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五關距離的很近,可是從第五關走向第六關,似乎有些遙遠。www.
耿直走了很久,也沒見第六關的蹤跡,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見。
他忍不住擡頭看,發現已是深夜,頭頂的一線天變得漆黑,令得本來就昏昏暗暗的百里峽變得有幾分陰森。
山路彎曲陡峭,時而有怪石阻路,時而又泥濘難行,好在武師的五感都非同一般,不至於被這一點困難就給擋住。
又走了一段路,耿直忽然眯起眼睛,因爲他看到前方一顆攔路的巨石上站着個熟悉的身影。
耿直心中生出幾分警惕,忽聽那人道:“是耿師弟嗎?”
耿直聽出了聲音,笑道:“是鄭圭師兄啊。”
耿直對鄭圭還是有幾分好感的。此人雖然是內門十秀之首,卻沒有其他人的傲慢,也刻意結好自己。
鄭圭聲音溫和的道:“耿師弟追的倒是快啊,前面就是第六關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啊……”耿直走到巨石下面,準備跳上去。就在這時,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絲的警兆。
那是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警醒,令得耿直的動作一緩。
就在這一緩之際,一道陰冷無比的殺氣從鄭圭身上爆開,他一直背在身後的手向下一揮,一柄挾帶着陰森死氣的長劍朝着耿直疾刺下來!
鬼劍鄭圭,劍法神出鬼沒,陰森可怖,往往能在人不知不覺中製造殺機!
內門十秀當中,鄭圭的榜首地位不容置疑,他的劍法更是以怪異著稱。
耿直雖然從沒見識過鄭圭的劍法,可他總算是在遇襲前的一瞬間做出了反應。
身體後仰,做了一個難度極高的鐵板橋,鬼劍便從耿直的胸口掠過!
下一秒鐘,耿直就地一滾,儘管樣子有點狼狽,卻非常管用的避出了鄭圭的攻擊範圍。
一擊沒有得手,鄭圭並沒有追擊,而是凝望着耿直,眼中流露出一絲遺憾。
耿直慢慢站起來,問道:“你要殺我?”
“恩。”鄭圭點點頭。
“我們有什麼怨,有什麼仇,你殺我總得有個理由吧?”耿直有幾個仇家,這些人要殺他並不奇怪。可他思來想去也不明白自己跟鄭圭有什麼仇怨,爲什麼要處心積慮的殺自己。
鄭圭的眼睛微微一眯,用沉着的語氣道:“我收了別人的厚禮,代價是你的命。”
耿直有些訝然,在選拔賽裡謀殺同門,這件事泄漏出去絕對是直接處死的下場。
能夠讓鄭圭冒着如此大風險,果然是一份“厚禮”啊!
鄭圭又淡淡的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別怪我。”
看到鄭圭擡劍,耿直道:“等等!”
“你不用哀求,我必須殺你。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人吧!”鄭圭沒有絲毫感情的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是誰要殺我?”耿直道。
鄭圭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道:“不行……”
好吧……耿直笑了笑,既然是你死我活,哪還用任何猶豫,擡手拿出玄鐵劍。
雙腳猛地一蹬地面,耿直身形如同一道疾風般的躥起來,一瞬間就超越了巨石上的鄭圭。
身在半空中,耿直全身真氣在一剎那間鼓盪起來!
真氣從身輪狂涌而出,透過經脈,傳遞到掌心,再傳遞到玄鐵劍上。
玄鐵劍被真氣刺激,劍鋒微微震顫,發出一陣渴望飲血的悲鳴!
隨着這一聲悲鳴,耿直出劍了!
鄭圭嚇了一跳,他的劍纔剛剛舉起來,根本沒想到耿直會這麼快又這麼兇悍,等他反應過來擡起頭的時候,整個人都好似被雷劈了一樣呆住了。
半空中哪裡還有人,分明是一團龍捲風,風中有個模糊的身影,一劍凌空斬落,將他身周十尺方圓統統籠罩,令他心底生出有一種無處躲藏的恐懼來!
“怎麼會這麼強?”鄭圭覺得自己已經高看耿直了,否則又怎麼會先接近耿直,再採取偷襲的手段。
只是他完完全全的沒想到,他並非高看了耿直,而是低估了耿直!
耿直此刻這一劍,威力令他毛骨悚然,心中生出了無窮的悔意!
爲什麼要貪圖那份厚禮?
耿直腦海中已經沒有了任何雜念,經歷了百里峽的前面無關,他整個人都有了一種完全不同的氣勢。
第一關的艱難前行,讓他明白什麼叫做堅持!
第二關的亂風激流,讓他懂得技巧的重要!
第三關的怒海狂濤,讓他時時刻刻保持冷靜!
第四關的靈魂衝擊,讓他意志更加的頑強!
第五關的幻境迷惑,讓他心中再無雜念!
別人或許只是爲了通關而通關,耿直卻在通關之中獲得了太多太多的感悟!
這一刻,所有感悟都凝聚在他的劍鋒之上,讓他渾身血液沸騰,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長嘯!
嘯聲未絕,劍式已展開,耿直好似要把所有的感悟,所有的力量,全都凝聚在三尺劍鋒之上,他的身後狂風肆虐,雷聲轟鳴,風和雷融聚爲體,剛勁化身爲骨,長劍撕裂空氣,狂速斬落!
劍鋒所指,雷聲風聲共同形成了一道恐怖的亂流,掃蕩向鄭圭,不等他的鬼劍擡起來,亂流已經肆虐般的衝擊着他的身軀,令他連站都站不穩,更遑論反擊。
“嗖”劍鋒在空中一個旋轉,幾十道雷鳴聲齊齊響徹天空,震耳欲聾。
更是幾十股旋風環繞着劍鋒,如同一條條暴虐的狂龍,發出憤怒的呼嘯。
劍鋒之上,風雷激盪,宛若索命的死神,閃爍着黝黑的死亡之光。
在鄭圭的眼中,只能看見一點黑色劍光,以驚人的速度劃破空間,來到他的面前!
他所有的勇氣,所有的驕傲,所有的戰意,都在這一刻被粉碎的蕩然無存,心驚膽戰,魂飛魄散,雙膝一軟差點直接跪下!
“不要殺我!”鄭圭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求饒的叫喊,手中的劍“咣噹”一聲墜落在地。
他稱霸內門也有一年時間了,幾乎沒有遇到過敵手。可知道今日他才明白自己只是一個井底之蛙,他的修爲或許比耿直強,他的心機或許比耿直重,可他的戰鬥力比起耿直來真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單單耿直這一劍,他就沒有任何抵擋的可能性!
這是真正的碾壓和凌虐,是一種完完全全的壓制。
“唰……”暴戾無比的劍鋒停了下來,距離鄭圭的頭皮只有半寸之遙。劍鋒的寒意停不下來,兜頭澆在鄭圭的身上,刺激的他渾身一顫,終於撐不住的“噗通”跪下!
渾身顫抖,汗出如漿,鄭圭再也沒有了方纔的桀驁,顫聲道:“不要殺我!”
耿直淡淡的道:“誰要殺我?”
“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鄭圭鼓起勇氣問道。
“跟我談條件?”耿直笑了笑,“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一邊說着,劍鋒微微落下一點,碰到了鄭圭的頭皮。玄鐵劍的鋒銳立刻在鄭圭額頭上切開一條血線,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額頭流淌下來,模糊了滿臉。
“我告訴你!”鄭圭驚恐的道,“是杜姝媚,是她要我殺你的!”
“杜姝媚?”這個答案並沒有出乎耿直的意料。
外門大考中殺了雙劍之後,耿直就知道自己成了杜姝媚的眼中釘。不過這段時間杜姝媚沒有出現,耿直還以爲她變的老實了,沒想到在背地裡放暗箭。
“杜姝媚說你殺了她侄兒,她一定要殺你報仇。”見耿直目光閃爍,鄭圭以爲他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忙又補充道。
耿直這纔想起來,自己似乎殺過一個叫杜振宇的傢伙……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跟杜姝媚結下了這麼多仇,難怪她會這麼瘋狂。
“你可以放過我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跟你作對!”鄭圭求饒道。
耿直想了想,手腕一抖,劍鋒“唰”的掠過。
“噗嗤!”
鄭圭的人頭飛起,項子中噴出一股沖天血液。人頭飛起,他的目光中兀自透出一股強烈的不甘,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我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想要我命的人。”耿直淡淡的說着,收起了玄鐵劍。
鄭圭選擇偷襲的地方非常陰險,恰好是兩座神符陣之間無法監控的地方,於是他的死亡也就無人知曉。
耿直很快忘掉鄭圭的事情,繼續前行,又走出了很久纔來到了第六關。
第六關前,站着十個人。
能夠通過第五關的,一共只有十二個人,其中有一個半途被宰了,剩下的十一個人全都聚集在這裡了。
之前領先的,被追上了。
之前落後的,總算追上了。
大家走了這麼久,居然重新回到了一個起跑線,有人委屈,有人惱火,有人慶幸,還有人無所謂。
最激動的算是包子,看到耿直走來,大喜過望的一個箭步衝過去,給了耿直一個熊抱。
這小子抱的太狠,耿直沒在鄭圭的劍下受傷,倒是差點被他抱吐血。如果不是這傢伙鬆手的快,耿直真懷疑他也收了杜姝媚的厚禮……
“他們都在這兒等什麼呢?”耿直問包子。
包子努了努嘴道:“看烏龜呢。”
耿直沒聽明白怎麼回事,等走過去才發現,這幫人真的是在看烏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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