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巨大的軍鼓聲一聲一聲,震動着全軍將士的心神,十聲重鼓,三次連續,這是軍中有要事,快速集合的聲迅。
“嘩嘩譁”
與上次不同,一陣陣鎧甲聲,先傳進了杜謙耳中,隨後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千總以上的軍官走進了議事大廳。
這是軍營中的“戰前三連鼓”,凡遇戰事,武裝集合,不只是他們,下面的軍士都也紛紛動了起來。
杜謙第一次來就已經集合過軍官,爲的就是看一下人數,熟悉下臉孔,上次的副統領唐天華不說,四位指揮使只有一個甘長青在,八位副指揮使,來了三位,二十二名千總則來個九個。
上次擠的滿滿一堂的三十五個人,這次纔來了十三個,連一半都不到,隨後趕來的江逐年、陸笑堅兩人看到後,臉色也是非常不快。
朝庭這次是準備要做大事的,這些將領竟然來了個罷工?
“十三個?副千總呢,統統再召進來。”杜謙臉色也開始不好看了,不過他的眼光還在一一掃過下面的十三個人。
這些人有的眼觀鼻,鼻觀心,一副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有的臉上隱有笑意,似乎有點幸災樂禍,有的臉上滿臉愁容怒火,好像比杜謙還煩惱生氣。還有的人同樣在上下打量着杜謙,估計第一次人多,站在後面沒看清楚。
就在雙方相互打量之時,外面又陸陸續續進來一些副千總。
營中名冊上,副千總應該是四十六名,每名正職配兩副,有兩個重要的部門配了三個副,四十六人,來了三十一位。
到了副千總這一級,應該與上層的聯繫就少了,一般與副統領交好的都是指揮使,副指揮使,與指揮使、副指揮交流較多的,可能才輪到副千總,平時這些副千總,有多少機會見到副統領?
大風與大堅不同,大堅的軍中,上級很喜歡和下級打成一片,因爲這是杜賢民最喜歡看到的場面,而大風門閥林立,派系無數,等級之分比大堅不知嚴了多少倍。
“都到齊了?”
隨着杜謙冰冷的一問,原本場中最高級的指揮使甘長青也嚇的不敢說話了,邊上的江逐年一看,‘不好’,不要讓駙馬借題發揮了。
他率先臉色一變:“唐天華呢,好大的膽子,軍令一響,就算缺了腿躺在牀上,也要給老子擡上來——”
“不用了。”杜謙大手一揮:“不來的人,都和我請了病假,我也都批准了。”
江逐年、陸笑堅對視一眼,不知杜謙的意思。
“不過,這次朝庭要辦一件大事,軍中怎麼可以少了這麼多軍官?”杜謙從面前的桌子上拿起名冊看了看,一面看,一面問江逐年:“江大將軍,按大風軍例,戰時主帥是不是可以就地提拔下屬?事後再向兵部報備?”
“這——”江逐年暗叫“糟了。”
“葉駙馬,的確是這樣,不過到了唐副統領這個級別,一定要皇上親筆,兵部下文的?”
杜謙點點頭:“林立秋、餘冼衣、宋端。”
“末將在?”
“現在非常時期,你們三個各升一級,從副指揮使晉升爲指揮使,從今天起,就搬到指揮使的住所,一應供給待遇按指揮使來。”
“諾——”宋端第一個大喜過狂。另兩個林立秋、餘冼衣都是面面相覷‘這是奪了上司的權位?那幾個指揮使可都是假裝的?回來還不找我們拼命?’
“怎麼了?你們不想做指揮使?還是想抗命不遵?”杜謙眼光如刀,看着兩人。
“諾,多謝統領大人。”林立秋重重的半跪下來,隨着杜謙一點頭,再霍的站了起來,也是一臉喜色。
那餘冼衣還在猶豫,杜謙直接道:“陳放河。”
“末將在。”
這個陳放河纔是一個千總,是現在所有千總中武功最高的一個,馬上站了出來。
“餘副指揮使做慣了副的,本統領升你爲指揮使,不知你敢不敢做的?”
陳放河聞言大喜,他論武功早就不在一些指揮使之下,可惜不會溜鬚拍馬,這麼多年還沒晉升。“多謝統領大。”
這一下,那餘冼衣後悔都來不及,看看杜謙,再看看陳放河,不知道說什麼好。
“吳興、嚴伯言、丁勉之——”杜謙又一口氣點了數人:“升你們爲副指揮使——”
這下杜謙抓住機會,過足了官癮,一口氣提拔了了數十個人,從下往上,逐級遞增,把四大指揮使,八位副指,二十二位千總統統補滿。
這一番動作,看的江逐年、陸笑堅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然後聽杜謙道:“現在副千總少了二十多位,各位指揮使、副指揮使,回去商量一下,從下面的百人把總中再逐級提升,然後把名單報給我。”
杜謙做了大頭,把小頭讓給了他們,讓他們安排自已相好的,信任的屬下兄弟,幾位指揮使,副指揮使都是喜出望外,連連道謝。
最後,杜謙突然聲音一大:“甘長青——”
“末將在。”
“以前的諸位指揮使都重病在身,不便於參加下面的行動,你拿我的手令,帶上軍法隊,一個一個替我送他們出營,若有不聽號令者,可——斬。”
一個“斬”字,嚇的剛剛都喜氣洋洋的衆軍將個個臉色一變,尤其那甘長青,兩邊都做惡人,整個臉變成了苦瓜臉。
這是來真的了?江逐年再也忍不住了:“駙馬爺,這軍中生病、受傷,也是常事,你直接把人趕出軍營,恐怕——恐怕到了皇上那裡,也說不過去吧?”
“大將軍,我看你是誤會了,本統領也是爲他們好,馬上寶庫打開,各路高手齊至,宗師化神無數,動一動手都是驚天動地,我們要全營齊上,浴血奮戰纔有勝算,幾位生了病受了傷的軍將們,留在營中,又要分出人來照看他們,減少了我們的人數,又處於危險之地,本統領也是爲大風着想,爲泔州水軍大營,留下一點血脈。”
杜謙的一番話,說的場中諸人,個個臉色古怪,這‘駙馬說場面話,神仙也沒辦法’。
看着衆人一愣,杜謙厲喝:“還不下去準備戰事,調整部下——”
“諾——”
衆人一鬨而散,逃命似的離開了這裡。
轉眼之間,場中就只剩下江逐年、陸笑堅兩大宗師,兩人左看右看,心中涌起一陣不妙的感覺,這駙馬爺光明正大奪人的權位,趕人出營,你若是大風名將也罷了,現在只是一個新上任的駙馬,而那些軍將們,個個在這裡都是老兵油子,無法無天的傢伙,這下搞不好就要兵變了?
就在兩人想着怎麼開口挽回,暗暗神識交流時,門外又嘩嘩譁,不知是誰又回來了:“丁勉之拜見統領大人。”
“丁指揮免禮,查的怎麼樣?”
江、陸兩人又對視一眼,這傢伙什麼時候又派了丁勉之去查事情了
?剛剛提的丁勉之做副指揮使,出去沒一會就回來了?
卻見丁勉之道:“末將剛去看過後勤的名冊,軍中在冊是二萬一千零四十一人,在職一萬九千六百人。”
“拷,果然不滿員?”杜謙冷笑,這天下諸國的軍隊,恐怕除了大堅,沒有滿員的,不過這大風還算好的了,吃空餉的也不算多,聽說大漢國,有在冊三萬,在職不過一萬多的軍隊。
“嗯,現在,你接替宋端主管後勤,別的不說,先讓兄弟們大魚大肉的吃起來,馬上寶庫打開,可能會有一場惡戰,決不能虧待了水軍兄弟。”
“諾。”丁勉之原來是接替了宋端管起了後勤。不過,聽到要吃大魚大肉,心中思索,這上面下來的錢,恐怕是不夠吃的?
大風富裕之國,原本軍中的待遇也不比大堅差多少,不過他們朝庭和軍中卻比大堅腐敗的多,就算士兵的薪水從戶部發出來,也要給戶部扣一點,轉道兵部,兵部再扣一點,再從上面一路路扣到下面,原先能天天吃大魚大肉的錢,到了最後也只能幾天吃一頓了。
“拿去。”
杜謙大手凌空一揮“轟”
重重的巨響,一隻只巨大的箱子堆積在大廳之中。
“這裡是三十萬兩黃金,是我個人所出,你替我拿去分了,指揮使每人一千兩,副職八百,千總六百,副千總四百,把總二百,副把總一百,隊正五十、隊長三十,軍士們每人十兩,多下的,就算是兄弟們改善伙食,大魚大肉給我天天招待。”
“什麼,三十萬兩?還是黃金?”
江逐年與陸笑堅都是眼睛一跳,好大的手筆,傳說葉家富甲天下,果然是真的?
三十萬黃金等於三千萬兩白銀,足夠建造一隻全副武裝的十萬人的軍隊,雖然以仙晶來算黃金也沒多少,甚至只有幾發晶炮彈,但是比例是一會事,能不能換到這麼多黃金是另一回事。
一個是修士用的,一個世俗用的,根本不能相提並論,對世俗的人來說,再多的仙晶也沒有黃金實惠,對高級修士來說,世俗之地幾十年不去一次,再多的黃金也換不到仙晶。
所以杜謙一下子拿出三十萬兩黃金,還是把江逐年、陸笑堅震驚到了。
“多謝統領大人,末將替兄弟們多謝統領大人。”丁勉之喜出望外,連忙到外面招進來幾十個人,把一箱一箱的黃金統統搬了出去。
搬的時候,有人不小心手一滑翻落到地,箱子一打開,那黃澄澄發着亮光的黃金,晃的那些兵士眼花繚亂,口水直流。
和大堅一樣,大風也是高級的將領和官品才發黃金,一般的士兵發的都是白銀,但是這駙馬爺剛來,就收買人心,大把大把的黃金炸彈,炸的軍中個個暈沉沉的。
“這,這,這?”江逐年與陸笑堅更加鬱悶了:“你當沒當過官啊?在軍中擅自發自已的錢,若是落到言官口中,就是收買軍心,意圖不軌,是大罪啊?”
江逐年終於忍不住了,生怕杜謙再做什麼出格的事,連忙上前一步:“駙馬爺,這,恐怕不妥吧,軍中主帥,怎麼可以私下發錢?——”
“大將軍是不是擔心朝中有人彈劾我收買軍心?其實我這次只是暫代統領,打開寶庫後肯定要調離這裡,收買軍心又有何用?況且大風朝千萬大軍,國勢鼎盛,若是用錢就能搞定的事,天下的玄門世家早就買通了軍隊。”
江逐年、陸笑堅欲言又止,不知道說什麼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