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大吉嘍!”
隨着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國都臨安外城西巷一個小酒館門口,一個年僅十四五歲的青衣小斯,出門掛上幌子之後站在店門口鼓足了力氣扯着嗓子大聲的吆喝了一聲,拉開新一天的序幕,
衣衫襤褸的獨眼老者拄着破舊的柺杖,依舊不緊不慢的從酒館後身繞到了酒館門口,一屁股坐在坐在側門旁,擡起手中柺杖在門板上敲了敲,晃着一個破舊的酒壺懶散的說道:“沽酒!”
“今天可不能給您沽酒,等一會城門開了,那些進內城考覈的巫修們會路過這裡的買上一壺燒酒的,到時後賣的酒都不夠,哪裡還能給您酒,等下回的吧!”小二瞧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衝他說道。
“沽酒!”
獨眼老者就像沒聽到一樣用力敲了敲門板。
小二白了他一眼也懶得和他廢話,轉身進了店裡不在理會他。而這個衣衫襤褸的獨眼的老者,卻還在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門梆嚷道。
“沽酒,沽酒,沽酒。”
店裡的老闆聽他在外面嚷的頭直疼,喊小二給他拿點最廉價的糟糠讓他喝,小二則是一臉不耐煩的奪過了老頭的酒壺,在後面弄了點糟糠拿來遞給老者,老者剛喝一口就噗的一聲吐了出來大嚷道。“挨千刀的,你每個好心眼子。”
老闆和小兒聽見這個老東西又在嚷嚷也是不理不睬權當沒有聽到,可是老者喊了沒幾聲就停了,而且還在外面哈哈大笑起來,這讓店主和小二有些發懵,這個老糟頭子又在搞什麼名堂。
就在他們不解的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衣着十分樸素,看年紀也就二八年華的相貌姣好的女子。
店小二看到他,頓時臉都笑開了花,趕忙迎上前去笑道。“紫兒姑娘,你今天怎麼這麼有空過來沽酒。”
蘇紫紫見小二如此殷勤也是笑了笑說道。“今天不是內外兩城不都有熱鬧嗎,蘇家小姐放了我半天假,讓我去瞧瞧熱鬧。我一想也行,正好半個月沒有回去看看我爹和我小弟了,我就上你這沽點酒買點小吃回去給我老爹和小弟常常。”
“這不在門口看到獨眼老伯了嘛,我就分給他點,剩下的就拿回去給我老爹小弟吃。”說着她還舉起了手中的高點說道。“虎子,給我少打點你家的特色,我回去還要孝敬我那個貪嘴的老爹呢!”
“嘿嘿,好嘞,紫兒你稍等。”
店小二虎子殷勤的一笑然後屁顛屁顛的向後院跑去,店老闆見他如此也是搖頭苦笑,一邊看着賬本一邊遙想自己當年的過往。
沒一會,小虎子就拿了滿滿一壺上好的燒刀子就小跑出來,遞到紫兒面前殷勤的笑道:“紫兒,你拿着。”
“用不了這麼多。”
紫兒連忙擺手道。
“用的了,用的了。”
鬍子趕忙說道:“叔叔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多出來的算是我孝敬叔叔的了。”
“這....”
紫兒有些爲難。
“紫兒,這是虎子心意,畢竟他好不容易大方一回!”店主在一旁壞笑着道。
虎子沒聽出老闆言外之意,孟孟的點了點頭。
蘇紫紫見狀也只好欣然接受,然後笑着對虎子說道:“虎子哥,下回我還上你這沽酒來。”
“哎!好!好!”
小虎子深深的迷醉在蘇紫紫的笑聲中。
“臭小子,人家都走了,你還在這看,還不幹活去。”店老闆將賬本瞥了過去說道:“還有啊,那麼大一壺燒刀子,從你下個也工錢里扣!”
“啊!不要啊老闆!”
“哈哈....咳咳!”
門口坐着的獨眼老頭邊吃着高點邊笑個不停,最後還被高點噎的咳嗽起來。
.....
城南,花街巷。
手裡拎着高點與一大壺燒刀子好酒的蘇紫紫,走到花街巷盡頭的一個破爛的房子門前。
咚咚咚!
蘇紫紫放下酒壺用手輕砸屋門,臉上帶着洋溢着溫馨的笑容。
吱呀一聲。
破舊的木門被打了開來,從裡面伸出一個小小男孩的腦袋,當小男孩看清面前人影時,頓時小男孩十分開心的喊道。“姐姐,你回來了。”
蘇紫紫看着面前只有八歲的弟弟也是滿臉的笑容,疼愛的說道:“我都有半個月沒有回來了,瞧瞧你的身高還是沒有我高,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說着她還用手在小男孩和自己豐腴胸口之上比劃了一下。
“嘿嘿,”
小男孩靦腆的一笑,有些害羞起來。
蘇紫紫把東西交到了弟弟蘇小寶的手上,在他鼻子山颳了一下,便帶着她進了屋子。
剛進屋一股強烈的酒氣就迎面撲來,嗆的蘇紫紫直咳嗽。
“爹!你這大白天的就喝酒啊。”蘇紫紫捏着鼻子說道。
“你在大戶人家慣了,這裡的氣味聞不了了被。”一個懶散充滿酒氣的聲音從蘇紫紫身前不遠的一個破牀上響了起來。
“爹你這是說的哪裡話來。”蘇紫紫強忍着酒氣說道:“還有,是不是把我給你的散碎巫石都買了酒,沒有給小寶買吃的。” 蘇紫紫看到弟弟瘦黃的小臉氣就不打一處來。
“姐姐,不要說了,爹爹昨晚又輸了,正生悶氣呢!”
小寶拉着蘇紫紫的衣服小聲的道。
“爹,你怎麼又去賭場了,哪裡是咱們這種人能呆地方嗎?”蘇紫紫氣的眼淚汪汪說道。
蘇紫紫的老爹蘇大強則是一臉不耐煩的把身子轉過去,不理會這個煩人的丫頭在那怒斥。
蘇紫紫見老爹如此,氣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低頭看了看面黃肌瘦的弟弟,心疼說道: “小寶乖,等你在長大點,我就帶你去李家,李家....”
啪!
酒壺被摔碎的聲音。
“李家,李家,你的眼裡就只有李家了嗎?”蘇大強滿身的酒氣的將蘇紫紫買的燒刀子雜碎大吼。
蘇紫紫騰地一下怒火就竄了起來:“你成天就知道喝大酒,弟弟你管過嗎?他不去李家爲下人,難道要給你一樣喝大酒嗎?”
“你說什麼?”蘇大強頓時火帽三丈,瑤瑤晃晃的走過來指着蘇紫紫:“你不就是去李家了個婢女嗎?回來之後就敢跟你爹我如此說話,看來是有那個李家小姐撐腰翅膀硬了是不?”
“爹,姐姐都少說兩句吧。”蘇小寶嚇得大哭起來。
“打,你就知道打,你除了喝大酒會打我們姐弟你還會....”
啪!
一聲重響。
蘇大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視着蘇紫紫,氣的三尸暴跳吼道。“真是翅膀硬了學會頂嘴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呀。”
他話音剛落下,他家破舊的木門就被一腳踹開了,緊跟着伴隨一道大笑聲在門外響起:“的確,你的女兒不中留,不如就留給我們吧。”
話音落下,一個禿頭帶着四五個流裡流氣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蘇大強一見是他們,酒頓時醒了一半,趕緊上前護住了女兒和兒子笑道。“哎呀這不是張爺嗎?是哪陣風把您跟吹來了。”
禿頭張文海摸了摸自己的禿頭斜眼瞧了躲在後面的蘇紫紫淫邪一笑道,“當然是一縷香風了。”
“張爺,您這是和意呀。”
“何意?老傢伙你他阿母的跟我裝傻是不?”禿頭張頓時眼眸一凝吼道。“你昨夜喝點貓尿就全忘了?”
說着啪嗒一聲將一張寫滿字的紙條拍在桌子上冷聲說:“你昨晚在我們青龍幫賭場豪賭一番,輸個金光,管我們借了三十枚低級巫石說要翻盤,並且還說今天上午肯定還清,若果還不上就拿你女兒抵債,怎麼忘了?”
“什麼?”
蘇家三人頓時被禿頭張的話下了一大跳。
蘇大強頓時酒意全無的看着面前的紙張,頓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昨晚的確是喝了許多酒去賭博,但是自己喝大了後面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呀。
“張爺,您,您是不是告錯了。”
“搞錯了?你覺得我青龍幫的人會搞錯?就算搞錯了,也是你管我們借的錢,如今還不上了吧?”禿頭張淫邪的看向身後花容失色的蘇紫紫大聲的說道。
“帶走!”
“不要!”
“不要啊張爺!”
“放開我姐姐。”
蘇家人在怎麼大喊大叫也不能阻止青龍幫的小混混將蘇紫紫帶走,蘇大強在後面苦苦的哀求仍是沒用,被禿頭張一腳踹在胸口躺在地上吐血不止。
“爹。”
蘇紫紫姐弟大聲的哭喊道。
“帶走!”禿頭張頭也不回的將蘇紫紫帶了出去。
小巷子鬧出很大的動靜,家家戶戶都打開門向外觀瞧。
“看什麼看,再看連你們家的女兒一起帶走。”禿頭張囂張跋扈的喊道。
砰!
家家戶戶關緊門戶,巷子外的人也紛紛散去如同躲避瘟神。
國都外城是個十分混亂之地,無規矩可言,誰的拳頭硬,誰就說了算,國主在這裡設立的府衙基本都成了擺設。
衙門裡的官員基本都被還被外城三大家族所滲透,成爲他們的提現木偶,不光如此,三大家族在外城開設的賭場,妓院,青樓,地下錢莊比比皆是,坑了不少老實人,也逼着不少老實人賣兒賣女。
向張禿子就是外城孫家的一條忠心耿耿的狗,爲孫家做了很多髒事,像替孫家大少孫肖搶奪民女,送到煙花之地好生調教一番,等調教的差不多了在被孫家大少把玩一二,玩膩了要麼殺了,要麼接着送回妓院做那皮肉生意,如今的蘇紫紫也
即將成爲了孫大少爺玩物之一了。
“爹爹,你沒事吧!”蘇小寶跪在地上大聲的哭泣着。
“去,去李家求援。”蘇大強艱難的說道。
如今也就只有李家能出面將蘇紫紫從虎口中救出來了,這是蘇大強最後的希望也是蘇紫紫的最後希望。
“好,爹我這就去。”
蘇小寶將他受傷的老爹攙起坐在牆邊,然後看了看周圍圍觀卻很是冷漠的路人,擦了擦眼淚就朝着成西李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