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來,見機行事!”
天狼在動手的時候就將丁當拋到了一塊石頭的後面,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
在接近天火寶庫內部之前,他們就已經感覺到好幾股生命氣機在接近了,其中以他們對面那撥人的速度最快,而且還帶着一股濃郁的煞氣,似乎是針對他們而來。
天狼知道,那肯定就是天家的宿敵了,對方通過血脈感應盯上了他。
在他們制定行動方案之時,丁當還不依不饒的,說要和天狼共同禦敵,但天狼卻堅決拒絕了她,並告訴她這次行動的兇險程度。
只要他還沒殞命,沒有發出信號,絕對不允許她出來,否則計劃可能功虧一簣,因爲丁當可能是他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感受到天狼的鄭重和緊張,丁當最終選擇了乖乖聽話,因爲哥哥從來沒有對她如此嚴厲過,看來事態真的很緊張。
錚!——
刺耳的兵器交加之音響起,天狼的斬天刀和對方的長劍碰撞在了一起。
雙方一交手,天狼就感覺手臂一顫,對方竟然有着不亞於他的體魄,而且修爲也絲毫不弱於他,在巫王后期。
天狼震驚不已,對付明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爲何卻如此強大。
“勁敵!”天狼的心間冒出這兩個字,愈發的不敢怠慢了。
“呀哈哈!果然是天家的餘孽,上天待我姚劍不薄,讓我攬此大功!”
那少年非常的張揚,手中長劍寒光閃閃,明明只是一柄劍,卻刺出了千萬劍的效果,密密麻麻的劍影不斷的朝天狼襲來。
若不是天狼根基紮實,實戰經驗豐富,光是這一下就會被對方斬於劍下。
天狼自十三歲踏上修煉之路,一路踏着屍山血海前行,經過無數的生死考驗,又豈會弱於一個少年。
錚!錚!錚!
兩人宛若幻影一般,在這地下空間中快速移動着,那可怕的刀芒和劍氣交錯迸射,不斷的激發石壁上的烈火,弄得整個地下空間都是火光。
天狼有黑色魔火護體,根本無懼那些火光,甚至魔火還能借機吞噬火焰壯大己身,從而反哺天狼。
那少年也不遑多讓,他身上似乎穿着什麼秘寶,那些火光根本無法近身,讓他戰鬥起來更加的肆無忌憚。
“有兩把刷子,但沒了家族底蘊的你,不過是一條喪家之犬,憑什麼和姚家爭,你真以爲打得過我?”
少年冷漠的笑了起來。
只見他雙指併攏,往劍上一抹,那長劍就像是沉睡的劍皇復甦一般,竟然發出了刺耳的錚鳴聲。
一道寒光從劍上射出,竟然切開了遠處一塊十丈大小的巨石,那切面光滑無比,如同鏡面一般,但那寒光的威勢還沒有耗盡,直接飛射出去,又切開了好幾塊巨石才消散。
面對這柄突然變得厲害無比的神兵利器,斬天刀發出了一陣哀鳴,雖然它極度的不甘,但奈何品質差距太大,在數次碰撞之後,刀身變得黯淡無光,還被切出了好幾道深深的切口。
“喪家之犬,知道你我之間的差距了吧?螢火之光,卻妄圖與日月爭輝,區區一柄下品聖器,也敢跟我的準半道器硬撼,簡直不自量力!哈哈!——”
姚劍張狂的大笑了起來,根本就不給天狼喘息的機會,長劍猶如一片光影一般,不斷的刺向天狼的要害。
天狼將速度提升到極致,不斷的躲閃着,儘量避免斬天刀與對方兵器的碰撞,減少斬天刀的損耗,但那少年卻如跗骨之蛆一般粘着他。
自始至終,那位少年的姐姐都在冷眼旁觀,似乎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但從她那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她並沒有因爲弟弟佔了上風就看輕天狼。
反而是目光炯炯的緊盯着,似乎擔心出現什麼變數,但無論她怎麼觀察都看不出這個男子有什麼底牌。
天狼與那少年鬥得如火如荼,但其他幾個方向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似乎被阻擋在了半道上。
姚蘭對此一點都不奇怪,因爲她非常明白,人性都是貪婪的。
丁當是從蛋殼裡出世的,有自己的天賦神能,可以鎖住渾身氣機,就是強如姚蘭都無法感應到她的存在,不然天狼也不會放心將她放在外面。
此刻丁當緊緊的盯着戰鬥中的兩人,內心在掙扎着,因爲她看到哥哥已經落入下風了,不是哥哥不如那少年,是他的兵器太差了。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悔恨和無助,明明哥哥在與人拼命,而她卻只能躲起來,這讓她有一種深深的羞恥感。
一直以來,她都是在玩耍般的修煉,從來不曾努力,無論發生了什麼狀況,都有哥哥庇護她,只要她想要,只要哥哥有,都會無條件的給她。
丁當現在才知道,她是多麼的幸福,但是她所有的幸福都是因爲有人在爲她負重前行。
其實戰鬥中的天狼也非常的擔心,他害怕丁當會忍不住出手,如果真這樣的話,那他們就真的完了,幸好這小傢伙還算清醒。
天狼催動渾身巫力,手段禁出,施展他在神起大陸和祖武仙宮學到的所有法,竭力與少年拼殺,但少年的底蘊並不比他差,使出來的法比他還具威力。
天狼知道,這下麻煩大了,沒想到還是走到了那一步!
“希望湊效吧,否則今日真要和小傢伙成爲一對亡命鴛鴦了!”天狼在內心嘆道。
鏗!
一聲刺耳的聲響,斬天刀終於承受不住戰鬥的摧殘,被那少年的長劍削成了兩截,那長劍順勢刺入了天狼的胸口!
而天狼也沒有白白的負傷,他一口鮮血噴到了少年的雙眼之上,左手泛着一陣迷濛的光芒拍向了對方,許久不曾動用的仙源聖手終於再次派上了用場。
少年只感覺雙眼一陣刺痛,胸口就被對方擊中,他體內的巫力瞬間運轉不暢,而且經脈也被鎖了起來。
隱藏在暗處的丁當看到這等情形,哪裡還忍耐得住,大鐵錘變成一道電光朝那漂亮的女子奔襲了過去。
姚蘭一直在防備着天狼的後手,看到弟弟出事,她立馬就要衝出去,誰知道對方還有外援,而且還避過了她的感知,藏在旁邊。
但當她看到是一個袖珍版的小蘿莉之後,當即鬆了一口氣,隨手擊向那鐵錘,就要去救弟弟。
但她哪裡會想到丁當竟然是天角蟻,一頭憤怒的天角蟻的全力一擊,豈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砰!
姚蘭感覺手掌一陣錐心的疼痛,她的整個右手骨骼碎裂,血肉模糊,她反應也極快,知道自己小看了這小蘿莉,當即就想退後。
但丁當在砸出鐵錘之時,手中的另一物就已經丟到了姚蘭的腳邊,她只看到眼前一陣風雲變幻,一座大陣瞬時被激活,將她困在了大陣中。
天狼在用仙源聖手鎖住那少年之時,就感覺到他身上的秘寶削弱了這尋源術的威力,困不了他多久,於是果斷的驅動魔火從他的口中鑽了進去。
然後凝聚渾身巫力,天狼拳一拳砸到他的腦袋之上,少年的五官頓時血肉模糊,他身上穿的秘寶再厲害也護不住他的臉。
看到少年渾身冒着黑火在那哀嚎,天狼一點都沒有憐憫他,直接將插在自己身上那柄所謂的準半道器收入了虛空靈界當中,切斷它與外界的聯繫,然後收起了斷裂的斬天刀,飛向了丁當。
“哥哥,對不起!”
小姑娘淚眼婆娑的撲倒了天狼的懷裡。
“別擔心,我沒事,咱們得儘快離開,我估計盟主送我的這塊陣牌困不了她多久!”
天狼說完,不顧身上的傷勢,飛身上前,將那倒懸石柱上的雪紋石整塊給剝離了下來,將石頭收入囊中之後,天狼才鬆了一口氣。
這塊雪紋石得來太不容易了。
“走吧,那女魔頭估計就快出來了!”天狼將丁當放到肩膀上說道。
此刻,那座八階靈陣中確實風雲變幻,那女子一開始雖然手忙腳亂,但是她身上也有陣牌,如今正藉助陣牌在破陣。
天狼朝那少年的屍骨上一招,魔火黑龍又回來了他的體內,還帶回來了一團純淨的本源。
“哥哥,有東西!”丁當突然指着已經被燒成了一堆灰燼的少年屍骨說道。
天狼伸手一招,卻是一套薄如蟬翼的內甲,少年被燒死之後,內甲就成了無主之物,變成了一朵水晶般的蓮花,一看就不是凡品。
“喜歡嗎?”天狼問道。
“我不需要!”
丁當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她是天角蟻,主修體魄,根本不需要什麼甲冑。穿甲冑的天角蟻那還是天角蟻嗎?
天狼也沒有勉強,將東西收起來之後,就帶着丁當朝來時的路衝了出去。
“天家餘孽,我不殺你,誓不爲人!”
在天狼準備邁出天火寶庫的洞口之時,石洞內部突然傳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天狼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那名女子從大陣中逃出來了,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被殺,不憤怒纔怪。
天狼能理解他的感受,因爲他也有弟弟,但是沒辦法,兩家的仇恨已不可化解,老祖宗就是因爲他們才家破人亡,成了喪家之犬,現在都不知死活。
然而當天狼來到山洞之外時,頓時傻眼了,那些荊棘蔓藤並沒有因爲他的到來而分開。
所以,他們根本出不去。
而後面那女子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似乎用了什麼禁忌手段,眨眼間就出現在不遠處,當她看到天狼之時,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正當天狼準備再血拼一場之時,他的腳下突然騰起一團火光,將他和丁當包裹之後就遁入地下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