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聽那枯骨說的有些淒涼,也沒有心思再去吃那個堅硬如鐵的石饃,便將那石饃朝着那個孩童晃了晃,道:“小兄弟,給你吃吧!”
那孩童的眼睛頓時放出了光彩,只是他並沒有直接來接,而是朝着枯骨看去,像是在徵得那枯骨的允許。
枯骨微微的點了點頭,那孩童才感激的看了凌寒一眼,迎上前,接過那大半塊石饃,隨即躲到了一邊,用力的啃了起來。
凌寒問道:“枯骨族長,您說過您的族人是從風鈴島到這裡來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枯骨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很久很久以前,風鈴島本是一方樂土,我們族人也是風鈴島得大族,安居樂業。
只是後來風鈴島上的各個派系發生了紛爭,一場大戰,殺的昏天暗地,有的派系爲了保全,便遠航出海,有的派系躲進了深山,我們的族人因爲在島上住的習慣,不願離島,但又被那戰火波及,就逃到了這不死域。
只是這不死域實在是艱險,又有那野蠻人存在,當時的族人便犧牲了好多。好在當時的族長修爲甚高,便在這裡修建了這“迷魂洞”,纔不被那野蠻人騷擾。但好景不長,那族長去世之後,後輩子孫都沒有他那般威武,生存環境又惡劣,族裡便日漸衰落!”
凌寒看了看那些漢子,只見他們的臉上都是一臉的悲涼,顯然是深受這裡的苦難。凌寒對着那枯骨又問道:“那你們怎麼不回到風鈴島?”
枯骨道:“風鈴島上戰亂四起,那不死域的野蠻人得到了信息,便趁着風鈴島內亂的機會,大舉攻入島中。
一開始風鈴島的各個派系各自爲戰,被那野蠻人打個措手不及。但那些派系的首腦隨後就開始覺醒,提出了攘外安內的口號,停止了紛爭,聯合起來,開始反攻。
經過幾場大戰,終於將那些野蠻人趕回了不死域,並且用陣法封鎖住了不死域的各個出口。
而當時我的族人被本想趁着亂迴歸風鈴島,只是那島上的聯盟,認定了我們也與那野蠻人是一夥的,也一併攻擊,族人無奈,只得又退回這迷魂洞。待那入口被封鎖之後,即便是想回,也回不去了,只能陷入了這兇險之地!”
枯骨說罷,唏噓不已。
凌寒聽了,心裡也沉甸甸的。猛然想起,靈慧峰賈家的那個無極洞便可通向不死域,只是洞口處卻有那石門迷宮,讓人難以進出,就連自己的結拜大哥穆遠帆都被困了五年之久,這樣看來,這不死域的確是難以逃脫。
凌寒還想問問那“不死局”與“永生門”的情況,但那枯骨已是起了身,告辭道:“凌小友,已經夜半,你與你的朋友就在這裡歇息一宿吧,老夫還有些事情要辦,就先告退!細娃,你在這裡陪着客人,客人若是有什麼吩咐,一定要照辦!”
那個孩童原來叫做細娃,聽了族長的話,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後將嘴邊的石饃殘渣都用手指一點一點的撥入口中。
凌寒見枯骨要走,只得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下,拱了拱手道:“多謝枯骨族長收容!您慢行
!”
枯骨走出了這個洞穴,而那水娃跟着族長的身後,朝着兩名漢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兩名漢子便靠在那洞口處坐下,並沒有離開。
枯骨回頭一看,便道:“水娃,叫他們都回去吧!別打擾了客人休息!”
水娃聽了,皺着眉頭道:“長老,他們……”
沒等水娃說完,那枯骨便打斷了水娃的話,厲聲道:“快照辦!”
水娃只得不情願的擺了擺手,示意那兩名漢子退下。隨即又朝着凌寒與天寶掃了一眼,似乎再說:“你們不要耍什麼花樣!”
凌寒目光謙恭的看着那水娃,而天寶卻對那水娃的威脅視而不見。
凌寒待那些人走後,便對那孩童道:“你叫細娃,對麼?”
細娃看到凌寒態度和藹可親,又給自己石饃吃,便湊了過來,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沒等凌寒回答,那細娃跳起道:“我知道了,你是剛纔聽枯骨爺爺說的!”
凌寒摸了摸那細娃的頭,誇讚道:“你倒是很聰明!是不是你的父母教的?”
那細娃聽到凌寒提起他的父母,眼圈立刻紅了,低着頭,擺弄着破爛的衣角,不再吭聲。
凌寒知道自己的話觸及了細娃的痛楚,急忙道歉道:“細娃,實在抱歉,我……”
細娃擡起頭,眼淚已經在眼圈裡打晃,但他並沒有流淚,而是堅強的道:“沒關係,枯骨爺爺告訴我,要成爲一名戰士,就必須得堅強,他說,我爹就是族中最堅強最厲害的戰士!”
凌寒拍了拍細娃的肩膀道:“等你長大了,也會成爲族中最堅強最厲害的戰士!”
細娃自信的點了點頭。
凌寒看到了細娃那黑乎乎的小臉,似乎看到了自己,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油然而生。自己的父親不也是菊花臺最厲害的戰士麼?自己現在,卻難以成爲菊花臺最厲害的戰士,不僅成不了戰士,就連性命都朝不保夕。
天寶卻沒有興趣聽凌寒二人閒聊,又恢復了之前慵懶的狀態,躺在一處草蓆上,開始呼呼大睡。看來他已經想開了,即便是再有什麼危險,大不了一死了之,反而是一種解脫。
細娃見天寶睡着,對凌寒道:“大哥哥你也睡吧,明天族裡還要上山採石饃呢!”
“哦?這石饃難道不是自己做的,是從山上採的?”凌寒好奇的問道。
“是啊是啊,只是我也沒有上過山,族長爺爺說等我到了十六歲,就可以帶我一起去上山採石饃了!我今年八歲,再過八年,到時候,我一定能找到許多的石饃,給族長爺爺吃!”細娃的雙眼閃爍着。
凌寒愛撫的摸了摸細娃的頭,對細娃道:“你一定能找到許多石饃!你也早點睡吧,睡一覺,就能夠快些長大!”
那細娃聽了,便枕着那段枯木,直接躺在了地上。
凌寒見旁邊還有一塊草蓆,便對細娃道:“細娃快起來,上草蓆上睡,不然會着涼的!”
細娃睜開眼睛,懂事的道:“草蓆留給客人住的!”
凌寒笑道:“那草蓆足夠睡下我們兩個人!”凌寒說着,便伸手抱起了細娃,頓時感覺那細娃的體重十分的輕,定是平日裡吃得不好,才如此的瘦弱。
凌寒一陣心酸,彎腰拾起了天寶扔下的那個黑乎乎的石饃,塞到了細娃的手裡道:“這個也給你吃!”。
細娃急忙退卻道:“我不要,這是給客人的!”
凌寒將細娃放到草蓆上,指了指天寶道:“他不喜歡吃這石饃,還是留給你吃吧!”
細娃猶豫了一下,便將那石饃放入了懷中。
凌寒對細娃道:“你先睡吧!”說罷,盤起雙腿,調息呼吸,想試試自己能不能休整好受損的經脈。
而那細娃看着凌寒打坐,心裡十分好奇,但卻不敢發問,只是瞪着兩個黑眼珠,看着凌寒運氣。
凌寒深吸了一口氣,便開始運用那“九轉還陽功法”,只是丹田裡面剛剛有一絲絲的真氣,又感覺到了一陣難以忍受的刺痛。
凌寒冷哼了一聲,知道單憑自己,真的是無法修復自己的經脈,便開始修煉米粒兒教給自己的“玄皇凝神篇”。
說來也怪,一運用“玄皇凝神篇”後,凌寒立刻感覺到自己的渾身又充滿了真氣,只是凌寒想發招將這股真氣用出時,這股真氣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論是凌寒冥想出的真氣,還是那“火源真氣”,還是那“冰凝氣旋”,都可以在凌寒的身體裡自由的流動,只是凌寒無法掌發火龍,也無法發出冷氣。
凌寒修煉了一陣,心中有些泄氣。
而那細娃看着凌寒朝着地面,時而用掌輕推,時而用指虛點,但那地面並沒有一點異常。
剛開始的時候,細娃還感覺十分有趣,看了一會兒之後,細娃感覺有些無聊,便打了一個哈欠,側着身體睡去。
凌寒修煉片刻,忽然發現,雖然自己用那“玄皇凝神篇”冥想出來的真氣不能臨敵使用,但那幾股不同的真氣從自己的血管中運行了幾個周天後,自己的頭腦竟然是一片清明。
凌寒終於明白,這“玄皇凝神篇”是在修煉自己的神識,自己修煉也不是白煉,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凌寒運氣之後,又隨意的施展了一下“五感之法”,那強大的意念頓時在洞中盤旋。竟讓凌寒將這石洞裡面的情形掌握的一清二楚。
甚至天寶嘴角的口水,細娃臉上的淚痕,都像是直接映在凌寒的眼前。
凌寒心中有些得意,又將那意念朝着洞外探去。
只見一個個小洞口出現在凌寒的眼前,雜亂而又有序的聲音也傳到了凌寒的耳邊。有的洞內傳出了陣陣的鼾聲,有的洞內傳出了嬰兒的啼鳴,還有的洞內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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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暗想,還是不要這麼失禮,雖然沒有人會察覺到他的“五感之法”,但他覺得,畢竟在人家的地盤,窺探人家的隱私並非君子的行徑。
正在凌寒收功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洞口傳出那水娃的聲音:“族長,你爲什麼要收留那兩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