而我沉浸在那悲涼的畫面中時,呂婷也剛纔將一隻碗摔碎,兩隻碗,幾乎是同一時間的摔碎的,所以我的反應纔會那麼大。
牀上躺着的老頭,就是我的父親,還喂粥之人,就是我的母親。
好像才幾年不見,二老就已經蒼老至斯……
(很多讀者強烈要求寫一寫人間,我想了想,決定採納這個建議,一來,故事到了最後,當然希望能夠更加完善一些,二來嗎,也呼應一下下本書……)
畫面雖然斷了,我仍舊能夠相像到後面的場景,老媽彎下腰來,一邊自責一邊撿起地上的碎片,卻因爲骨骼僵硬,這一彎下腰去,很長時間都站不起來……
老爸想搭把手,無奈身子沉,連挪動一下都難……
碎碗,通常預示着非常不好的事情……
我走出房間,高雅過來了,看着我說道:“明澤,聽說你要下去人間!”
我點點頭。
高雅接着說道:“能不能幫我帶個東西給小高明?”高雅說着遞給我一樣東西,我一看,卻是一把長命鎖,我收了起來說道:“高雅,你就放心吧,長命鎖一定會幫你帶到!”
高雅點點頭,眼中已經有了淚花。
我安撫說道:“別擔心,小高明一定會好好的,我會多拍幾張照片給你看,更何況,等你修成了金丹大道,就可以親去人間看他了!”
高雅咬住下脣說道:“嗯!”這丫頭,自從生產之後,就變得特別的內斂,性格與張如靠近了。
我揮揮手說道:“那我走了!”
就在這時候,王靜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伸手攔住我道:“張明澤,你去哪裡?”
我說道:“去人間!”
王靜說道:“不行!”
王靜生硬的話語讓我很不爽,我問道:“爲什麼?”
王靜說道:“你忘了虛淵的事情了麼?還是怕了魏某人,想要躲避……?”
我冷哼一聲道:“我張明澤自從踏入修道一途來,怕過誰人?”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要臨陣脫逃?”
我壓下心中的火氣,低沉地說道:“我家裡出事了,我必須回去看看!”
“小家之事,能有天下的事情大麼!”王靜仍舊緊緊相逼。
我怒了,說道:“王靜,我只能向你保證一件事情,在處理完家裡的事情之後,我立即隨你去虛淵,除此之外,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
王靜看到我的神情,知道我已經在極力地壓制着自已了,長嘆一聲說道:“張明澤,紅陽時期已經過去萬年,白陽時期已經來臨,在紅陽與白陽交替之間,會有許多的變數,也許在你看來只是一天時間,卻已經足夠天翻地覆!”
王靜的話,沒有能夠打動我,我說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責任,但是,我也有我的行爲準則,我心裡的底線,誰也不能破了……”
王靜嘆息一聲,終於讓開一條路來,說道:“好吧,我在這裡等你,快去快回!”
我點點頭,身形飄起,向着身後的呂婷高雅等人揮手致意,迅速遠去。
到了我現在的級別,沒有什麼能夠攔住我的,從九重到到一重天,也就是一天的時間,當我出現在村子裡的時候,已經沒有人認出我了。
我站在入村的路上,看着自家的房子,心裡突然緊張起來,所謂的近鄉情更怯,應該就是如此吧,我原地站了許久,這才邁步往前而去。
到了家門口,遠遠地看到,老媽正在澆菜,她手裡拿着一個花灑,一手撐着腰,將花灑傾向菜地,花灑很小,雖然如此,她仍然顯得十分吃力。
我叫了一聲:“媽!”
老媽沒有聽清楚,將花灑放到一邊,擦了擦手說道:“年輕人,你叫我嗎?”
我的眼淚流了出來:“媽,我是明澤啊!”
老媽的身子晃了晃,嘴脣顫抖地喚道:“明澤,可是你……”
我叫道:“媽!”
老媽直到我的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遍,滿臉疑惑地道:“你是我家明澤?”
我指着自已的臉說道:“是……”
老媽拍了我的腦瓜子一下,抹着眼淚罵道:“你個死孩子,總算知道回來了,快去看看你老爸吧!”
我嗯了一聲,幫老媽拿起了花灑,往房間裡而去,推門而入,房間裡很暗,進門是一張牀,牀上躺着老爸,老爸的表情木然,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
我問道:“媽,老爸這是……”
老媽嘆了一口氣說道:“還能怎麼樣,老了唄,都這樣……”又向老爸大聲喊道:“老頭子,看看誰來看你了?”老媽說完,抱歉地向我笑笑道:“明澤,你老爸他耳朵不是很靈了,說話得大聲一些!”
我點點頭,淚水卻是禁不住了往下掉。
老媽說道:“你陪陪你老子,我去炒兩個小菜!”老媽說着,抹着眼淚去了!
我握住老爸的手大聲地叫道:“爸!”
在我小時候,老爸的大耳括子沒少往我身上招呼,如今這手,冷硬的就像是石頭一樣。
我一連叫了幾聲,老爸這才反應過來,腦袋慢慢地向着我轉了過來,看到我,他的目光一亮,終於說出了一句話來:“明澤,你回來啦!”
我跪了下來說道:“常言說得好,養兒防老,積穀防饑,孩兒不孝,老爸你老病了,我卻沒有在你的身邊……”
老爸的手無力地的揮了揮說道:“孩子,你起來!”我站了起來,坐在了牀邊,老爸抹了抹眼睛說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就不應該守在家裡,你老爸我沒有本事,這才只能在地裡刨食……”
老爸說以這裡,一通乾咳,咳得臉上一片潮紅,對我說道:“快,快,快去讓你娘將我放在櫃子裡的酒拿來,今天既然來了,咱們爺倆好好地喝一盅!”
我說道:“可是老爸,你的身體……”
老爸揮揮手說道:“不妨事,快去……”
家裡不缺錢了,但是老媽仍舊堅持做柴禾做飯,說電器費電,坐在竈臺前,我往竈堂裡填着柴一邊和老媽一起聊天,老媽還是那樣,愛嘮叨,就在這嘮叨聲中,做好了三個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