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人進屋之後,昭三三說是讓孟長青去看看三叔的,他看不出三叔是出了什麼問題,沒準兒孟長青能知道。
孟長青應道,正要進屋去看看時候,村子下方村民找上了門。
他們昨晚上聽見了牛圈的動靜,今兒早上纔敢去查看,發現裡面棺材全部打翻了,葉爺爺也不見了,特地來通風報信的。
當我告訴他們孟長青已經將上葉爺爺身的鬼怪打散時,他們鬆了一口氣,但隨後又教訓我說:“海娃子,你咋恁不懂事,哪兒能讓你奶奶在地下過夜,你快些去把她骨頭撿起來好好安葬,你老葉家運勢本來就差,還不多求先人保佑。”
我連連點頭說自己疏忽了,隨後便跟着他們去了牛圈。
到那牛圈的時候一下就呆住了,隨處可見破裂的符籙,滿地散落着已經變黑的銅錢,連這兩口棺材都被打碎了,昨晚上的戰鬥想想就知道有多慘烈。
在村民的要求以及自己的意願下,我跪地上將滿地散落的骨頭給撿到了一竹籃裡。
之後找村子裡人借了一口棺材,將奶奶裝了進去,等合適的時候再下葬。
做完剛回屋子,孟長青和昭三三就將我招過去。
“三叔治好了嗎?”我過去就問道,心想三叔頂多被人勾魂了,或者魂魄出了點兒問題,以孟長青的能力,解決起來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問完孟長青搖頭道:“葉海,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你葉家的一舉一動,那些鬼怪都瞭如指掌,曉曉爸爸回鄉、你三叔回鄉,你爺爺和二奶奶當時爲什麼迫切把你們送出鄉?還有,爲什麼你爺爺和你二奶奶要從這鄉里出走?”
我想了會兒道:“葉家一直在他們的監視之下,那些東西就在這村子裡面,是他們逼走爺爺他們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或許你身體裡面養鬼以及養鬼的符籙被燒只是你爺爺和你二奶奶演的一齣戲,目的就是用一個正當理由把你們送出這蛇頭村。”孟長青說道。
我想了會兒,也不是沒這可能,或許是我那時候還小,沒注意到什麼破綻,可回想起來,不覺得那是他們在演戲,不然不會在我身體裡面養一個連孟長青都取不出來的鬼怪。演戲的話,意思意思不就行了嗎。
孟長青說完之後,昭三三開口道:“剛纔我們以神遊術尋你三叔魂魄去了,可他的魂魄被人囚禁,現在的招魂方法根本招不回來。”
“這樣看來的話,葉爺爺的魂魄應該也被他們囚禁起來了。”我道。
“你葉爺爺的魂藏得更緊,根本尋不到半點兒蹤跡。”昭三三道。
他們倆的意思是,我們老葉家這些年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下,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們才知道我們葉家第二代人到底回來沒回來,先前三叔回來的事情也只有村子裡幾個人知道而已,那時候最有嫌疑去將三叔魂魄囚禁起來的只有倆人,一個就是葉葦婷,另外一個是就是被奶奶上身的葉爺爺。
可那會兒這兩人都在村子裡,沒作案時間,這樣算來的話,做這事兒的人就只有當時在場的人。
孟長青他們提出這想法的同時,另外一個關於我們的流言在村子裡傳了起來。
也不知是誰傳起來的,說我們師徒幾人每次來村子裡,村子都會變得雞飛狗跳。我和孟長青他們聽到這話只有苦笑的份兒。
這些鬼怪就是針對的我們葉姓的,自然會跟着我們打轉,我們到哪兒,哪兒就不會安寧,這是註定了的,在徹底解決掉這事兒之前,只能先對不起他們了。
他們也都只是在背後討論這些事兒,當着我們的面,隻字不提,畢竟我們這裡還有他們不能得罪的人。
自孟長青跟我提了有人監視我們的事兒之後,我就奉命一直在村子裡面瞎逛遊,但凡覺得有些奇怪的,就會悄悄跟去查看一番。
纔不到三天時間,這村子裡的所有人都被我懷疑遍了,可還是沒有什麼結果。向葉葦婷問過一下這事兒,她說她並不知道誰在指示,只是因爲孟偉業得罪過她,她纔來報仇的,她跟那些人沒有太大的關係,至於給那瘋子吃死人飯,那也只是當時無聊興起而已。
葉葦婷這話我並沒有全部相信,只是她不願意說,以她現在跟我們的關係,我也不好問。
孟長青見我沒什麼進展,也就放棄了用這種大海撈針的辦法。
正適這時候,李妍自廚房出來,我見了後看着夢長期道:“師父,找你借一個人。”
孟長青聽後說道:“誰?”
我指了指正出來的李妍說道:“我們可以讓先發出消息說有人囚禁的三叔的魂魄,等到村裡所有人都知道這消息後,再讓妍姐入住三叔的魂魄,這樣一來,或許可以看出一些破綻。”
孟長青也覺得這辦法可行,就徵求了一下李妍的意見。
孟長青不管說什麼,李妍都會無條件執行。
接下來,我找到了村子裡一個叫張傳海的男人,這人那個被我評價爲方圓多事第一,村裡毒蛇無雙的那人。當年我奶奶出事之後,就是他告訴我胡海燕懷孕打胎的事情。
我將這事兒跟他說了之後,他一愣,倒給我說了一個消息:“昨天我去張老太家的時候,老聽見張老太婆家甕壇裡發出聲音,莫不是她抓了你三叔?”
張老太婆就是我提到過幾次的那個老太太,我還陽的第一天晚上,就是她讓我快些去投胎,有什麼遺願她幫我完成。
聽張傳海說後,我問道:“那罈子長什麼樣子?有多大?”
“這個我不曉得,她是放在側屋的,聽見了也沒怎麼在意,剛纔你這麼說,我纔想起來。”
我聽後點了點頭,隨後道:“我三叔魂兒被人囚禁的事情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不然那人爲了消滅證據加害我三叔咋整。”
張傳海連連點頭道:“我張傳海是那種人嗎,你跟我說那是相信我,我咋能辜負你這份信任,那不就是沒良心了嗎。”
我嘿嘿笑了笑,跟張傳海說了聲謝謝,他點點頭離開了這裡。只要他點頭了,相信用不了多久,這村子裡大部分人就能知道這事兒。
我見他離開了就返回了屋子,他說的那話自然引起了我的注意,不過他的話永遠只能相信三分之一,真假性還有待考究。
回屋跟孟長青說了一下這事兒,孟長青道:“一會兒你去她家看看,如果真的是她的話,我去可能會引起她的警惕。”
我點頭嗯了一聲,這時候葉葦婷和曉曉自側屋出來,曉曉比葉葦婷內斂一些,出來便坐在了孟長青的旁邊,葉葦婷則坐在我旁邊。
坐下之後,葉葦婷便說道:“這幾天你天天在外面奔走,今天中午我煲了一鍋雞湯,你多吃點兒,補補身子。”
“師父和舅舅他們比我更累,他們應該多吃點兒,你看舅舅都餓瘦了。”我指着昭三三大肚皮說道。
說完昭三三卻罵道:“你三爺我喝白開水都能長胖,阿婷那是煲給你喝的,你少往我們身上推,今中午你不把湯喝完,三爺我鐵定把骨頭渣都塞你嘴裡。”
“也是給舅舅和孟師傅煲的,前段時間對不起,讓你們爲我擔心了。”葉葦婷魂魄活了不知多久,是個察言觀色的能手,又在人羣中混跡這麼多年,早就懂得怎麼爲人處事了。
孟長青聽後道了聲謝謝,然後起身跟曉曉說道:“這椅子矮了,丫頭你跟我換個位置。”
說完孟長青便起身,一把便將曉曉提到了我旁邊,然後跟曉曉說道:“丫頭你的觀察力比葉海敏銳,一會兒你跟葉海倆去一趟那個張老太太家,注意不要亂說話,也不要暴露去那裡的目的,不然引起他們懷疑不好。”
曉曉聽後嗯了一聲,昭三三卻不樂意了,又跟葉葦婷說道:“你一會兒也去,我看你魂魄也不弱,萬一出個啥事兒,你也能保護葉海和這個小姑娘不是。”
我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昭三三摻合進來我不意外,可孟長青也跟着攪合了起來,最後無奈只能說道:“不就去一老太太家嗎,我一個人去就是,人多了反而會讓人更警惕的。”
我的提議被他們一致拒絕,飯間曉曉和葉葦婷還是坐在我身邊,昭三三和孟長青也各自護犢子,我只顧低頭吃飯,視他們爲無物。
飯後,我們三人風風火火往張老太太家去了,去的時候她正在屋檐下搓麻繩,見我們去了,就起身邀請我們進屋,沒半點兒不自然。
進屋後曉曉問道:“張奶奶,您搓麻繩做什麼呀?”
“做雙草鞋,過幾天下地幹活,穿布鞋的話用不了多大會兒就磨壞了。”張老太太沙啞着聲說道。
曉曉聽後哦了一聲,農村人以前特窮,買不起鞋子,各家各戶都會種一些麻,剝了皮搓成麻繩用來做鞋子。雖然穿着不舒服,但是卻結實得很。
另外,道教的捆屍索和縛魂索也都是以麻製成的。
正想到這裡的時候,老太太側屋卻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聽後問道:“張奶奶,你屋子裡是不是進了什麼東西?我怎麼聽見有怪聲兒。”
“哦,是一條黑皮蛇,我前天抓到的,把它關在了甕壇裡,準備過些天去賣掉的。”張老太太語氣沒多大改變,只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說完後又加了一句,道:“過會兒還得用麻繩把甕壇給纏上,不然那蛇跑了可不好。”
我只聽過用麻繩捆魂的,從來沒聽過用麻繩捆蛇的,所以當下就要求去看看那條蛇。
出乎我意料,張老太太竟然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