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對這一切視而不見,自顧自地說着:“瞬殺拳需要肉身、天賦、靈魂三者都遠超同輩武修纔有望學會。”
“任何人得其三者之一,皆可算是天才。而得其三者之二,算得上是一代天驕。而得其全部三者,算是曠世奇才!”
目中閃過一絲精芒,老者原本渾濁的眼睛逐漸地明亮起來。他被封印在此太久了,難得見到一個如此出色的後輩,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
對於一個曾經站在武道巔峰的強者而言,沒有一個能夠傳承他衣鉢的後輩,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尤其是老者這樣對生已經無望的人。
“如此曠世奇才雖然極其罕見,但是老夫這麼多年也見過不少,可是,他們幾乎全部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之中,罕有例外。”
老者的話語中帶有一絲蕭索和感慨,但是他話鋒一轉,正色道:“沒有大氣魄,大勇氣,大毅力,終究會成爲別人的踏腳石,淪落爲歷史的塵埃。我的弟子,必須是人中龍鳥中鳳!”
“來吧,讓老夫看看,你能不能夠成爲我的弟子。”老者彷彿能夠看穿時空,他的目光落在正在與草鞭奮戰的封元身上。
當老者看到封元一拳就將草鞭粉碎後,原本嚴肅的表情舒緩了不少,嘴角也溢出一絲的笑意。但是他依舊靜靜的看着,彷彿在期待着什麼。
當然,對於這個神秘老者的存在,封元並不知情。
封元和草鞭兩者間的交戰不過一個呼吸間的事情,尋常人根本就看不出什麼,草鞭就已經憑空縮短了一半,而它的另外一半則被封元粉碎。
這一切如同電花火石一般的極速,但是其中的兇險非常人可以明白的。若是封元的瞬殺拳稍微慢上半拍,或者說瞬殺拳的威力稍微弱上一分,那麼誰勝誰敗還是兩說的事。
“呼!”
封元第一次拼盡全力催發他的瞬殺拳,甚至冒着爆體的危險吞服了兩顆丹藥,換取磅礴如波濤般的真氣。正是有如此雄厚的真氣的支持,封元這一擊的威力奇大無比。
不過,縱然之前情況危機,可封元依舊沒有催動他手帶的寒蠶絲拳套。
並非封元不願意,而是以封元現在的實力,哪怕之前有兩顆丹藥提供雄渾的真氣,但是封元依舊只能夠施展出一次拳套的威力。
畢竟,以封元遠超同階武修的肉身的強度,能夠施展出一次寒蠶絲拳套的威力已經極爲的勉強了。一旦施展出第二次,那麼必然爆體而亡。
而尋常武氣境七重的武修,最多也只能夠施展出一次而已。要知道,武氣境七重的武修可是融合了妖獸凝聚出法相的存在,可即便如此,施展一次寒蠶絲拳套也極爲的勉強。
甚至,一些法相弱小的武氣境七重武修施展出來,都有爆體而亡的危險,可見封元是多麼的不易了。
爲了能夠施展出一次超越瞬殺拳的威力,封元必須冒着隕落的危險,把握好戰機,在最恰當也是最危急的情況下一舉突圍。
草鞭被封元粉碎了一大截,剩下的那一截也顧不得追擊封元了。只見它慌張張地抽身而退,在半空中就化爲五株帶有萎靡之色的詭異雜草,迅速的消失在大地上。
草鞭這一次所受的傷勢有些重,短時間難以完全恢復,所以就暫時先潛藏起來,伺機行動。
“任你是由五株雜草組成的草鞭又如何,還不是被我一拳轟碎!”封元面色冷峻,對於退縮的草鞭也不追擊。
望着四面八方如同波濤般的雜草,封元突然發現,他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哈哈,來吧,讓我看看你們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封元仰天大吼,他身後那如同磨盤大小的法相虛影靜靜地漂浮在虛空。
一時間,封元的氣勢再次提升,比之尋常武氣境七重的武修也不弱分毫。
隨着封元氣勢不斷的提升,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乳白色光芒也更加的耀眼起來,如同黑暗中的一盞明燈,將周圍十數丈內照的通亮一片。
不照不要緊,這一照簡直能夠嚇死人。
若非封元心志堅韌異常,絕非尋常武修可以比擬,此刻的他必然會被嚇得雙腿一軟。
周圍的景象實在是太恐怖了,在封元的前方有一個足有十丈大小的骷髏頭顯現,散發着油綠色的光芒,那是由無數的雜草糾纏融合而成。
這頭顱剛一顯現,一股滔天的氣勢頓時浮現,只見頭顱對着封元吹出一口怪風。怪風無形,但其中卻有無數大小不一的骷髏頭涌現,向着封元咆哮而去,聲勢嚇人之極。
而在封元的後方,有一根足有胳膊粗、細散發着幽綠色光芒的草鞭。草鞭氣勢無雙,長達數十丈,如同一根通天之鞭。它只是輕輕一揮,在草鞭的四周就浮現出一股氣浪。
氣浪凌厲至極,攜帶着無上的氣勢,伴隨着草鞭卷向封元,沿途粉碎一切阻攔之物。
如果僅僅只有兩處的攻擊,還不算最危急,封元或許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希望逃走。
但是在封元的左邊,出現了一柄深綠色巨錘。巨錘雖然稱之爲巨,但是和骷髏頭以及草鞭比起來卻是遠遠不及。
巨錘不過五丈大小而已,但是它散發出來的光芒卻是深綠色的,它的氣勢也是三者中最驚人的。
只見巨錘微微一敲,一道驚天的炸雷之聲響起,彷彿整個後山都被這輕輕一錘給敲碎了。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波紋向着封元侵襲而來,那些阻擋在封元和巨錘之間的大樹直接被波紋震爲粉末。
如果將封元的四周比作一個圓盤,那麼這三方加起來不過佔據了三分之二的範圍。
而那剩下的三分之一範圍,也就是封元的右方,無盡的深綠色雜草在虛空糾纏融合,化爲一柄只有三丈長一尺粗的長槍。
長槍剛一顯現,一股凌厲至極的兇悍之意頓時充斥整個空間,一下子就蓋過了另外三個方向所發散出來的威勢。
只見長槍輕輕一震,一股滔天般的殺意凝聚成實體,向着封元一刺而來。當真有崩天地、碎山河之威。
此時此刻,相比於封元這邊的驚天危機,遠在神秘空間內的老者,目光閃爍,神色嚴峻,只見他輕聲自語道:“來吧,讓老夫看看你會怎麼做!讓老夫看看,你有沒有資格成爲老夫的徒弟!”
似乎四方凌厲至極的攻擊在老者面前算不上什麼,勉強算是他考驗他未來弟子的一個途徑罷了。
封元不知道的是,他的所作所爲全部都落在那神秘老者的眼中,這一切正成爲神秘老者評判弟子的標準。
不過,縱然封元知道後方有一個神秘老者存在,他依舊不會想着依靠對方。封元是個自強的人,從不輕易依賴他人,如今既然逃不了,不如轟轟烈烈的一戰。
面對如此必死之局,封元不懼反怒,只見他突然掏出五顆丹藥,而後也不管不顧,一口吞下。
“區區雜草,也敢取我性命?”封元怒吼,胸中一腔怒意爆發。
五顆丹藥所蘊含的藥力太過龐大了,如此一下子就吞服五顆丹藥,哪怕是武者境界的武修也心有餘悸,但是封元連眼睛都不眨。
磅礴的藥力在封元經脈中不斷的呼嘯,可是封元的經脈也就那麼點粗,怎麼可能容納得了那麼多的藥力。
只一會,封元的經脈就又膨脹了大半,那種撕裂的感覺比當初封元煉化他父親的真氣還要疼痛數十倍不止。
封元的丹田也發出不堪重負的輕鳴聲,他的丹田被海量的藥力充斥着,一個不小心就會爆炸開來。
一時間,封元感覺整個人都彷彿開始膨脹起來,他的皮膚上開始冒出一絲絲的血跡。此刻的封元就像一個血人,渾身找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
鮮血夾雜着汗水,順着封元的身體流淌而下,而後又被地面吸收。
“啊!”
隨着丹藥不斷化開,越來越龐大的藥力充斥着封元的丹田、經脈。身上的血冒的越來越多了,封元禁不住怒吼起來。
就在封元即將爆體的那一瞬間,封元身後的法相虛影終於不復之前的平靜,它似乎感受到一種危機感,開始不斷地扭曲起來。
伴隨着法相虛影的扭曲,封元體內那磅礴的藥力正在不斷被吸收着,而法相虛影也不斷壯大着。
不到半息的時間,法相虛影就龐大了一倍不止。儘管如此,面對封元體內那如同大海般的雄渾藥力,依舊如同杯水車薪。
驀地,一直沉寂在封元腦海中的銅鐘微微一震,一股無形的力量蔓延到封元的法相虛影深處。
與此同時,法相虛影壯大的速度提升了三倍有餘,封元體內洶涌澎湃的藥力正在不斷被吸收着。短短半息,法相虛影以一個極其誇張的速度暴增七倍!
封元一連番的變化就連神秘老者都沒有想到,那神秘老者原本一臉惋惜的看着封元,以爲他會爆體而亡。結果令老者吃驚的是,封元居然承受住那對於他而言如同大海般的藥力。
而且,在最關鍵的時刻,封元居然能夠將藥力導向法相虛影,使其龐大近乎十倍。
就算是以神秘老者的見識,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這世間雖然有秘法可以做到封元之前做到的事情,但是那是秘法,不外傳的。而且秘法需要花費的代價太大,就算是老者都覺得肉疼,更何況,效果還沒有封元的那麼完美。
老者實在是想不透,他內心掙扎一番後,最終決定再看一會兒就出手,他想看看封元能夠做到什麼地步,能不能創造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