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照舊?”
墨雨聽到李慕然的話,頓時便皺了皺眉,接着便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主人,那裡的危險係數過高,真的不適合做比賽的場地,參賽的學生都沒有什麼實戰經驗,而且,那熊羣…”
“熊羣怎麼了?”
李慕然打斷了墨雨的話茬,而後淡淡說道:“我需要的人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那我煞費心思的搞這次比賽又有何意義?”
“主人…”
墨雨剛想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李慕然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你,下去吧。”
李慕然的聲音不高,但是語氣中的不容置疑卻是斬釘截鐵。
墨雨心中一悸,當即低頭不語,默默轉身退出了李慕然的校長辦公室。
離開校長辦公室,墨雨轉身出了校務處大樓,她想去教導處辦公室看看,這麼多天過去了,江帆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她幾乎每天都會去看幾次。
當墨雨走向教導處的時候,路上,遇見了李牧。
或者說,是李牧專程在這裡等待她的。
“墨老師,我是李牧,能和你聊幾句嗎?”李牧看着墨雨,眼神裡帶着些許的冷漠。
江帆與墨雨一起去熊瞎子山的事情李牧一清二楚,只不過,現如今墨雨已經回來了整整四天了,可江帆卻始終音信全無。
這讓李牧開始有了擔心,他雖然固執的相信江帆一定不會有事,但是,這種固執也需要一定的信念來支撐才行。
墨雨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李牧,隨後笑着點點頭,停下了腳步說道:“這位同學,你想和我聊什麼?”
“江帆老師。”
李牧絲毫沒有半點的迂迴或者是婉轉,直截了當的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想問問,江帆老師爲什麼還沒回來?”李牧看着墨雨,眼神裡的審視十分的清晰明瞭,他想要通過墨雨的眼神,判斷出江帆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但是,墨雨的神色卻十分的平靜,就連眼神中的細微變化都沒有。
她看着李牧,而後笑着說道:“江帆老師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他說要在那裡多呆幾天,儘可能的把一些力所能及的隱患清理掉才能回來。”
墨雨的解釋合情合理,而且,沒有半點的慌亂或者是遲疑。
李牧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墨雨,但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暫時選擇相信墨雨,不過,如果再有二十四小時江帆還不回來的話,他決定親自去一趟熊瞎子山。
那裡的危險性李牧心裡十分的清楚,不過,爲了找人,危險與否李牧都得一往無前!
“墨老師,江帆老師沒讓你帶什麼東西或者是什麼話回來嗎?”
李牧遲疑了一下,隨後滿臉期待的問道。
墨雨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而後便搖搖頭,輕聲道:“沒有啊,他當時走的很急,沒留下什麼話,這位同學,你對江帆老師倒是關心的很啊。”
“江老師對我來說,不僅僅只是一個老師,他更像是一個兄長。”
李牧看了墨雨一眼,思索再三還是沒有把江帆是他師父這件事情說出去,因爲他不完全信任墨雨,而且,不僅如此,墨雨雖然表現的平易近人,微笑滿面,可李牧總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她。
既然是看不透,那自然說起話來也就有所保留。
“江老師平日裡和我們相處很隨意,我們私下裡也不叫他老師,只是叫帆哥或者是江哥,尤其是參加上次大學
生文化藝術交流節的同學,全都把他當成一個可以信賴的兄長,所以,我是真的很擔心他。”
“可以信賴的兄長?”
墨雨聽到李牧這樣的形容,眼底頓時便閃過了一抹詫異。
說心裡話,她完全沒有想到江帆在學校裡的人氣居然這麼高。
李牧似乎也沒在意墨雨眼底一閃即逝的異色,仍舊自顧自說了下去:“雖然我相信江帆老師不會出事,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早一點回到學校裡來。”
李牧說到這裡完全停了下來,看着墨雨的眼神裡帶着幾分歉意。
“墨老師,抱歉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既然江老師很快就會回來,那我就不打攪你了,再見。”李牧說完,轉身便快步離開了。
看着李牧離開的背影,墨雨心裡也隱隱的有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滋味在蔓延。
那感覺,墨雨在此之前,從未有過,似擔心,似期待。
“但願,你真的能安全歸來吧。”
墨雨輕聲嘀咕了一句,而後邁步便習慣性朝着教導處的辦公室走去。
直到走到教導處辦公室的門口,墨雨這才停下了腳步,看着近在咫尺的教導處辦公室,墨雨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我怎麼又來這裡了。”
輕聲嘀咕了一句,墨雨剛準備轉身離開,卻又停下了腳步,心中同時對自己說道:“既然已經來了,那就看看吧,也許…會有奇蹟也說不定…”
墨雨心中對自己說着,而後便邁步走進了教導處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十分的安靜,大部分教導員都已經出去做事,只有兩名教導員在辦公桌前寫着什麼東西。
墨雨的視線直接落在了角落裡,江帆的位子上。
毫不意外,江帆的位子上空無一人。
教導處的兩位教導員似乎已經習慣了墨雨每天一早一晚來兩趟的事情,只是擡頭善意的衝着墨雨笑了笑,隨後便繼續低下頭忙自己手頭的事情了。
墨雨走到了江帆的辦公桌前,若有所思的拉開了椅子,接着坐了上去。
這,是她這些天來,第一次坐在江帆的椅子上。
這種感覺,讓墨雨有一些無法理解的奇怪。
坐了足足有五分鐘,墨雨這才從椅子上起身,一隻手輕輕的將椅子推進辦公桌後,同時手指輕輕敲打着辦公桌的邊緣。
良久,墨雨這才結束了手中的動作,轉身,一語不發的走出了教導處的辦公室。
不知不覺間,墨雨發現自己居然走出了學校的門口。
站在校門口,墨雨自己都有些無法理解自己是怎麼了。
她的腦海裡,全部都是江帆爲了引開熊羣,讓自己順利逃走的畫面。
自從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被灌輸着隨時爲自己的主人奉獻出生命的思想,她從未想過,居然會有人爲了自己,甘願葬身熊口。
這件事情,對她的衝擊太大太大。
以至於,墨雨從來都是緊鎖的心湖竟然蕩起了一絲本不應出現的漣漪。
不知不覺間,墨雨的臉漸漸的有些發燙。
她忙收攝心神,隨後深吸了一口氣,接着自己告誡自己:“墨雨,不要胡思亂想,你存在的原因和目的,只爲少主一人,其他的事情,和你無關!”
墨雨告誡着自己,邁步便走出了學校。
因爲時近中午,她今天不打算在職工食堂吃飯,她需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靜一靜。
安靜的地方,無
疑咖啡廳是一個上佳的選擇。
學校門口,就有一家左岸巴黎咖啡廳,是新開業的,規模不大,但是裝修考究,環境優雅,是一個值得一去的地方。
墨雨邁步走進左岸巴黎,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窗但是卻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隨意的點了一杯咖啡,還有一份輕淑套餐。
很快餐品咖啡全部上齊,墨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接着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墨雨本來不想去想江帆的事情,但是,越是不想,自己腦子裡冒出來的畫面,卻全都是在熊瞎子山時,與江帆在一起的畫面。
從那把機械弩到烤羊腿,再到最後吸引熊羣給自己製造逃生機會,這些畫面就如同過電影一樣在墨雨的腦子裡來來回回的閃映着。
良久,墨雨的心思都有些亂了。
“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心裡這麼亂?”
墨雨自從有了記憶的那一刻開始,心,就從未這麼亂過。
就是當初她被送去索羅斯黑鷹訓練營接受訓練的時候,她都沒有如此的心神不寧過。
一杯咖啡幾口下肚,墨雨的心思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安靜是安靜下來了,但是,腦海裡對於江帆的那些畫面,卻依舊沒辦法暫時屏蔽掉。
索性,也只能任其在自己腦海裡肆意的閃爍着了。
墨雨正發呆的時候,突然間有一道身影面帶笑意的坐在了她的面前。
“妹子,是不是在想哥?”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墨雨腦海中陡然閃過一道驚雷,她從失神中清醒過來,擡起頭,看見了眼前坐着的人,一時間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的精彩。
“你…你還活着,太好了!”
墨雨張了幾次嘴,最終還是說出了這樣一句沒什麼營養的話來。
其實,能說出話,這已經是墨雨的極限了。
因爲坐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本應該葬身熊口的江帆。
江帆的身上已經換掉了那身破爛的衝鋒衣,乾淨得體的西裝,沒有打領帶,襯衫的領口敞開着,在這絲嚴肅和正式中,多出了幾分隨意和輕鬆。
“我也點了點東西,不介意一起吃吧?”
江帆指了指餐桌,而後笑着問道。
“不介意。”
墨雨搖搖頭,這種時候,她腦子裡幾乎是一片空白,但似乎又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江帆。
經過了嚴格訓練的墨雨發現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她平時可以在最短時間內控制自己的情緒,這項最基本的技能,在江帆面前,似乎失效了。
她想要裝着淡然灑脫,想要從容不迫。
可她的視線落在江帆臉上的時候,這種念頭根本就沒辦法得到完美的執行。
直到江帆的菜品上齊了,江帆端起咖啡和她輕輕碰了一下之後,墨雨的情緒這才稍微的平和了一些。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其實我還挺帥的?”
江帆看着墨雨有些異樣的眼神,忍不住笑着調侃了她一句。
“不錯,你現在看起來的確是有幾分小帥的。”
也許是江帆刻意爲之的調侃讓墨雨的情緒慢慢輕鬆了下來,她順着江帆的話茬接過去,而後面色認真的問了江帆一個問題。
“江帆,你爲什麼要救我?”
“爲什麼要救你?”
江帆一聽這問題,頓時愣了,接着便反問道:“救你這樣的妹子,需要理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