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國國都臨安外城。
當第一縷陽光從地面緩緩升起之時,氣溫漸漸的開始回升,將夜晚的孤寂與淒冷漸漸吞噬。雞鳴三聲,狗吠四聲後又拉開了新的一天的序幕。
隨着雞鳴犬吠,那些最底層的勞作着又開始了忙碌,小二將酒館裡寫着崔家小館四個明亮大字幌子從店裡跳出去掛在了門上,隨即大大的吸了一口後就一聲清脆嘹亮的吆喝。
“開門大吉嘍。”
隨着他的一生嘹亮吆喝,旁邊的賣米賣面的小門臉也紛紛的打開自己的店門掛出了自家的招牌。
小商販和一些砍柴打魚郎們,也在還算比較的乾淨的街道上將自家貨物攤開,然後牟足了力氣扯着嗓子開始吆喝。
不多時,便有數名衣衫樸素或帶着補丁的行人,陸陸續續的從自己家裡出來,手裡拎着各式各樣的裝物件的容器,走走停停或跟賣貨郎攀談幾句,或鄰里之間互相絆幾句嘴,讓這個外城顯得很是熱鬧起來。
直到日上三竿,太陽的光芒將整個外城照亮時,一個住着柺杖衣衫襤褸佝僂這脊背瞎了一隻眼的老者,才慢慢悠悠的從東街口走了出來,他一瘸一拐的住着柺杖來到了小酒館的門口,一屁股坐在酒館的大門一側,眯着一隻還算有光亮的混濁眸子,哼着小調曬着暖好不愜意。
這時有從酒館裡摑了一些酒水的食客從小酒館裡出來,眯着眼眸的老者就會用他那破舊的柺杖敲敲門梆子,示意哪位食客給他點酒喝,有些食客會給他到點自己的估摑來的酒水,有些則是一副要了他命的架勢抱着酒就離開了。
小二也時常出來看看這爲老爺子,但是並沒有出言轟他,只是在老頭百般的央求下偷偷的給他大了點酒水喝。
“啊,好酒”老頭喝了一大口酒後滿面通紅的哈哈大笑起來。
咚!咚!咚!
三聲鐘鼓齊鳴,響徹了外城。
所有外城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這條街的盡頭,盡頭處是一座非常高大的城牆,城牆下則是矗立着兩排身穿重甲的巫甲士,他們則是看守內外兩成入口的士兵,他們巫力比較低下,平時除了修煉之外便是把手內外城門,以防有兇獸或者妖獸進入外城襲擊百姓,或是有外城的亂民進入內城騷擾內城的達官顯貴。
每當日過三竿,正直中午之際,內城都會鐘鼓響徹三聲將城門大開。有些內城的達官顯貴的公子哥或者小姐就會出城狩獵,還有一些權貴老爺爲了彰顯自己財力氣勢也會爲窮苦的巫民施捨一些米粥或發放一些散碎的巫石,但是往往剝削的比發放的還要多。
吱呀!
隨着一聲重響,厚重的內城大門被十名巫甲士緩緩的推開,一股沁人的芬芳香氣從內城緩緩飄出,不光是香氣,內城的繁榮也被盡收眼底。很多外城的巫民無不是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進入內城,成爲他們當中的一員,哪怕是一名巫甲士也是好的,但他們終究只是想想。
內城的繁榮與外城不可同日而語,乾淨整潔的地面一塵不染,兩旁無不是酒樓環伺,歌舞昇平,不時有哪家的公子哥看上了一名國色天香的女子,還要比比闊氣看看誰給的巫石較多,往往輸的一方都會氣急敗壞的找來幾名實力低微的巫修與對方打上一架。
但是內城的街面上是不允許打架,不論是你是位高權重的丞相,還是富家天下的豪紳你都得在國主的眼皮子底下老老實實的呆着。
但龍驤國國主申明武也是一個和開明的人,知道一些國中紈絝子弟無處發泄着他們過剩的精力,於是便在西面臨近醉魂樓的地方設立了三座擂臺,這三做擂臺一經擺下來,讓西面的醉魂大酒樓幾乎是天天座無虛席甚至有些雅間都得提前預定,否則你只能站在街上看着擂臺上的比試。
這三座擂臺分兩種,一種是生死擂臺,其餘兩座切磋擂臺,只要是有仇有怨的公子哥或是巫修,都可以去擂臺上比鬥。
上生死臺着生死不論,勝利者不可被失敗者的家屬追究一切責任,否則按重罪處置。但要是上了切磋擂臺失手把人打死,那你就攤上大事了,雖然是大事但也有兩種辦法解決。
一種是賠命,但是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賠命這種事肯定不行,所以大部分都會選擇第二種,賠錢。
大部分有權有勢的官宦子弟都會選擇賠個十幾二十幾萬低級或中級巫石了事,要是錢不夠還不想陪命,那就只能去外城以西三十里的西陵礦脈山裡,做奴隸慢慢償還了。
有些不懂人事紈絝子弟就會一不小心將老子坑的傾家蕩產,最後爲了償還債務只好全家都去做奴隸。
今天這內城門戶剛剛開放,就有六名巫甲士押着三個身穿華貴滿臉愁容的人從內城走了出來,前面兩個長得很像,一看就是父子,年過中旬的體態有些發福的父親愁眉慘淡,時不時的還嘆了口氣,顯得很是無奈。而那名少年則顯得很桀驁不馴,雖然滿臉寫滿了愁雲,但還是有種盛氣凌人之感。而跟在他們身後的少年則是臉色難看的低着頭,身材消瘦,雖衣着華麗,但仔一看不難發現他應該是個僕人。
很快他們就被押送到了外城門的城門口,其中一個身穿重的甲巫甲士的頭頭,對着外城的巫甲士高聲說道。“趙源海之子趙寧運將柳國公侄子在切磋擂臺打傷至死,無力賠償千萬低級巫石,特此將全家淪爲淪爲奴,男的送去西陵做礦礦隸八十載,女眷送去紅花樓娼妓。”
說着便將眉頭緊皺的趙氏父子交到了外城巫甲士的手裡,然後轉頭便往回走,他們剛走,外城的巫甲士就將這三人控制住,拔去外衣只留內襯,然後押解這他們三人朝外城的巫石礦山走去,邊走還便不停的嘆氣,有些外城的巫民看到他們比自己還落魄不由得大笑起來。
趙寧運狠狠的等了他們一眼怒氣衝衝的吼道。“就算老子淪爲奴隸,也比你們高一等。”
可是還沒等他在繼續叫喊的時候,就被很多人拿着白菜幫子爛菜葉子糊了滿臉。這時趙寧運身後的黑瘦少年剛要暴起要動手,就被巫甲士死死按住,然後亦步亦趨的向外走去。
“傻了吧!”
“哈哈”
也不知到時誰喊了這麼一句,其他人鬨堂大笑起來。
“嚟!”
這時一道嘹亮的鷹叫在天空響起,緊跟着一隻展翼長達是十丈的巨鷹從天空俯衝而下直奔內城門而去,快要到城門口時倏然十丈長的身體縮成一丈來長,險而又險的從城門洞裡鑽管去,直奔內城盡頭,一派華麗的宮殿而去。
王宮深處,國師宅院。
龍驤國國師北冥拓海正在揹着手遙看西面天際眉頭緊皺,因爲在今天早上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他趕緊從屋裡出來,擡眼向西面的風蛇山方向看去,只見一道隱隱的沖天氣勢從那邊發出,但緊跟着又是一道若有若無的妖氣瀰漫天空,這讓這位大巫祭國師眉頭緊皺,趕緊派出傳信的巫獸蒼烈鷹前去查看,而自己則是拿出占卜用的龜殼,開始搖卦。
噹啷!
龜殼裂開,卦象顯示“平”。這讓國師很不解這個平字當和解釋,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烈蒼鷹鳴叫的一聲從高空落下,穩穩的停在了國師的肩膀上,隨後兩隻鷹眼裡放出一道亮光將國師前面的地面照出一道身影。
風蛇山中一個豬頭妖怪在憤怒的咆哮,時不時的發出衝妖氣顯得很是狂躁,而在向上的黑色林子裡則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瞧不見。
“原來是這頭豬妖又發狂了。”
北冥拓海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在看看他手中的龜殼會心的一笑。
“好了,這頭豬妖不足畏懼,不用管它。”
國師北冥拓海一揮手:“你去吧!”
“嚟!”
蒼列鷹鳴叫一聲就要飛走,這時國師倏然在它後面開口道:“哦,對了你去通知聖子學院的周長天,叫他在三個月後開啓學院的考覈,我要爲龍驤國添些人才進
來了。”
“嚟!”
蒼列鷹又鳴叫了一聲化爲一道紅光向天際飛去,獨留國師一人在滿是芬芳的院子裡賞着美景。
.....
妖獸林
沈成林和小狐狸坐在一棵大樹之下成蔭,青兒靠着沈成林甜甜的笑着,而沈成林則是一臉無奈的陪着。
剛纔豬妖向山下跑去,他本應追過去然後跑掉,可誰知道這小狐狸卻將自己攔下
說豬妖不會傷害村民。沈成林問他爲何她卻笑而不語,只是讓他陪着自己坐在一棵大樹下曬着和煦的陽光。
“青兒....”
沈成林看着倒在自己肩膀上青眼魅狐,眉頭微皺的輕聲喊了一句。
青眼魅狐則是輕笑着看着樹葉穿過的陽光道。“你知道嗎,我心目中的理想伴侶就是像你這樣的。”
“我覺得豬頭更合適。”
沈成林望着前方淡淡的說道。
“爲何?”
青兒不解。
“因爲....”
沈成林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回眸呆呆的望着天空。
這時一片落葉從樹枝上落了下來,正好落到了青兒的鼻尖之上。沈成林伸手將葉片拿起,放在嘴邊輕輕的吹起了一首曲子,當悠揚的旋律緩緩奏響,青兒則是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聽着。
這是沈成林以前經常在宛平天蕩山上吹去的曲子,名叫《青蓮》。
這是一首思念曲子,遙想是十二歲那年,沈成林喜歡上了一個同族長髮如瀑眼睛很大的一個女孩,他的父親就是沈家的族老,但是由於沈成林巫魂不全,得不到先祖賜福無法成爲巫修,族老很是反對女孩跟他在一起,後來族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人, 得知此事的沈成林很是憤怒,但也僅僅是憤怒,因爲他巫魂不全無法成爲巫修,所以他雖然是沈天笑的兒子但在族裡也沒有任何地位。後來他在一位樂師哪裡學會了這首曲子,每次自己一人坐在宛平山上時都會吹起它來。
如今又吹起了這首曲子,是對過往的一種思念,也是對他不能跟青兒在一起的表達。沈成林知道青兒喜歡他,自己對她也有好感,但是他不能選擇留下。因爲他有大仇沒報,他有更遠的路要走,所以這裡不是他留下來的地方。
“月照枝頭相思臺,紛紛擾擾淨水白。”
“隔空相問郎君呀!青兒依戀是情懷。”
隨着曲子接近高潮,青兒閉着眼睛念出了這首她對沈成林滿懷深意的詩句。
沈成林聽聞這首詩後,身子忽然一震,曲子停了下來,側頭看着倒在自己肩膀的
小狐狸嘆息了一聲說道:“青兒,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