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這句話,吳稻眉頭一皺,潛臺詞就是“作者”原本想要把心臟整個瓶子,塞進那蠻人的胸膛中。
開口一問,對方笑着承認,原因是這樣才能夠保持心臟不變質,那屍體比鹹魚還要幹,怎麼能夠保持心臟的新鮮。
一個已經成爲標本的心臟,還需要保持新鮮,還有活力可言,除非對方要用這個心臟來做什麼事情。
還有一點,隔着一個玻璃瓶子,就算把心臟塞進去能有什麼作用,這一點恐怕連小孩子都知道,“作者”爲什麼要這樣做。
吳稻把這個問題說出來,誰知“作者”嘿嘿一笑,給出了另外一個讓人詫異的回答。不把心臟放回去,怎麼知道是不是他的心臟,這裡是解剖樓,誰也不知道那五個玻璃瓶子的主人是誰。
這句話有些矛盾,至少與小說的內容矛盾,因爲到現在誰也不知道缺少的五臟在哪裡,當然這個前提是除了一個人——兇手。
“作者”就是兇手,他不但知道位置,更是可以確認是不是死者的內臟。
想到這一點,吳稻猛然間又想到了另外一個細節,對方說五名死者已經找到,作爲兇手,他需要找死者嗎?
“你爲什麼還要找死者?”吳稻小心翼翼地提出這個問題,不敢一開口就說對方是兇手。
“不找怎麼知道死者在哪裡??”對方反問一句。
“兇手就知道!”吳稻道。
“我有不是兇手!”對方又一句話回過來。
這話什麼意思,吳稻再一次向對方確認,“作者”肯定說自己不是兇手,難道是精神分裂,現在對方是另外一個人格,作爲偵探的人格出現。
有了這個猜測,吳稻心中反而放鬆了一些,或者可以利用這一點來脫困。
“我也是爲了查找真相來到這裡,我們應該合作,一同找出真兇!”吳稻道。
誰知“作者”卻道,“不,你應該死在這裡,爲我提供線索。”
這樣說的理由是,他的小說下一個死者就是一個多管閒事的男生,把自己的性命也搭上去了,正因爲這個男生的死,才讓偵探得到了重要的線索。
說完這話,“作者”轉過身來,走到土棺材附近,似乎在等着吳稻死去。
“我掌握到足夠的線索,已經知道兇手是誰!”吳稻改口。
“我也會知道,等你死了之後就會知道。”對方還是這句話。
繼續對話,吳稻覺得對方的思維越發不對,一個正常人,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沉思着如何讓對方幫助自己離開。
沉默來了一段時間,“作者”開口,”這麼長時間不說話,看來是死了!”
這句話一出,吳稻就聽到了聲響,好像是對方往土棺材上面爬着。聽到這樣的動靜,他更是閉嘴不說話,任由對方爬上來,最好是打開蓋子,放他出去。
乓乓乓乓!
一連四聲清脆的聲音,吳稻心頭一連跳來了四下,那是剩餘四髒的瓶子落地之聲,五臟都被打破,恐怕已經顯露出來。
“都破了,看來在預示着什麼,難道你纔是兇手!”對方自言自語,但馬上就否定了這個猜測,“不對,你不是兇手,你是死者,我要找兇手,我的頭很痛……”
踏踏……
腳步聲響起,越來越遠,“作者”要離開這裡,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吳稻在猜想,可能是福爾馬林溶液的刺鼻氣味,刺激到他,讓其受不了頭痛。
不能讓對方離開!有了這個想法,吳稻連忙大叫,“停下來,兇手就在這裡!”
“你不是已經死了!”對方聽到這個聲音相當吃驚,但還是停下來了。
“你想錯了,死者是兇手這樣的橋段還少嗎,你難道就沒有想到,快過來,打開蓋子!“吳稻道。
在他說話的時候,感到了土棺材內出現了涌動變化,看來是五臟掉落在上面,引起了藤蔓的注意。
“這……的確有可能!”對方說話有些慢,在沉思着吳稻的話,隨後,他突然大叫一聲,“不,這樣寫太沒有新意了,這不是結局,我要想另外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結局!兇手不會死,你不會死!我馬上就去找那個女死者,猜出一切真相!”
腳步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相當急速,任由吳稻怎麼說也叫不回來。
“我不能完成要求,把內臟塞回去,因爲我要做找兇手,我要完成自己的小說,雖然你給我了新的靈感,我只能說對不起,等我完成小說後再幫你……”
這是“作者”最後留下的一句話,這句話包含的意思太多了,他把心臟塞回去死者體內,不單爲確定內臟的主人,還有其他人要求,這個人,才表面上推出,應該就是那位師兄。
吳稻心頭一動,想着一切都是源於那位師兄。
“作者”已離去,他要找的那位女死者是誰?吳稻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就是那位女朋友,現在只有她是最符合小說特徵。
此時,吳稻心中有這一種不安的感覺,“作者”說要把小說寫得更加有新意,好像要改寫大綱,豈不是要把自己寫成兇手。
這一點,又是源於他的問題,吳稻突然發現,自己似乎變成了歷史的一部分,很多事情的發生,都是源於他。
沉思之際,土棺材內的泥土一直涌動着,有一處位置特別明顯。吳稻嘗試用手一推,發現那裡變軟了,又再變成粘稠的液體。
他加大力量,手臂慢慢往前伸出,最終果然穿過了土壁。他連忙縮小身體,全力往那個地方擠過去,身體逐漸從土壁被擠出來。
終於出了土棺材,他發現薄弱之處顯得溼漉漉,稍微一想就能夠知道大概,這就是打碎玻璃瓶的位置,液體打溼了這裡,爲吳稻提供了離開的契機。
可以推測,裡面的不是普通的福爾馬林溶液,應該是與蛋液差不多的液體,可是腐蝕土棺材,對方的頭痛更加容易理解。
吳稻四周一看,第一眼見到了那個蠻人,對方全身乾枯,變得骨瘦如柴,已經沒有絲毫生機氣息。
之前對話的時候,他還一直擔心“作者”的安全,原來蠻人早已如此,難怪對方一直沒有危險。不過,問題來了。
吳稻被困着的時候,蠻人還一直在增強,現在卻變成這般模樣,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因爲“作者”的到來,他有着特殊的能力。
想到這一點,吳稻更加焦急,必須儘快找回“作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臨走前,他還發現了另外一件事,五臟都不在這裡,也是被對方帶走了。突然間,他有了一個想法,是那個心臟把蠻人的生機吸收了。
不對!隨即他就否定這個想法,因爲“作者”曾說過,蠻人比鹹魚還要幹,這一點就表明對方出現的時候,蠻人已經乾枯了。
那麼,只可能是藤蔓將蠻人弄成這樣。想到這裡,吳稻走到蠻人身邊,歧途把它塞回土棺材裡面,只有這樣才能夠確保它沒有危害性。
臨近一看,他眼睛一縮,因爲見到蠻人胸膛位置一片焦黑,這是玻璃瓶碎,液體接觸的地方,居然這樣。
能夠保持心臟新鮮活力的液體,又怎麼可能會讓肌肉焦黑?
吳稻實在想不通這一點,他也沒有時間多想,把蠻人從他出來的地方塞回去。
通過的時候,一條藤蔓突然出來,捲住蠻人的身體。吳稻大驚,不敢大意,雙腳點地後退,手掌同時一翻取出雙刀。
幸好,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藤蔓只是拉着蠻人進去,並未攻擊吳稻。即便如此,吳稻也不敢大意,目光盯着藤蔓不敢轉移。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細節,蠻人乾枯的身體,出現了一絲絲紅潤,是恢復生機的前兆,正因爲如此,藤蔓纔會纏着蠻人。
這些紅潤的出現,是因爲接觸到來到液體。吳稻確定,這些液體果然能夠保持蠻人的生機。
嗯?之前沒有受到藤蔓的糾纏,豈不是因爲沒有生機,而自己呢,爲什麼要沒有?他一看全身,發現自從縮小出來,恢復體型後,一直都是原來的體型,並沒有變大如蠻人。
他很快有了相關的猜測,自己不再有蠻人的氣息,所以沒有被攻擊,鹹魚蠻人也沒有氣息。但不同的是,自己出來時也接觸到了液體。
再看看自身皮膚,發現更加堅韌,有活力。他瞬間明白,液體的作用是保持生機活力,並非恢復蠻人之力。
所以,正常人接觸,就是增加普通人氣息,蠻人接觸自然就是增加蠻人氣息。
相通這一點,他更加疑惑,爲什麼蠻人突然變鹹魚以及胸膛上的焦黑原因又是什麼?
這一切,需要找到“作者”才能夠知道答案。
把蠻人塞回去後,吳稻繼續深入裡面,因爲小馬還沒有找到,他最爲擔心的一件事,小馬被“作者”當成了死者一員,四周一片安靜,他的目光落在了另外四個土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