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你確定沒和我開玩笑?”安可接過我給她的銅錢,哭喪着臉道。|
“我現在的樣子像開玩笑?”我看着她,很認真的看着。
現在是什麼時候?任何紕漏都不能有,而且我也絕對不會拿一個人的性命開玩笑,尤其是身邊的朋友。
她看着,最後收下銅錢,沒再說話。
“自己保重了,銅錢絕對能保證你的安全。”丟下這句話,我向山裡面走去。
四周很黑,天上沒月亮,所以能見度很低,低的和伸手只見五指差不多,因爲這樣,我向裡面走去的速度變的緩慢。
在這裡,陰風陣陣,我不知道是因爲夜晚地勢的原因讓山上有這種陰風產生還是裡面聚集了一堆陰靈鬼魅。這也是我前進步伐變慢的原因之一。
小心駛得萬年船,現在我已經來到這裡,也很接近範冰了,我內心急是毋庸置疑的,可理智告訴我不能急,我必須要慢慢前進。
地面很多幹枯的樹枝和樹葉,在走這樣的路上總能製造出一些嘎吱嘎吱的聲音。在安靜到可怕的山裡頭響起這樣的聲音其實挺駭人的,也讓我心煩意亂。
本來就已經集中精神留意四周情況,將意識和感官放到最大,再伴隨着嘎吱嘎吱的聲音,有幾次明明是自己踩踏發出的聲音都讓我以爲有東西在接近我。
每一次這個時候總能讓我全身繃緊,連呼吸都不敢。這種疑神疑鬼的感覺不好,整個人也變的不好,難受。內心憋着一團火,心道如果真有陰靈鬼魅的話就出來殺個痛快。
總比依賴黑暗和人的心理來製造恐懼的好,令人有種精神接近崩潰的感覺。
“我就說他會來。”我內心糾結着該怎麼繼續下去的時候有人開口了。
我停下腳步,如釋重負,心道這些傢伙總算露面了。我內心是感激他們的,即便等下下手殺他們我也不會給他們帶來痛苦。
“還是你聰明,知道把那個女警察捉來就能引他出來。”
“那是,我還活着的時候沒少幹這種事。所以,要對付一個人只需要拿他身邊的人來威脅他就夠了,何必犯得着多費周章?”
兩人聊着,一人一語,絲毫沒把我放在眼裡一樣。
不過,說話的只有兩個人,可是我感覺到的陰氣卻有幾十股。所以我覺得,我已經被包圍了。
之前以爲陰風是自然夜風的定律也被我推翻,恐怕,在這山頭裡已經積聚了成千上萬的陰靈鬼魅纔是。若不然,怎麼會有那麼重的陰氣?
一般而言,越是偏僻的地方孤魂野鬼就越多,畢竟在很久很久以前,原本這些偏僻的地方就是亂葬崗、亂葬林什麼的。再說,很多兇手殺人都喜歡選擇偏僻的地方,拋屍也是。
再遠點的,古時候或者改革以前因爲戰爭而死去的人我就不說了。總之,這樣的地方更不乾淨。
所以有人走夜路,路過偏僻的地方,或者走山路的時候肯定會感受到陰冷的感覺。陰森森的,總感覺四周有人在看着,身後有東西跟着。
那些感覺很真切,偏偏在回頭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到。
以前我不知道,以爲是自己鬼故事看多了,但是自從扛屍到現在,我想沒人比我更清楚那是一個什麼狀況了。
“出來吧。”我道。
鬼鬼祟祟的,我真心不喜歡,而且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現在對方已經開口,我也就沒必要等着對方繼續廢話下去。直接出來,一決高下吧。
和這些東西相處、相鬥了那麼久,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喻要想讓這些傢伙閉嘴和畏懼,只有一個辦法。
比他們更強大。
弱肉強食,這個定律我想不論放在任何地方都適合。尤其是眼前這些陰靈鬼魅,他們更在意強大和弱小。
生活中,身邊不少人也這樣,因爲這就是現實,殘酷的現實。當你自身價值低的時候,走在路上沒人看,工作中也沒人欣賞,一輩子碌碌無爲,直至死亡接近。
所以現實中有人爲了體現自己的價值或者得到想要的東西就會學着變“聰明”,開始耍手段,步步驚心。只爲了自己活得更好,只能將比自己弱小的人全部踩在腳下。
當然,我這樣說還是比較“溫柔”的了,而且說到現在人類的生活,只能用無利不起早來形容了。剩餘的,太複雜,我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因爲我也是成員的一名。
在這方面我喜歡陰靈鬼魅,他們弱肉強食比較簡單,那就是實力見高低。不怎麼會耍陰謀詭計,也沒耐心去耍。
比喻眼前的,雖然也是陰謀,不過也是活着的時候留下來的劣根而已。果然是不是現在壞人少了,而是壞人們都老了或者死了。
生前傷害人也就算了,死了也不悔改,這就真的是死不改,沒得救了。
都說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才明白、醒悟什麼是人生真諦。眼前這個傢伙,明顯是沒領悟到人生的真諦。
“喲,陰警大人,好大的口氣呀。”那個言語中表示這個計劃是他策劃的人開口了。
黑暗中出現一道身影,然後一張約有四、五十歲的臉孔出現在我面前。
“是你綁了人?”我道。
來到這裡就註定兩個結果,生或死。我也不和他客氣,也沒必要客氣了。
“大人,是我,怎麼樣?感覺還好?”他道,笑意不減。
“知道死字怎麼寫?”我向他走去,右手一帶,勾踐劍在手。
有勾踐劍在,殺眼前這個傢伙並不難。眼前這隻鬼,實力一般,比黃天天都不如。
“大人,別開玩笑了好嗎?我都死了一次,怎麼會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倒是你,一個大活人做什麼陰警?害的兄弟們都想找你玩玩?”
他說完,打了個響指。
頓時,原本黑洞洞的四周突然亮起了幽光,先是一小點光亮,接着越來越多,像是會繁殖一般瞬間四周全部亮了起來,燈火如飄在天空中的許願燈一樣,雖然不亮,但是數萬盞集聚在一起,整一個山頭都被照的一清二楚。
我眼前,身後,左手右手邊,全是鬼,鬼山鬼海,足足有數萬之多。而且遠處還有燈光,後面還有多少數量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無疑這整一個山頭都是陰靈鬼魅。
我內心確實驚訝,原本只是想着有成千上萬,想不到這裡有數萬乃至數十萬之多的陰靈鬼魅。
那麼龐大的數量,即便都是些癟三一般的角色,可是螞蟻多了還能咬死大象,何況眼前這些“螞蟻”要對付的對象是我,而不是大象?
“大人,你知道這座山是什麼山嗎?”那人扭頭看了看所有同伴,然後才正視我,笑着道。
我沒回答他,只是留意四周,留意靠我最近幾隻鬼的動作。腦海盤算着如果我要突圍,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該怎麼衝突。
“這裡是亂葬崗,說白了其實剛開始就是個大坑,那些混蛋把我們殺了之後全部丟到這個大坑裡,坑滿了就亂丟亂棄,把我們當成豬狗一樣對待。”
“大人,你肯定想象不到人死了連被埋葬都沒有的資格是怎麼樣的吧?死都得不到尊重,就這樣拋屍在野外,被太陽暴曬,被雨水侵蝕,被蚊蟲叮咬,被野狗野狼等東西把我們身上的肉一點一點吃掉,吞噬。”
“你也肯定想象不到當初這裡十幾萬具屍體擺在這裡,遍佈整一個山頭的場景是怎麼樣的。每走一步都有一具屍體,包括你現在踩的樹枝下面,也有屍骨。”
聽到他這樣說,我渾身不自在起來,這種感覺也太恐怖了,最後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我是不想踩踏在死人身上,這種事情,我想任何人都不想,內心除了恐懼還有一種敬畏感。
確實死者爲大,很多事情,包括恩怨,在對方活着的時候可以恨,但是當對方死了,起碼的尊重還是要給的,把對方埋葬,不再打攪。
“大人,別後退了,你現在踩的那個位置,厚厚的樹葉下面是我的頭顱。”他道。
我忙又上前一步,最後聽到嘎吱一聲,我臉瞬間黑了下來,雙手舉起,表示我不再走了。
現在我算知道當時走在路上時候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爲什麼會帶給我從沒有過的恐慌和緊張感。原來踩的並不是樹枝,而是骨頭。
“大人,你看,你又踩中他的骨頭了。”那人指着我右手邊一青年道。
那青年尷尬,想笑又笑不出的樣子。
“不好意思了,兄弟。”我也是尷尬,忙對他道。
說歸說,我沒再走了,我知道不管是向前走還是向後都會猜中這裡某個人的屍骨,所以暫時就這樣吧,等事情解決了,我立馬就離開這個地方。
“沒、沒事。”那人道,隨即看相鄰人,最後才恢復原先平靜模樣。
這一出倒是讓我奇怪,看來這些他們不是找我算賬的,更像是要商量某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