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陸青菲也是一身粗布衣衫,並沒有華衣錦服,頭上繫着一根青布帶,將頭髮簡單的繫了一個髮髻,便如尋常的莊戶人家一般,絲毫沒有一城之主的霸氣。
凌寒見那陸青菲如此打扮,便知那陸麟說的不假,再一見那廳堂之中,只是一些粗陋的桌椅,都是尋常家庭常用的器具,頓時對陸青菲略有了一些好感。
凌寒便上前深鞠一躬道:“陸城主邀請在下,在下誠惶誠恐!”
陸青菲笑道:“凌公子技藝超羣,在彼岸城的不死局上居然能夠連勝七局,實在讓老夫佩服,既然來了,就不要拘謹,先喝杯茶,休息片刻!”
凌寒道:“說什麼公子,我們二人只是囚徒,陸城主如此稱呼,真是折煞我等!”
陸青菲道:“英雄不問出處,二位能夠光臨寒舍,就是老夫的貴客,就別客氣了!”
賓主落座,也沒有下人,那陸麟便親自端茶倒水,極爲恭謹。
陸青菲道:“凌公子,天寶公子,陋室沒有好茶,就先喝點清茶,潤潤喉!”
凌寒不好退卻,只得端起茶碗,見那茶湯微微泛黃,陸青菲說的是清茶,一點都沒錯。凌寒輕飲了一口,只覺得那茶湯微苦,並不是什麼佳茗。
天寶只是想着好酒好肉,對那茶水根本不屑一顧。
陸青菲喝了一口苦茶,隨即道:“凌公子,明日還有一場大比,若是凌公子還能獲勝,老夫就可以按照門主的旨意,恢復凌公子二位的自由之身!”
凌寒聽罷,眼睛頓時一亮道:“在下誤入這不死域,稀裡糊塗就被定爲奸細,在牢中度過了不少時日,早就期待能夠恢復自由!”
陸青菲道:“凌公子的事情,老夫也略有耳聞,不過凌公子也知道,這不死域雖然都聽令與永生門主,但羣雄割據,各自爲政,不分青紅皁白之事時有發生,別說二位的的確確從那風鈴島來,即便是土生土長的不死域人,也會被安上風鈴島的奸細。”
凌寒暗中也問過其他的囚徒,的確有人是被安上這莫須有的罪名,但凌寒一心想要重返風鈴島,所以對這不死域的時局,並不想太多關注,便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凌寒自問只是落難於此,城主公允,若是能恢復在下的自由之身,就是在下莫大的榮幸!”
凌寒這句話的用意是在表明,希望陸青菲能夠秉公辦事,到時凌寒取得十場勝利的時候,陸青菲能夠不偏不倚。畢竟陸青菲伏擊那邵潔將軍,給凌寒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凌寒對陸青菲並不是那麼信任。
陸青菲聽了微微一笑道:“凌公子放心,老夫身爲一方大員,掌管一方百姓,自然會秉公辦理!”
凌寒見陸青菲表態,立即起身道:“多謝城主仁義,凌寒感激不盡!”
陸青菲擺擺手道:“這都是老夫應該做的,不過前提還是不變,凌公子要再連勝三局才行!說句題外話,之前在這彼岸城不死局中,勝利最多的只是連
贏了七場,到了第八場,這不死局派出的鬥士,可都是三星級別的鬥士,若是想取勝,怕是沒那麼容易!”
凌寒目光炯炯道:“城主,與其在這牢中蒙受不白之冤,不如在沙場上舍命一搏,即便前路艱險,我等也要走下去!”
陸青菲點了點頭道:“以凌公子的修爲,自然可以坐此一搏,不過以老夫只見,凌公子在這不死局上,並沒有妄加殺戮,一旦取得勝利,並沒有去對手的性命,雖然凌公子仁義,可這並不符合不死域的規矩!”
凌寒道:“據在下所知,這不死局之前,只是永生門人用來檢驗修煉成果的門內比試,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向來是點到即止,並沒有非得要人性命。”
陸青菲見凌寒說的有理有據,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凌公子說的對,也不對!”
凌寒見陸青菲一臉沉思狀,便道:“在下雖然在這不死域已經盤桓數月,但大部分的光景都是在牢中度過,真的不瞭解這不死局,還請陸城主明示!”
陸青菲道:“這不死局的確起源於永生門,不過現在成立了單獨的不死局,就早就變了味道。這不死局此時,已經成爲了一個搏命的賭場,而永生門發現了這個賭場的商機,就開始大肆的推廣。而這不死局靠什麼賺錢?就是靠着血淋淋的殺戮,來刺激觀衆的眼球,用高額的回報,來吸引看客囊中的金銀!”
陸青菲頓了頓接着道:“哪個鬥士殺的人多,就會成爲這不死局的英雄,凌公子連勝七場,知道爲什麼還有人買你的對手勝麼?”
凌寒只關心自己能否獲勝,並沒有關注那些賭客有什麼心理,便據實道:“在下的確不知!”
陸青菲道:“道理其實很簡單,能到這彼岸城不死局參賭的人,就都不是些普通的百姓,他們到這裡,就是要花錢買個刺激!前些場,那些賭徒下注,是想看到你的血,但你連勝之後,他們更想看到你的血!”
凌寒不解的道:“這又是爲什麼,他們不想贏錢麼?”
陸青菲搖搖頭道:“也不盡然,他們想贏錢,也想看到血,並且想看到你鮮血,他們下你的對手,因爲那些人都是嗜血如命的鬥士,他們若是能勝,也滿足了觀衆嗜血如命的本性,同時還能爆出冷門,他們好大發橫財!”
那陸青菲言外之意,卻是點名這不死域就是一處殺戮場,若是手上不沾滿對手的鮮血,那些賭客就不會買賬。
凌寒道:“這一點,在下真的一無所知,雖然在下知道,只要進了不死局,生死無論,但總覺得應該點到即止,不想妄添殺戮!”
陸青菲道:“你越是這樣,那些人越是想看到你的鮮血!”
這時,陸麟上前,給陸青菲斟滿茶,又給凌寒續上杯,待要給天寶添水的時候,天寶皺着眉道:“這勞什苦茶又有什麼好喝的,不用給我加了,我留些肚子準備喝酒!”
陸麟只得苦笑一下道
:“天寶兄請便!”說罷就退到了一邊。
凌寒急忙使了個眼色,提醒道:“天寶!”
陸青菲聽到天寶的言語,不怒反笑道:“天寶兄弟那一日控制羣狼的本事,可是讓人大開眼界,不知天寶是如何懂得這馴獸之法?”
天寶聽到陸青菲的吹捧,頓時有些得意,高聲道:“這等雕蟲小技,實在不值一提,別說這巨狼,就是狼人出現,只要我一聲令下,它們也會乖乖聽令!”
凌寒知道天寶的身世,乃是鐵衛一門的門主,鐵衛門下,還有一個旁支,叫做萬獸門,那萬獸門的看家本領,就是御獸。所以天寶能夠瞬間降服那些巨狼,凌寒也不覺得奇怪。
但凌寒聽天寶有些自吹自擂,便道:“天寶,你哪裡有那些本事?在陸城主面前說大話,可是要貽笑方家!”
“哎……凌公子不用謙虛,天寶兄弟那一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以彼之狼食彼之肉,這才叫刺激!”陸青菲舉起茶杯朝着天寶遙敬一杯。
天寶見那陸青菲對自己大加讚賞,便興奮的舉起茶杯,大口喝盡,也不再埋怨那茶水的清苦。
陸青菲放下茶杯道:“說句冒昧的話,凌公子不要介意,若是凌公子恢復了自由之身,有什麼打算呢?”
凌寒道:“在下來自風鈴島,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解決,若是在下獲得自由之後,定然會探尋回風鈴島的方法!”
陸青菲聽罷,長嘆了一口氣道:“水有源,樹有根,二位到這不死域,定然是有緣由,想要回去,自然也無可厚非,不過具老夫所知,從這不死域回那風鈴島可並不容易,千百年來,這不死域中也沒有人能夠成功過!”
凌寒不由一愣,隨即問道:“陸城主,你說這話可是真的?”
陸青菲道:“老夫爲何要欺瞞與你?”
凌寒也不再隱瞞,便道:“在那望鄉城,在下也受過那邵潔將軍的審問,那邵潔將軍對風鈴島都瞭如指掌,難道不是有人在給他報告麼?那些人又是如何潛入到風鈴島上的?”
陸青菲道:“這也不足爲奇,別說是邵潔將軍,那一個地方大員,沒有幾個眼線?那些眼線都是風鈴島上的人,他們沒有到過這不死域,不死域的人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他們都是不死域中人留在風鈴島上的臥底!”
凌寒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道:“他們都是臥底?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們還再傳遞情報?”
陸青菲點了點頭道:“這是當然,因爲他們就是保護這不死域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有效的一條防線,風鈴島上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都會在第一時間知曉!”
凌寒有些不敢相信,這情報網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經完畢,並且這個情報網還延續到了現在!
“你們是通過什麼手段得到消息的?”凌寒問道,畢竟這裡不是什麼港口,要傳遞信息,必須雙方見面,但在這牢籠之中,又怎麼會見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