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不喜歡我嗎?”小文一臉委屈地看着我。
我趕緊遠離開了牀,說道:“小文,不是啦,你那麼可愛單純,是個人都喜歡,你以後會有很多男生追的,相信我……”
就在這時候,我似乎感應到窗外有什麼東西,我趕緊衝了出去,黃狗被我嚇了一跳,也從狗窩裡竄了出來。
我望向一片銀光的山林,什麼都沒有,回頭看了看狗,狗的鼻子最是靈敏了,如果有誰在這附近出現過,狗一定會狂吠的。
想到這裡,我不僅懷疑起自己的感覺來,莫非只是我的幻覺,外面根本什麼異常都沒有?
我疑惑地走回屋,見陳麗文正慌亂地扣着衣釦,見到我,羞愧地低下了頭,結果怎麼也扣不好,反而露得更多了。
她說了一聲晚安,就慌亂地跑回房去了。
我想要叫住刀她,結果她跑得更快了,我滿腹疑問,這是什麼情況啊……不過也好,再鬧下去就真的麻煩了……
我打開窗戶,讓冷風灌進來,想去去屋裡的味道,可能是打開的方式不對,扒地一聲,窗戶直接掉地上了,風呼呼地往裡刮,這下倒好,味道肯定留不下了,但是我晚上可能要裹緊了被子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來到陌生地方的原因,一直到後半夜,我都沒有睡着,在牀上翻來翻去的,我感覺枕頭裡似乎有東西,我坐了起來,拿起枕頭晃了晃,一開始沒覺察到什麼,多晃了幾次感覺到了異樣,這裡面似乎真的有東西。
我將枕頭的拉鍊拉開了,這個魏老頭也真是的,估計他是一邊睡髒了就睡另一邊,結果拉鍊都睡黑了,枕套到是好洗,但是拉鍊,卻再也洗不白了。
我拉開拉鍊,將裡面的棉花都掏了出來,找出來一個老舊的記事本。我點亮了一旁的蠟燭,翻開記事本看起來,原來這是魏十三寫的日記。
日記是從魏十三的老婆紀小悅死的那天記起的:都怪我,自己沒本事,偏要去惹什麼紅毛殭屍,小悅,都是我害了你啊,都是我……小悅,你肚子裡的雙胞胎,兒子已經隨你去了,女兒還活着,你放心,我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保全我們的孩子,你放心地去吧……已是永生永世不能相見了……
魏十三沒有詳細寫當時的場景,但是結合這些文字,猜也能夠猜到了,魏十三當年本領不濟,惹了不該惹的東西,給家人帶去了災禍……他的妻子紀小悅,因此被殭屍咬了,也連累了肚子裡的兩個孩子,結果是一個孩子死了,另一個活下來,卻落了一身的屍毒症,不得不天天泡在中藥罐裡續命……
至於他說的永世不能相見……我想,應該是……紀小悅被咬後屍變了,然後被打得魂飛魄散了吧!
我接着往下翻:女兒的身體不好,每天要泡在藥罐裡,我很難過,可是又沒有其它的辦法,我是多麼想以身相替啊,唉……”
翻了數十頁,都是描敘陳麗文的事情,她的每個表情,每個動作以及每一點進步,都記錄在紙上,從這裡面,能看到一個父親對於自己女兒滿滿的愛意……
我往後翻了幾十頁,兩行字跳入了我的眼簾,這已經是女兒的第十一次自殺了,小悅,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辦?現在我守在她身旁,一分一秒都不敢離開,上天啊,我有什麼過錯,都衝着我來吧,幹嘛要這麼對待我的女兒……
今天李保華來家裡了,他說,他能救小記,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爲女兒逆天改命,這會損了他的陽壽,原本我不該答應,但是,我實在不願意看到女兒再這樣下去了,所以……我就答應了。女兒被改命後,不能再呆在我的身邊,名字也得改,不能叫魏愛紀了,改叫陳麗文,是他的養父母起的。我選了很久才選中這一家,他家沒有孩子,這樣才能對小紀好,不……是小文了,悅啊,,以後喊女兒,也將名字改過來,不然讓日遊神夜遊神聽了去,是一樁麻煩……
然後是很長的時間都沒有記,應該是陳麗文送養後的情況很順利,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中間隔了兩年,又記下了陳麗文咬死養父母的事情,字句之中,魏十三不停地在責怪自己,一時疏忽,在處理小悅後事的時候沒有將這隻血浸鐲子一併處理掉……也許這就是命吧,陳家溝裡那麼多的人,偶爾還有從外面來的山客,都沒能撿去那隻鐲子,偏偏落在了陳麗文的養父母手裡……
陳麗文就被抹去了記憶帶了回來,但是仍舊不能父女相認,魏十三隻好自稱爲她的伯伯……
之後又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記事本里沒有記下隻言片語,想必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翻到了最後一頁。連着十多頁的空白,我本來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但是,最後那一行龍飛鳳舞的字,讓我的精神一振。
上面只有一句話:我終於找到了仇敵的蹤跡,我要去殺了它……後面是一連串的頓號,顯示魏十三的心情十分的激動。
原來,魏十三是去報仇了,他的仇家是誰,那隻紅毛殭屍嗎?對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紅毛殭屍只怕已經變成紫毛殭屍了吧!
想來想去,恐怕也只有害了他一家的那殭屍能夠讓他如此痛恨了!
如果只是紫毛殭屍,我倒不是很擔心,和魏十三在一起這麼久,他的本事我還是知道的,他的天份不高,但是架不住他數十年的苦修啊,如果是紅毛殭屍,他能夠輕鬆拿下,而紫毛殭屍,我想戰個平局還是很容易的吧!
想到這裡我也不是很擔心,將記事本收回枕頭裡,睡下了。這時候已經到了下半夜,一陣睏意襲來,我終於睡着了。
這一夜山風呼呼地吹進屋子裡,在夢裡就像坐在一隻小船上,飄啊飄啊飄啊的不得安寧,然後,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地走遠了,他步履沉重,但是沒有回頭看,就這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