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東海郡郡守?”
沐風語氣平淡,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大胖子。|i^
“正是,卑職有失遠迎,還請將軍大人恕罪!”
大胖子杜森擡起頭來,皮笑肉不笑,“大人,卑職已經在郡主府準備了一場宴席接風洗塵,還請大人移步。稍微休息後,卑職再向你詳細彙報東海郡的情況,如何?”
看着匆匆忙忙地遠道而來的沐風,杜森表面上畢恭畢敬,暗地裡卻不時冷笑。
如今的東海郡,已經是迴天無力,哪怕朝廷派一個經驗豐富的名將過來也是白搭,一籌莫展。何況,只是派一個以往沒有任何從軍和從政的經歷,只知讀書和修煉的書生前來,註定以失敗收場!
沐風雖然貴爲一宮之主,但畢竟年輕,只是一介書生。縱使熟讀兵書,那也只是紙上談兵,面對東海郡如今的內憂外困,錯中複雜的關係網和盤根錯節的勢力,他拿什麼來應對?一介毫無根基的書生,沒有根據,沒有耳目,僅憑區區一千左右的親兵,就想穩定內憂外困的東海羣,進而平定東海,那不是癡心妄想是什麼?
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杜森,深諳官場的門道,做好了看熱鬧,甚至落井下石的準備。
這一次姍姍來遲,不是來不及,而是故意而爲,藉此看看沐風的反應,看看他這個最近聲名鵲起的文真人到底如何。
如果後者勃然大怒,是一個沉不住氣的貨色,那就好對付了。大不了表面上先點頭哈腰,賠禮道歉;如果後者是一個心機陰沉之輩,那也沒什麼,大不了多花點心思,小心應對,慢慢圖謀就可以了。
“將軍大人,哪來這麼一個不倫不類的將軍?衆多護衛沒有一點百戰精銳的樣子,反倒像一羣書生,甚至烏合之衆?”
“什麼不倫不類,不想死的就閉嘴!據說,這是陛下剛剛在早朝上任命,十萬火急趕赴我們東海郡平定東海的徵東大將軍?”
“笑話,就帶了這麼一點士兵過來,連一個大商會的護衛都打不過;怎麼穩定局勢,大敗勢如破竹的數百萬海外叛軍?”
……
看見沐風一行和親自出門迎接的郡守,人們紛紛好奇地圍了上來,指指點點。_!~;
沒多久,就紛紛聽說了沐風的身份。但是,語氣中除了懷疑外,還有深深的失望和不屑。不少期望着朝廷大軍來援,調來大批物資救急的人們,甚至憤怒地咒罵起來,一個個下意識地往前擠,衝擊學子和三百門客聯手組成的防線。形勢逐漸不妙起來,有了大規模sao動的跡象。
看看周圍的情況,郡守杜森臉上的冷笑更濃,故意裝作無動於衷,任由騷亂進一步發酵。等了好一會,見沐風沒有回答,似乎一來到東海郡就被這裡惡劣的情況嚇蒙了,心中多了一絲不屑,暗道所謂的一代文真人也不過如此。
故意咳嗽幾聲,沉住氣小聲說道:“將軍大人,東海艦隊大敗後,東海郡的形勢就每況愈下。繼續停留在這裡,誰也不知道這些暴民會做出什麼。不如,我們還是趕緊啓程吧,等到了郡主府再仔細瞭解情況也不遲。卑職雖然是一介文官,不會修煉,但願意率一隊護衛在前開路。”
“暴民?”
沐風冷冷一笑,故意大聲說道:“從古至今,民衆只要還能活下去,絕不會。從來都是先有暴政,纔有暴民!接風洗塵就不必了,杜森,就在這裡把情況給我稟報清楚。東海艦隊,是怎麼全軍覆沒的?大戰失利後,你這個郡守,又都做了些什麼?”
先有暴政,纔有暴民?
杜森眼皮一跳,沒想到,沐風連這樣的大逆不道的話都敢當衆說出來。霎時間,心中一個咯噔,本能地感覺有些不妙。
剛剛還有些不屑,覺得沐風這個文真人也不過如此。沒想到,眨眼間,對方就當衆拒絕自己的宴席,並嚴令當衆稟報軍情,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許許多多的套路和辦法,這一刻全都失去了作用。本來,還準備利用對方毫無根基和經驗,一些至關重要的地方隨意找個藉口敷衍過去。現在,就在衆目睽睽之下,還怎麼開口?
有些事情,沐風這個剛來的徵東大將軍不知情,但蜂擁而來的旁觀者,有不少是消息靈通的商人和水手,甚至是東海艦隊的敗兵,他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再妄想信口雌黃,或者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那絕對是找死,一不小心就激起全城大。那樣的結果,絕不是自己以及身後的支持者所希望看到的。
“暴政,暴政!”
“對,把大軍慘敗的真相說出來,說!”
……
聚集在外圍的人們,大聲吶喊起來,民情洶涌。
雖然沐風這個所謂的徵東大將軍看起來不怎麼樣,也沒有帶來他們所希望的大軍和各種救濟物資;但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人們心中所恨。霎時間,肥頭大肉的郡守杜森成爲了千夫所指。
“將軍大人,我……”
剛剛還胸有成竹的郡守杜森,汗如雨下。面對沐風這個大將軍的責問,以及人們的憤怒,不由得感覺到了空前的緊張,還有深深的不安。
表面上看起來,沐風語氣平淡,猶如一介書生。但是,行事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讓人措手不及!
“怎麼,還有什麼難言之隱麼?”看着遲疑不語的郡守杜森,沐風冷冷一笑,接着說道:“這樣吧,我問一句,你回答一句。先不問大軍是如何慘敗的,你先告訴我,東海艦隊慘敗後,你有沒有馬上稟告朝廷?”
“有,得知消息後,卑職馬上向兵部侍郎朱大人稟報了!”杜森語氣肯定,但眼光卻有些遊移。
看着他的神情,沐風冷冷一笑,“好,那接下來,你有沒有馬上在東海十八郡大量招收預備役士兵,組織海防?”
“大人,這個……”杜森擦擦額頭上的虛汗,心跳越來越快。
“我再問你,大軍慘敗後,你有沒有馬上安撫民衆,從附近的城鎮調取糧食、弩箭、船隻和武器鎧甲等急需的物資?”沐風冷冷地看着心虛的杜森,右手不動聲色地按上了通天劍的劍柄。
“大人,我……,我已經把所有情況都向兵部侍郎朱大人稟報了,一直在等待兵部的回覆,我……”看着沐風按在劍柄上的右手,杜森眼皮一跳,慌忙把身後的靠山搬了出來。
“哦,你是朱大人的……”沐風踏前一步,壓低聲音問道。
聽他這麼一說,杜森眼前一亮,看到了脫困的希望。低頭彎腰,忙不迭地說道:“將軍大人,卑職曾是朱氏門閥的門客!”
“好,很好,我明白了!”沐風笑笑,點了點頭。
聽他這麼一說,汗如雨下的郡守杜森終於鬆了一口氣,剛準備把頭擡起來,冷不防眼前寒光一閃。下一刻,就感覺身體似乎輕飄飄的飛了起來,身體轟然大地,頭顱卻滾落在十幾米外。鮮血井噴而出,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這一次,本準備看熱鬧的,看沐風怎麼收場,怎麼身敗名裂;誰想到,第一次見面,就死在了後者劍下!乾脆利落,沒有絲毫顧忌自己身後的兵部侍郎朱九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