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三百多裡外的山巔,莫子豪找到一處平整的地方盤膝而坐凝鍊真氣。待太陽落山夜色降臨,明亮的圓月掛在天際時,少年取出藥爐點燃爐火。
配藥之前莫子豪努力讓內心平靜下來,配製藥劑是比煉丹容易,可也要看配的是什麼藥。像這種吸收天地靈氣月之精華的鎖靈丹解藥,如果有半點操作失誤,就會導致靈氣大散藥性流失。
就在他準備配藥的時候,紅靈突然鑽出衣衫盤踞在他的身邊。頭頂上的紅斑微閃,小傢伙張嘴之時一顆火紅的內丹就吐了出來,沐浴在清泠的月之精華下。
十五月圓夜,同樣是妖獸修行的好時機。這是妖獸擁有,人類只能羨慕卻無法得到的天賦,它們可以利用日月的精華來增進修爲,而人類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達到脫胎境才能夠藉助天地靈氣修煉。
內丹就是妖獸的根本,紅靈直接吐出來可見它對莫子豪的信任有多深了。
莫子豪的藥方中有一味靈狐內丹,爲了不打擾紅靈或者影響自己煉藥,他就選擇避開紅斑靈蟒,在一塊岩石背後重新支起了藥爐。再次點燃爐火,少年首先拿出靈狐內丹。
當內丹沐浴在日月精華之下,一道精氣自內丹中流出,形成一個細小的靈狐圍繞內丹盤旋。就算妖獸已經身亡,內丹中的精氣也不會潰散。只要沐浴在最濃郁的月之精華下時,這道精氣會自然衝出內丹自我修煉。
精氣就是妖獸內丹的全部,解毒藥方需要的也正是這縷精氣,有了它的幫助才能讓藥劑中帶有靈性,突破鎖靈丹的束縛。
與此同時,莫子豪又拿出冰漿果,當這性寒的藥材取出時,在月之精華的增幅下,似乎就連空氣中都帶有一絲寒意。初夏的熱浪立刻被這寒意逼退,就連爐火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不少。清涼的環境讓少年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道冰涼之意充斥在胸腔中,讓真氣的運轉流暢了很多。
“原來冰漿果還有這種隱藏藥性,只有在十五圓月的精華之下才可以激發。”莫子豪心中暗暗稱奇。世間藥材千千萬,不是半部醫經就能收錄完的,很多藥材還需要他自己去尋找藥性藥理。
莫子豪手中稍稍用力,如琉璃般的冰漿果就碎裂開了,一道沁人心扉的香味飄散開來,讓胸腔間冰涼的舒爽之意更加明顯。不等藥液散落在手中,他立刻將碎裂的冰漿果放在玉碗中。不一會,就見冰漿果緩緩化爲**,掩蓋了玉碗的底部。
玉碗放在一邊,之後他又取出盛裝龍血草液的玉瓶,將滿滿一瓶紅色的藥液倒入藥爐。隨着爐膛火焰的肆虐,腥紅的龍血草液開始翻騰起來,刺鼻的藥香瀰漫開,引得不少飛禽落在周圍觀看。
這就是莫子豪選擇山巔配藥的原因,有紅斑靈蟒在場,哪個飛禽敢隨便往前湊,只要不是雕禽之類的妖獸,沒有不懼怕紅靈的。至於攀爬類的走獸,紅靈對它們的威懾力也很大。
莫子豪加大爐火,龍血草液翻騰的更加厲害了,他一點點加入輔助藥材,並且用玉勺輕輕攪拌,讓所有藥性徹底融合在一起。不一會,原本腥紅的藥液就變成了紫紅,瀰漫的藥香味更加濃郁,圍觀的猛禽開始躁動起來。
有隻禿鷹終於按耐不住,兇猛的撲向藥爐。沒等莫子豪動手,一道身影射出將禿鷹撲壓在一邊。紅靈也不修煉了,在不斷散發的藥香“騷擾”下,它能安心修煉纔怪。
雕禽和蛇蟒本來就是天敵,禿鷹不過是普通獸類,怎麼可能是紅靈的對手。禿鷹被紅靈緊緊絞住,還沒撲騰兩下就被紅靈大力絞死。
圍觀的猛禽雖然不是靈獸,但也不是隻知道送死的傻蛋,禿鷹的下場足以震懾它們。紅靈盤踞起來,高仰起三角形的蛇頭,紅斑不斷髮出道道紅光,圍觀的飛禽立刻被驚走,只敢落在遠遠的樹杈上觀看。
“謝謝了。”莫子豪淡淡一香,隨手將一粒三潤通神丹甩向紅靈,後者一口吞下,卻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少年不禁暗暗苦笑,這小傢伙的嘴巴可是越來越刁了,估計要不了多久,三潤通神丹就無法滿足它了。
有紅靈護法,莫子豪就不必在意飛禽猛獸的騷擾。當藥爐中的複合藥液越來越粘稠,少年再次加大爐火,藥液中泛起的氣泡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響。
“開始配製了!”少年拿起靈狐內丹,真氣佈滿手指狠狠捏下,然而堅硬的丹體卻是分毫不損。
“好硬啊!”莫子豪加大力量,靈狐內丹終於有點變形。彷彿知道自己寄居的地方將要受到破壞,那道靈狐精氣盤旋的速度更快了。
隨着內丹不斷變形,莫子豪指間似乎牽引到了靈狐精氣。內丹精氣常人無法捕捉,必須捏損內丹纔可以拿住它。
“停!”莫子豪心念一轉,靈狐精氣立刻停滯在空中,隨着他的牽引向玉碗中的冰漿果液落去。
原本還因爲丹體受損焦躁不安的靈狐精氣,在落入冰漿果液中時卻無比溫順。莫子豪這才鬆口氣,將空了的內丹放在一邊。這還不是最艱難的一步,最困難的是利用靈狐精氣,將兩種藥液完全融合並且吸收月之精華。
用玉勺舀出龍血草的混合藥液,順着玉碗內部邊沿緩緩溜下。當滾燙的龍血草液落入冰漿果液邊緣時,一道白霧自玉碗中形成,還未等靈狐精氣有所反應,莫子豪立刻用玉勺快速攪拌起來。
一紫紅一透明白,一熱一冷兩種藥液瞬間混合,在少年疾速攪拌之下,將靈狐精氣死死壓制在藥液之中。當兩種藥液相融,就是靈狐精氣固入藥液之時,也是配製成功的體現。
然而靈狐精氣並不容易融合在藥液中,它生前就是一個靈性物種,就算身亡之後精氣也帶着深深的自我保護意識。生死存亡之時,靈狐精氣發飆了,月之精華被它猛烈的吸收,想要蓄力反擊藥液的融合。
然而,無論它怎樣蓄力,月之精華都落在了藥液,並未融入它的精氣中。它越是吸收,反而助長了藥液的融合之勢,漸漸的,莫子豪用力攪拌的玉碗中冒出點點光華,這是月之精華吸收到極致的表現。
兩種藥液融合之勢已成,少年立刻停止攪拌將靈狐內丹放在碗沿,脫困而出的靈狐精氣又重新鑽入了內丹之中。不管圓月精華多麼濃郁,靈狐精氣就是不出來了。
“謝謝你了。”莫子豪淡淡一笑收起靈狐內丹,配製解藥用的就是靈狐精氣吸取月之精華的能力。在所有妖獸之中,就算頂級妖獸也無法與靈狐相比吸收月之精華的速度。
莫子豪不得不佩服研製出鎖靈丹和解毒藥方的人,竟然能想出這種辦法來讓藥液蘊含天地靈氣月之精華。也只有經過藥物處理的月之精華,纔不會對人類的身體產生危害。
人類不愧萬物靈之首,就算無法擁有妖獸的修煉能力,也會用其他方法來代替。
玉碗內的點點光華沒有因爲靈狐精氣離開而消失,相反的卻越見細密。如實質般的月之精華在碗底形成,莫子豪繼續用玉勺勻速攪拌,這種感覺就像細沙落入藥液中一樣。
靈狐精氣不在,月之精華終究難以徹底融入藥液。隨着那些細沙緩緩消散,化爲天地靈氣由玉碗中揮發,原本濃稠的藥液在天地靈氣洗滌下變的清亮起來。
解毒藥液配製成功!
“呼……”莫子豪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卻見紅靈在一邊緊盯着玉碗,涎水都從嘴裡流出來了。
“呵呵……這個你不能吃的,以後我給你煉更好的丹藥。”莫子豪搖頭說道。
“媽媽。”紅靈似乎很不情願,黃豆大的眼睛中透出可憐的眼神。
“你叫爸爸都沒有用。”莫子豪無奈的搖搖頭,解毒藥方就這麼一份,如果被紅靈吃掉他可就抓瞎了。畢竟目前三味主藥中最難獲得的是靈狐內丹,至於現在手上這枚……那靈狐精氣還敢跑出來纔怪!
看着紅靈實在可憐不過的樣子,莫子豪就用小指頭沾了一滴藥液送到紅靈嘴邊,只見它的舌頭一閃,那滴解毒藥液就落入了腹中。只是一滴解毒藥液,就讓紅靈犯困了,它又鑽進莫子豪的袖筒睡起了大覺。
紅斑靈蟒一不在,那些圍觀的猛禽又蠢蠢欲動。莫子豪根本不給它們搶奪的時間,張嘴一口將解毒藥液全部服下。
清涼的藥液順着食道落入胃中,與胃酸相遇時突然化爲一團火熱的力量。這團火熱的力量並未四散,而是在積壓醞釀着爆發力,與此同時,隱入手中的善惡扳指自動顯現出來。
莫子豪感覺胸腔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引的氣海中也跟着翻騰起來。那枚龍圖騰印記卻沒有任何反應,無論真氣翻騰的多麼厲害,它還是靜靜懸浮在氣海上空。
這團火熱的爆炸力還在自我壓縮,幾乎達到臨界點就快爆發的時候,須彌界中善惡之身同時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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