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孤璃,你想怎麼樣?殺人滅口啊!”武凌實在搞不清楚女人爲什麼會這樣善變,兩人剛剛爬上懸崖,月孤璃就怒氣衝衝的用拳頭指着他,看她那一副氣鼓鼓的樣子,顯然對他非常不滿。
“不錯,我就是想殺你!”月孤璃這時換了一件黃色的衣裳,眉若遠山,眸若秋水,瓊鼻挺翹,一雙黑漆漆的眼瞳閃着慧黠的光芒,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在肩上,襯托着仙鶴一般白皙的修長脖頸。
嬌軀玲瓏有致,楊柳細腰不堪一握,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無時無刻地不在吸引着武凌的眼球。黃色衣裙之外裸露的皮膚閃着晶瑩的光澤,猶若羊脂美玉。
秋水爲神玉爲骨,堪稱絕代俏佳人,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更像是一個謫落凡間的廣寒仙子,飄渺而不食人間煙火。
“終於爬上來了,我們這就分手了,你青囊裡的食物和水,分我一點!”大病初癒的月孤璃,讓武凌看的身體軟綿綿的,他纔不信她敢殺自己,想起前去帝都的路還有很長,忍不住向她乞食,也顧不得紳士風度了。
月孤璃把隨身的青囊朝他扔過來,武凌接住打開,發現裡面已經沒有了昨天晚上讓人想入非非的衣服,只剩下了食物和水。
他隨手拿了幾塊乾糧,又“咕嘟嘟”的喝了幾口水,叫了聲舒服。
“你這樣苦大仇深的看着我幹什麼?”雖然這小妞兒說話很衝,脾氣又壞,但總還是講點道理的。特別是能分給他食物和水,他還是很感激的。
“殺你啊!”月孤璃看着他拼命喝水的模樣,忍不住想笑,又一想前幾天被這小賊佔盡了便宜,必須要好好修理修理他,聲音旋即變得冷梆梆的沒有感情。
“嘻嘻,爲什麼?”雖然知道月孤璃不敢殺自己,但聽着她那毫無感情的冰冷話語,還是不由自主的流下一絲冷汗。
“我八天前就說過了,一定要殺了你!”依然冷的不帶一絲人情味。
“爲什麼要殺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武凌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月孤璃沉默了一會,又呼呼的喘了幾口氣:“別裝了,你這個色鬼!”
“咦?”武凌活到十八歲,雖然是男人,但因爲年齡小又沒什麼關於不尊重女性的劣跡,還是頭一次被人罵“色鬼”,除了感覺驚奇,還有些新鮮,恥辱倒是沒感覺出來。
“還裝,你說,這八天來,你趁着我身上有傷,佔了……我多少便宜?”月孤璃有些急。她心裡有些懵懵懂懂,不過知道被一個男人摸來摸去總是不太合適的,雖然這個男人是打着幫她療傷的幌子。
“是你先出言不遜,得罪我的!”武凌冷笑着皺起眉頭,“而且,我問心無愧。”
“你說你問心無愧?”月孤璃上去就踢了武凌一腳。
武凌想要躲開,偏偏身後就是萬丈懸崖,他可不想再做一次飛身跳崖的事情,只好硬生生的受了這一腳。
“哎,怎麼說打就打!”其實哪次不是說打就打。
月孤璃出奇的倒是沒再繼續打他,她從瑤琴之中抽出長劍,用手指颳着劍鋒,白皙修長的食指在明亮的劍刃上越發顯得美麗。
“師父說,所有佔我便宜的男人都該殺!”月孤璃揚起長劍,“師父的話,我一向很聽的。”目中兇光一現。
武凌撒腿就跑,現在他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雖然他不相信月孤璃會殺自己,畢竟有食物和水作證,誰會給一個要死的人送食物呢!
不過也難說,在這荒山野嶺的,殺了自己誰也不會知道。至於那些食物呢?也許是她留給死刑犯最後的晚餐吧!退一步說,就算她不殺自己,暴打一頓出出氣是肯定的。
以月孤璃的實力,武凌可沒有膽量和她對打。
這些想法在武凌的腦中只是瞬閃而過,基於這些考慮,逃跑絕對是最正確的方式。
“你給我站住!”月孤璃隨後追來,但她其實已經很累了,昨晚她一夜未眠,是聽從師父的話殺了眼前這人,還是放了他?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就是胡思亂想吧!
月孤璃徹夜未眠,精力有些不支,再加上她心中有所思考,腳步就慢了下來。
而武凌,休息了一個晚上,剛纔又補充了些水分,體力正旺盛,加上多年來練就的武當輕身功夫,轉眼間就把月孤璃甩在了一邊。
過了好一會,他偷眼向後瞧去,發現月孤璃沒追上來。他停下來喘氣,向後張望,看了眼手裡裝有食物和清水的青囊,慢慢往回路走去。
老遠處,月孤璃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在那裡揉着太陽穴。
武凌漸漸靠近她,在安全範圍內把手裡青囊扔向月孤璃。
月孤璃向他望了一眼,也沒什麼表示,拿出幾塊乾糧吃──畢竟還是蠻好吃的,而且真的很餓,又喝了幾口水,她身體好,恢復的也快。
“別跑!”終於又生龍活虎的追過來。
武凌就等她站起來,馬上開跑,連一絲兒都沒猶豫。
兩個人在山上你追我趕,月孤璃眉頭上已經香汗淋漓,累的不成樣子了,而武凌,身上早就受傷了,山道陡峭,他摔了幾個跟頭。
後來武凌不跑了,站住了,看着月孤璃走近自己──這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月孤璃呼哧帶喘的跑過來,罵道:“白癡,沒想到你這麼能跑,你倒是再跑啊!”然後她忍不住笑了,看着武凌受窘和捱打還要儘可能保持尊嚴的樣子她就想笑。
武凌身後是一條大山谷,他正站在懸崖邊,無可奈何的聳着肩膀窘看着月孤璃。
該死的,這雲雨山脈中,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懸崖峭壁?
月孤璃笑吟吟的看着懸崖邊上的武凌,她也不着忙收拾他,慢慢走到一塊大石旁邊,坐下來喘氣。
武凌摸摸屁股,那裡現在還隱隱作痛,想起被她踢了一腳,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他回頭望望懸崖下面,雲霧繚繞,一時也看不到有多深,在那雲霧的邊緣,有些微的藍色煙靄,山谷遠處有若干山峰從雲霧中探出頭,露着尖尖的山峰,此起彼浮地一直連到很遠,而那裡,卻有五色的祥雲,氤氳着在那裡纏繞。
“喂……!”望着雲蒸霞蔚的美麗山谷,在這樣好空氣的清晨,雖然強敵在側,武凌卻禁不住叫了起來,只不過這叫聲……?狼?還是鬼?
“喂……!”山谷迴應,似乎把那霧氣也震散了許多。
“喂……!”
“喂……!”
月孤璃捂着耳朵走上前來,把劍尖抵在他胸口:“你別狼哭鬼號的行不行!”
“是山谷迴音哪,笨蛋,連這個都不懂!”武凌氣惱道。
“喂……!”
“你騙誰,明明是你喊的,山谷迴音會傳這麼久?”
武凌轉過身,看着月孤璃,大聲道:“你看我,看我喊沒喊?!”
他一動不動,嘴脣閉得緊緊的,整齊的牙齒卯合在一起,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喂……!”聲音再次響起。
“怎,怎麼不是連貫的,回聲不是要連在一起的嗎?”聽着這怪異的聲音,月孤璃覺得身上有點冷,咂摸一會兒,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喂喂……!”月孤璃轉過身衝着山谷換了個聲調又喊了起來,着看的旁邊的武凌一愣。
“喂喂……!”山谷裡那聲音迴應着她。
“哈,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幼稚,聽山谷的迴音很好玩嗎?”武凌饒有興致的盯着月孤璃,大感月孤璃剛纔這一喊可愛至極。
“不,不是我喊的!”月孤璃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起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視着山谷的遠處,她渾身繃緊,肌肉彷彿要衝破皮膚,那是一種前所未有過的緊張的感覺。
“你還想作弄我?”武凌雙手叉着腰,“我剛纔明明看見是你喊的,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畢竟,你也是登仙門有頭有臉的人物。”
不過,正在這個時候,山谷之中忽然傳來極其響亮的一聲:“喂……”
猛然,月孤璃迴轉身,眼睛變得通紅,呼呼喘着氣,頭髮像一面瀑布一般,根根豎起,她一把抱住武凌,緊緊摟着他,身上的骨骼一陣“咯吱咯吱”輕響,彷彿骨頭碎裂的聲音。
武凌被她的樣子驚得一呆,當她摟過來時,竟然躲不開,抱了個結實。
這個世界怎麼了,剛纔還罵我是色狼,現在怎麼改成投懷送抱了?
月孤璃漸漸收緊臂膀,只感覺全身像要散了一樣,心裡感覺有一種召喚的力量把她往深谷裡扯去,她緊緊的抱着武凌,彷彿一鬆開就要掉下去一樣。
武凌被她抱得喘不過氣來,他下意識的用力掙扎,卻不知道原來月孤璃的力氣竟然大得出奇,任憑他怎麼推掙,竟是紋絲不動。漸漸的,武凌感覺喉頭髮緊,一口氣無論如何竟喘不過來,窒息的難受感覺使他只好對懷中的美人“痛下殺手”。
凝聚罡氣,由胸口導出一股純正的陽剛之力,附在手臂上正順行的罡氣之上,猛然間他整個身體爆發出一股剛柔並濟的青藍色氣體,這氣體愈聚愈多,漸漸形成一個青色的球狀體。他輕喝一聲:太極拳。雙臂用力向兩旁撐開。
月孤璃只覺一股軟綿綿的力量從腰間傳來,這力量像棉花一樣,卻大得驚人。她還不知道自己快要犯了“謀殺罪”,實際上她體內罡氣亂竄,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