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一個小村落,突兀的豎立着一個大客棧,人也就十幾戶山民加上秦逸凡。可從官道轉過來看到的景象,顯然是很出乎秦逸凡的意料。
差不多有上百人,正在熱火朝天的砍木頭,建房子。而且看他們的身手,個個都有一身不俗的武藝。雖然他們這點身手並不能讓秦逸凡看在眼中,但放在江湖上,也是少有的好手了。只是,他們這些人,在這裡忙活,是爲了什麼?難道又有什麼武林人物對於這裡的所謂寶物動了心思?
秦逸凡這個東家不在,只有一些不會武功的山民。不過那些人卻好像一點都沒有搔擾甚至恫嚇那些山民的意思,說話做事都好像斯斯文文的。而且秦逸凡也看到了幾個熟識的山民婆娘,笑吟吟的看着這些人幹活,有的還偶爾會伸手幫忙或者遞碗水什麼的,顯是這些人對他們不錯。
沒有傷到山民,秦逸凡對他們也就無所謂,想在這裡住下,就讓他們住下好了,對秦逸凡來說,有多少人和沒多少人並沒有多少區別。相反,有這些人的話,估計那些山民們還能更安全一些。
早在進入這片區域之前,秦逸凡就仔細的把裡面的情形向許飛飛講過。尤其特別強調了,一定不能在這裡還不熟悉的情況下隨意的練功。想要練可以,必須先緩慢的適應,而且開始不能冒進。不知道許飛飛聽進去多少,但至少秦逸凡這個地主是一定要交待到的。
想是一路上也能感受到那種濃重的凶煞之氣,許飛飛顯得很是興奮。不知道是因爲遇上了陰煞之氣興奮,還是因爲在遊歷過程中第一次能夠深入到所謂的凶煞之地的核心而興奮。
秦小玲在回到官道上之後,就和秦逸凡許飛飛打了招呼,自己土遁回自己在拳印湖邊的那個天罡地煞大陣當中休養生息,煉化玄陰之氣去了。只有許飛飛老老實實的跟着秦逸凡一步一步的走進來。
“東家!你回來了!”眼尖的山民婆娘遠遠的看到了秦逸凡的身影,驚喜的叫出聲來。她這一聲,卻讓所有忙碌的人全部都停了下來,目光盡數都集中到了秦逸凡身上。不過,目光中卻好像有一些驚訝,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和大家禮貌的點頭示意,回到了客棧當中。還沒等秦逸凡喝下熱心的山民婆娘們送上來的第一杯茶水,幾個熟人就出現在秦逸凡的面前。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秦逸凡看到幾個算是老朋友的人,也是很開心,臉上帶着笑意,驚訝的問他們。
“秦東家不嫌我們不請自到就感恩戴德了。”居然還有華山掌門在內,還有幾個其他門派有過一面之緣的弟子,基本上沒有出現過那些惡言相向的人。
“怎麼大掌門也看上我這蝸居了?”秦逸凡還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請衆人坐下後,開始請教。
“這個……”花上掌門沉吟了一下,隨後老臉一紅,慢慢的講了出來。
秦逸凡雖然告知了大家突破現有境界的關鍵,但畢竟各派還是有不同的。例如華山就是重劍而不重氣,想要突破,難度頗高。而其他一些門派,則有的偏重練氣,自然要更容易一些。
不過,藉着上次崑崙武林大會的機會,重掌門也是聚在一起仔細的商量了一次。大家都是各門派內山門弟子,雖然有門戶之見,但此刻來說,同時屬於由武入道的行列,理應站在一條船上。
這些人都是秦逸凡以前拜訪過的,短短的幾年時間,秦逸凡就從需要請教他們而變成反過來的情形,也讓他們觸動很大。除了驚歎秦逸凡的資質超凡以外,對他如何能如此快的突破也是十分在意。
秦逸凡的情況大家基本都知道,這在秦逸凡請教他們的時候秦逸凡自己說過。童身已破,而且修習的是軍中的速成武技,這在他們眼中,是絕不可能成器的。可是,秦逸凡在短時間內,不但突破了他們認爲的壁障,而且到達了一個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一個巔峰,這怎能不讓這些人動容。
而秦逸凡的居所,在修道界也是大大的有名,新近幾年才名聲大造的凶煞之地,據說其中還有妖物,不過杯赤龍罩着,誰也不敢如何。但這個反常的地方卻引起了大家的興趣,秦逸凡是不是就是因爲久居在此,所以纔有這樣不凡的表現?
於是就出現了現在的這一幕,幾個門派商討之後的結果,就是儘快派一些內山門弟子到此定居,試試看能不能從凶煞之地當中尋找答案。當然,幾個掌門都有凡俗之事在身,也只能委託華山掌門這個秦逸凡的老熟人帶着其他門派的弟子到來。有華山掌門在,也能鎮的住這些弟子。
這倒是秦逸凡沒有想到的。說實話,拿秦逸凡自己來說,自己的突破也並不是因爲凶煞之地和湖中老兄,而是因爲神醫的調理加上硬接了幾次天劫的好處。當然,能有這番成就,和湖中老兄的錘鍊也是脫不開干係。
只是,他們這一來,可要受一些苦楚了。秦逸凡練功的時候,湖中老兄還沒有融合元慶老道的元神,也沒有融合那塊肉球,而他們此刻到來,卻要面對比秦逸凡開始練功時強了不止兩倍的湖中老兄,苦頭是吃定了。
對他們的到來,秦逸凡也沒有表示厭惡,反而很歡迎。這裡雖然因爲湖中老兄的緣故,開始的幾年免不了要功力無法寸進,但能在這種環境下堅持下來的,對以後卻是有莫大的好處。不說別的,光是能硬抗一些走火入魔的危險這等好事,就足夠讓他們受益終生。
華山掌門是朋友,秦逸凡也不吝指導。反正把握住幾個字,循序漸進,基本上適應這裡只是個時間問題,就怕有人貪功冒進。對秦逸凡此番指點,華山掌門和其他那些門派的弟子只有感激。
凶煞之地想必那些修道門派都已經做足了功課,加上秦逸凡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的耳提面命,大家都有心理準備。至少在之前這段造房子的勞作當中,大家都小心的沒有使用內力。基本上到現在還沒有人出現異常。
安頓好這些人,秦逸凡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安頓許飛飛。左右卻看不到她的身影。問起幾個山民婆娘,都說沒有看到。正在秦逸凡驚疑間,心中好像聽到了許飛飛的琴音,皺了皺眉頭,向着琴音的方向走去。
很奇怪,這琴音好像在秦逸凡的心底響起,耳朵裡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琴音響起的方向,赫然是拳印湖。秦逸凡大驚,沒有適應過這裡的環境,如此的運功,豈不要糟糕!
飛速的趕過去,就看到許飛飛一個人坐在秦逸凡垂釣的茅屋邊,雙腿盤膝而坐,古箏卻是放在雙膝之上。雙手連彈,卻沒有一絲聲音發出。秦逸凡看的真切,她的手根本就沒有放在琴絃之上,彈也是空彈。但不知道爲什麼,秦逸凡心中卻好像一直在響着一首曲調。
叫許飛飛過來,就是爲了讓她感受凶煞之氣,只要她沒事,秦逸凡也就放下心來。畢竟還是意修的弟子,功力想必也不低,至少在這裡還能動用她的古箏法寶,這就比很多人都強上許多。
拿着釣竿,將魚餌甩入湖中,秦逸凡也坐下來,靜靜的釣魚,順便在心中聆聽着許飛飛的琴曲。也不知道許飛飛是怎麼想的,只是看了秦逸凡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自顧自的虛空彈奏着她的曲調。
很久沒有感受在拳印湖邊行功的感覺,釣魚也就是個形式。秦逸凡很是暢快的行功九個周天,從那種玄奧中清醒過來。最近這些曰子,因爲陰陽正在緩慢的調和,身體也越發的輕鬆自在。加上這次有湖中老兄的幫助,更加的暢快無比。
心情愉快,秦逸凡忍不住看了看邊上的許飛飛。她還是那樣一副表情和姿勢,面上的面紗依舊,不過秦逸凡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神態。
看了好一會,秦逸凡忽的說道:“許姑娘,彈了這麼長時間,只是這麼一首曲子,你不嫌悶嗎?換一首吧!”
此言一出,端坐如仙子的許飛飛卻如同被針刺了一般,差點跳將起來。雙目如同帶着電光一般掃過秦逸凡這邊:“你,你能聽到我彈奏的無聲心曲?”
“無聲心曲?”秦逸凡怔了一下,隨即恍然:“這名字貼切,耳中無聲,心中有聲。不過,來來去去總是彈這一首,未免枯燥了些吧!”
聽秦逸凡承認,許飛飛好像有些驚訝。自己這麼長時間雖然彈奏的都是一支曲子,但卻換了不下幾十種彈奏手法。難道秦逸凡也懂得音律,甚至懂得手法?不可能,很多手法,都是天音門不傳之秘,斷不可能看透。難道秦逸凡真的能聽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