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相宜剛說完,包子那貨就從靈獸袋裡面鑽了出來。
它盯着溫相宜的儲物袋,尾巴尖兒搖的極其歡快,都出現了殘影,就像一隻討食的小狗。
凌瀾忍不住取笑,“你看它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怎麼一條蛇如此貪吃,我看它好像又胖了點。”
溫相宜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它的腦袋,“早知道先前就應該叫你飯桶吃了這麼多好東西,怎麼不見你升階呢?”
包子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雙綠豆眼就直勾勾的盯着溫相宜的儲物袋。
到底是心疼自家孩子,溫相宜說歸說,還是將那些海獸的屍體全部倒了出來。
她用劍剖開巨齒鯊的腦袋,發現那這妖獸身軀雖然龐大,妖丹只有指甲蓋兒大小,也不怎麼好看,就像是一塊醜石。
而其他的妖獸腦袋裡面則完全沒有妖丹的存在。
包子倒是猴急,也不嫌棄巨齒鯊的妖丹醜,直接一個飛撲上去,囫圇的吞進了肚子裡面,然後又眼巴巴的看着溫相宜。
溫相宜踹了踹那些海獸的屍體,“妖丹沒有了,你要吃肉的話就自己吃。”
不過就包子這個小身板,目前也沒有能力把這些海獸給吞掉。
包子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腦袋晃盪了好幾下,顯得格外興奮。
凌瀾饒有興趣的看着它,“你還真想把這些全吃了?”
包子看了他一眼,吐着蛇信子圍着那些海獸爬了好幾圈,最後選定了中間的一個位置,把身子盤成餅狀,做出一副要攻擊的架勢。
“喲嗬。”凌瀾看着它這副樣子,忍不住挑起了眉頭嬉笑道,“這是要咬我嗎?”
包子揚了揚腦袋張開了大嘴,下一秒它的嘴巴便形成了一個風口,白色的颶風形成漩渦將那些海獸的屍體一一卷了起來,攪動的過程中那些屍體不斷縮小,最後全部進入了它的肚子裡面!
三人:?
溫相宜看着砸吧嘴的包子,脣角抽了抽,“啊?”
凌瀾也險些驚掉了下巴,“這就……吃了??”
江少白倒是淡定的多,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包子,“包子這一路上吃了不少的妖丹和元神,到現在都還沒有進階,屬實有些古怪,估計是差點機緣。”
溫相宜上前將包子拎了起來,她簡單的丈量了一下,果不其然,包子這貨變長了一些,也變胖了。
凌瀾悄咪咪的戳了戳包子鼓起來的肚子,一臉我怕怕的表情,“真擔心哪天包子找我尋仇,趁我睡覺,一口把我給吞了。”
“那你還不對它好點?”溫相宜噗嗤笑着。
說起來的話,凌瀾和包子之間的“恩怨”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包子顯然是吃撐了,整條蛇都懶洋洋的,它朝着凌瀾示威似的吐了吐蛇信子之後,就順着溫相宜的胳膊爬到她腦袋上盤了起來。
溫相宜感覺腦袋一沉,她能感應到包子昏昏欲睡,乾脆直接將它拿下來塞進了靈獸袋裡面。
盤在腦袋上面跟一坨便便似的,這算個什麼事兒!
江少白笑了笑,回頭瞥了一眼黑沉沉的大海,“我們回去吧。”
“好。”
三人剛離開不久,原本平靜的海面忽然掀起了驚濤駭浪,海岸的另一邊,有一羣穿着北斗七星服飾的人,踏浪而來。
爲首的黑衣少年站在一條威風凜凜黑蟒之上,墨發間鈴鐺發出細碎的響聲,眉間硃砂痣灼灼。
他隨手丟掉一張已經快燃盡的金色符籙,紅脣勾起露出一顆尖牙,“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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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劍忽的顫動了一下,溫相宜立刻警覺起來,目光冰冷的放出神識環視了一下四周。
“怎麼了?”
旁邊的凌瀾察覺出了溫相宜的不對勁,關切的問道,“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江少白握緊了手中的劍,也放出神識觀察了一下方圓百里的位置,不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他好看的眉頭微微攏了攏,低聲說了句奇怪。
溫相宜將長生劍抱在懷裡,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劍柄,“我有預感,九方灼光也來無妄海這一帶了。”
凌瀾聞言瞬間冷了臉色,“還真是陰魂不散!”
江少白蹙着眉頭,“我覺得他們極有可能已經發現了我的蹤影,現在他們在暗,我們在明。”
“他們飛星閣寶物太多了,要想隱藏自己的蹤跡不被我們發現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是想跟我們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嗎?”
凌瀾面如寒霜,一想到九方灼光那張囂張的臉他就來氣,關鍵是那破系統還搞個什麼半緣修道半緣君的故事線讓相宜去完成。
想到之前在太微山遇到的名叫灼光的龍族,溫相宜心中思緒萬千,眼下再次提到九方灼光的時候,她淡定了許多,因爲她知道有些事情遲早是要了結的。
管他什麼前世今生,愛恨糾葛,惹了她就必須付出代價!
她垂眸看着長生劍,漂亮的眸子中浮漫出一絲冷意,“來了也好,這次在仙人遺府中,我倒要看看,會是誰殺了誰!”
江少白和凌瀾對視一眼,同時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一直在你身邊。”
溫相宜斂起思緒,擡眸看着他們笑了起來,“我們回吧。”
翌日一大早,三人正打算去村裡瞭解一些仙人遺府的情況,陳俊便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三位道友……”
陳俊顯然是跑過來的,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捂着腰喘息了好一會兒才又慌張道,“村裡來了一羣修仙者,看服飾應該是某個大宗門的弟子,我打聽到其中就有姓蘇的還有姓夜的。”
三人對視一眼,凌瀾拿出一塊中品靈石塞給陳俊,“陳道友,辛苦了。”
陳俊連忙後退不敢去接,“先前報酬已經給過了,這就不用了吧。”
雖是這麼說,但是他看到那顆晶瑩剔透散發着光芒的靈石還是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這得值多少靈珠啊!
溫相宜當然猜得到陳俊之所以這麼慌忙過來給他們通報消息,是因爲怕牽連到自己。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陳道友你不必驚慌,那些人來自雲州城崇雲派,我們和他們是一個宗門的,沒有結仇。” 江少白瞥了一眼溫相宜,抿脣淡淡一笑,心說沒有結仇這四個字還真是精髓。
陳俊雖然性子憨厚,但也不是個蠢人,對於溫相宜的這種說辭,他只是半信半疑,但是也不敢多問。
糾結之下,他還是接過了那塊靈石,臉上堆起笑容,“那便好……”
三人又多問了一些情況之後,便讓陳俊離開了。
凌瀾關上門,倚着牆看着二人,“劇情真是有點東西,生怕男主的東西被我們搶了,一大羣人浩浩蕩蕩就來無妄海了。”
溫相宜嘖了一聲,“看起來是歷練,實際上是宗門裡的人腦子有包,這些天之驕子們可別想着平安回去了。”
她猜測來的那些人應該都是內門弟子,甚至有可能還會有親傳弟子。
她也已經猜到肯定會有不少男修會爲了蘇玉凝最後葬身在無妄海中。
江少白輕笑一聲,“許久未見,也不知道他們二人是否有突破金丹期。”
凌瀾嘖舌,“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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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不停的拍打着沙灘,潮水捲走沙灘上的一些貝類,也遺留下了一些新的東西。
蘇玉凝滿臉嫌棄的看着周邊的環境和那些忙碌的村民們,玉手悄然地撫摸着腕間的鐲子暗暗說道,“前輩,爲什麼好端端的要來無妄海這邊?聽說這裡極其兇險,許多修士都是有來無回的!”
而且她一點都不喜歡海邊,這裡總是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一望無際的大海看着滲人的慌,海風中的魚腥味也讓她作嘔,靈力雖然濃郁但是渾濁無比,讓她渾身不自在。
腦海中響起了雌雄莫辨的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蠢貨!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無妄海中有一座仙人遺府,裡面機緣寶藏無數,而且在遺府下面還藏着一座上古劍冢!”
若是在從前蘇玉凝聽到這人罵她蠢貨,心中定然憤憤不平。
不過這麼長時間來她也已經聽習慣了,罵就罵吧,等她不需要這魔族的時候,新仇舊賬一起算!
她垂下眸子溫順道,“可是前輩你不是說那劍冢是屬於夜雲聲的機緣嗎?而且我現在還沒有突破金丹期,我怕機緣拿不到反而還在這裡喪了命。”
那人冷笑,“你巴結好夜雲聲,到時候除了那柄仙劍,其他的東西都是你的,若是你在仙人遺府中還無法突破金丹,那我便把你送回原來的地方去!”
聽着祂明晃晃的威脅,蘇玉凝悄然的攥了攥拳頭,不過聲音依舊溫順,“前輩我知道了。”
那人冷哼一聲不說話了,蘇玉凝知曉祂應當又陷入了沉睡,目光漸漸冷了下來。
“凝兒,在想什麼呢?”
耳邊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蘇玉凝悄然的放下手,擡頭衝夜雲聲微微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這海風吹得我有點頭疼。”
夜雲聲還未說話,旁邊的一名男弟子便冷嗤一聲,“海邊風大,你連避風珠都不知道提前給蘇師妹準備嗎?”
說話的人名叫蕭鶴,他是滕雲峰峰主的親傳弟子,也是崇雲派蕭逸長老的獨子。
先前在親傳弟子大典上,他對蘇玉凝一見鍾情,隨後便展開了猛烈的追求,誰曾想蘇玉凝居然喜歡一個叫夜雲聲的內門弟子!
夜雲聲這人蕭鶴聽說過,他天賦異稟,年紀輕輕便突破了金丹期,當時他渡劫之時可是驚動了整個宗門。
之後便有不少的峰主搶着要收他當親傳弟子,然而都被他拒絕了,只因他一門心思想要拜入清衡劍尊的門下。
早先清衡劍尊在收徒的時候,明確的拒絕了他選擇了凌家嫡子,本以爲這次他突破金丹期應該會被選中,然而清衡劍尊還是不收他爲徒,甚至連理由都沒有就直接拒絕了。
夜雲聲也是個倔脾氣,沒有拜其他人爲師,一直留在了內門。
蕭鶴承認夜雲聲這人生了副好皮囊,也有極好的天賦,不過他也不差。
而且論起家世來,他可比夜雲聲不知道好了多少,也不知道蘇師妹到底看上了他什麼!
蕭鶴剛說完,旁邊便有一名女弟子嗤笑了起來,她看着蘇玉凝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我修仙十數載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修士會因爲吹海風而頭疼。
一名劍修這麼身嬌體弱,乾脆還是別修行了,趁早找個男人嫁了吧。”
蕭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宋雯,你怎麼說話呢!”
名叫宋雯的女修生得十分貌美,個子也很高,與蘇玉凝那嬌花照水之靜美的容貌比起來,她的眉目張揚明豔許多,就像是在烈日下綻放的芍藥。
她與蕭鶴對視,冷聲冷氣道,“我說的有錯嗎?這麼柔弱就別出來歷練了,免得拖後腿!”
蘇玉凝聽着宋雯嘲諷的話,心中冷笑連連。
宋雯看不起她是真的,但是喜歡蕭鶴也是真的。
說來也巧,宋雯是蕭逸長老的親傳弟子,和蕭鶴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宗門裡經常有傳言,說這兩人之後會定親結爲道侶。
可惜了,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情誼,終究抵不過她在親傳弟子大典上面對蕭鶴的嫣然一笑。
男人就是如此,輕而易舉能夠得到的總是不會珍惜,喜歡去尋求刺激。
這一路上來宋雯總是不留餘力的對她冷嘲熱諷,就應了那一句話,愛而不得,拿捏不了男人,就只能拿他喜歡的女人撒氣。
想到這裡,她咬了咬脣露出一副委屈之色,“宋師姐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的,畢竟這次歷練也是師尊讓我來的……”
其實蘇玉凝也不明白爲什麼清衡劍尊會同意她過來歷練。
照理來說他只是一個築基期的弟子,就算可以離開崇雲派出去歷練,也斷然不能來到無妄海這種兇險的地方。
這裡離雲州城很遠,就算清衡劍尊有心救她,短時間之內也來不了。
想到清衡劍尊蘇玉凝便氣得牙癢癢,明明知道她修爲低,也不知曉給她一些保命的法器,或者是留一絲神識在她的身上,好像是刻意讓他來送死的一樣。
反觀那個東方清靈,身上一堆的保命法寶,甚至還有一塊裝了清衡劍尊神識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