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明明的話,所有人都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師兄莫非知道了二師兄的古怪不成?”明心問。
明明點了點頭,卻不答反問:“爾等當初進入天龍池的時候,是如何渡關的?”
“自是緊守本心,不爲外魔所動,不動如山,幻境自消!”
“所以,你們是渡關!”明明揚天長嘆,“原來這麼多年,咱們都錯了啊!”
“咱們錯了?”
“錯了,不僅僅是咱們錯了,可能歷代先賢都錯了,乃至於連最初的天龍先祖,也都錯了啊!”明明這麼說。
其他人不由得倒吸冷氣:“嘶,師兄如何這樣說?”
“爾等可知天龍池之真意?”
明明這麼問,衆人自然是爛熟於心:“天龍池,可強壯肉身,開啓佛骨,積存佛性,亦可開啓我等神智,找出藏在心神深處的外魔,滌盪我等的神魂!”
“所以我才說咱們都錯了啊!”
“何出此言?”
“這天龍池之真意,並非是找出外魔,而是,,,斬道除魔啊!”
“嘶,除魔?外魔自心起,如何除掉?”
外魔,本來就是人的念頭。
不利於修行的念頭,謂之爲外魔。
既然是念頭,又該如何除掉?
明明語出驚人:“墮其魔,自可斬其魔!”
“師兄是說,二師兄,,,竟然是故意陷入幻境,然後斬魔而出?”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明心更是搖晃着臉上的肥肉,不可置信的說:“不可能的,魔爲心念,念自心起,心不死,念不絕,外魔若能斬掉,咱們又何苦執拗深陷這麼多年?難道二師兄的佛法,還比咱們精深不成?”
其他人也都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他自是無法斬魔,所謂斬魔,怕是隻有那些得到果位的羅漢才能做到!似乎我等,就算是有斬魔之心,卻也無斬魔的手段!”明明搖了搖頭,認真說,“二師弟也並非斬魔,不過他卻找到了比斬魔更好的手段,也是他能夠做到的手段,,,降魔!”
“降魔?”
“不錯!降魔可爲我所用,倒是比斬魔還要玄妙一籌。”明明斬釘截鐵的說,“你看他,每一關都放任外魔逞兇,所以深陷其中,可他每一次都能找到降魔之計,然後破境而出,所以他非但神魂不傷,反而是越發的強盛圓潤!
而咱們都是緊守本心,唯恐爲外魔所侵,自以爲心神堅定,卻反倒是被外魔抓到空子,自此被種下魔種,難以掙脫。
強忍之不能,爲渡。
無所之奈何,是爲破!
所以我才說咱們都是渡關,而二師弟,是破關啊!”
“嘶,既如此,降魔之計何在?”衆人都是好奇萬分。
他們都被外魔困擾了不知道多少年。
明心的貪吃,明器的貪酒,明理的貪色,,,此皆爲外魔。
或者說這是他們心中原本微不足道的東西,卻在天龍池當中滋養壯大,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若是能夠有降魔之計,他們的修爲必然還要精進幾分!
明明卻搖了搖頭,面漏苦笑:“我若知降魔之計,又何苦折磨至今?狗日的!”
“難不成二師兄的佛理佛性,毅力比大師兄還要強?”
“道有其玄妙,非頑力可以媲美!”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卻紛紛把炙熱的目光投在了牧元陽的身上。
此人,身有降魔計!
牧元陽此時卻已經來到了第七層。
這是天龍池最下面的一層。
天龍池本就方圓不大,到了最下,更是狹窄。
勉強有半丈左右的方圓,原來這天龍池竟然是個倒錐形。
可雖然空間不大,這裡面的金液卻前所未有的多。
幾乎已經沒有清水,全部都是極爲濃厚的金液。
金液瘋狂朝牧元陽的體內鑽去。
牧元陽周身百骸,乃至於五臟六腑,都已經被染上了一層金色。
心神內視,若懷抱大日一般!
這給牧元陽的肉身壯大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
以牧元陽揣度,他的肉身強度至少提升了三倍!
先前的他,憑藉肉神就足以橫掃地煞,力戰天罡。
到現在,他的肉身強度,怕是已經不遜色那橫練大家徐奎了!
肉身強大,則力大,則皮糙肉厚。
這對於戰鬥力的提升,絕對死十分顯著的。
更別說,這還讓牧元陽的基礎夯實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心神內視,原本成霧結雨的煞氣,已經化作了浩瀚江河。
江河跌宕,潮汐澎湃。
隨時,都能夠化作一望無垠的海洋!
稍加沉澱,就是連當初太祖都沒有達到的,煞氣成海的地步了。
而更讓牧元陽欣喜的,不僅僅是肉身上的變化,而是對於心神的洗滌。
連破六關,讓牧元陽的神魂壯大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雖然現在的武道,不能讓他神魂出竅,翱翔天地。
可神魂強大,就意味着他三花真丹之時,實力就會更強。
三花真丹還遠,往近了說,卻能提升他的領悟力,記憶力,還有對於力量的掌控能力。
甚至於,連開啓神藏之後所附帶的三種神通,都隨之而強大了許多!
這一趟天龍池,可謂潑天機緣。
不過現在牧元陽卻沒有過多的時間來體悟詳細的變化。
因爲,他進入第七層之後,也就開啓了第七關。
第七關,爲欲!
欲之一字,內蘊萬千。
任何念頭,任何想法,任何東西,皆可爲欲。
包羅萬千,包羅萬象。
沒有人無慾無求!
這一關的威脅,幾乎是前幾關加起來的總和還多。
因爲貪嗔癡愛恨惡,這本身就都是慾念的一種。
只要是人,不,只要是有智慧的生靈,都會陷入欲中。
就連真佛,仙神,聖賢,都絕對不能免俗。
這一關,該怎麼過?
天龍寺創建至今,卻還沒有徹底的渡過了這一關。
就連能夠來到這一關的人都很少。
當世,唯有一天龍大聖而已。
所以,天龍大聖的外魔最強,只因爲他信念堅定,所以能夠壓制住罷了。
而牧元陽不僅要渡關,他還要破關!
如何破?
人能無慾?人能無念麼?
牧元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