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東北奉天郊外的一棟大宅內,日本軍人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部荷槍實彈。看這些日軍的行爲氣質,都是訓練有素之人,精銳中的精銳。?
大宅中除了日本軍人,還有無數雙手叉在胸前,穿着和服,腰掛武士刀的無數日本武士打扮的人,肅立不動,站的筆直,一個個面色肅殺,不苟言笑。?
忽然聽一聲響亮的吆喝,咚咚咚三聲鼓響,這些日本武士全部整齊劃一的哈依一聲,改成一副極爲恭敬的神態,雙手垂下,鞠躬九十度。?
塌塌塌,木屐的聲音做響,幾個身穿和服,腳踏木屐的男人穩步走進院中,打頭的一個,四十開外的年紀,不怒自威,五官菱角分明,眼睛半睜半閉,稍微睜開一絲,就能感覺到滾滾殺氣涌出。此人身披一件貂尾大儫,素青色的和服,雪白的裡襯,掛着玄黃束帶,胸前彆着三塊湛藍玉石,乃是翡翠中的極品藍眼翠,貴比鑽石。?
衆武士再度齊聲唱唸,恭迎此人進來。?
這人眼皮都不擡一下,穩步向前行去,直到走進廳堂不見,一衆武士纔敢直起腰來。?
中院的大堂內,一衆人正在焦急等待着,其中一個軍人,乃是火小邪在張四爺府上見過的依田少將,此時他的軍銜已經是中將軍銜。還有一個西服革履,戴着眼鏡的學者,同樣是火小邪見過的寧神教授。這兩人衣着工整,精心打扮過,看得出他們在等候極爲重要的人到來。?
坐在大廳一旁,有些惴惴不安的消瘦男人,正是末代皇帝溥儀,在他身旁,站着兩個緊張不已,緊緊抿着嘴脣的保鏢,看他們的模樣,就知道是習武的高手。?
溥儀嚥了咽口水,推了推眼鏡,長長喘了兩口氣,低聲問道:“寧神教授,還要等多久呢?我在這裡感覺非常不自在。”?
寧神教授說道:“殿下,稍安毋躁,伊藤大人不會失約的,這位大人,可是難得一見的人物,連天皇陛下都對他非常尊敬,您一會見到他,請客氣點說話。”?
溥儀說道:“爲什麼我在日本的時候,沒有見到他?”?
寧神教授說道:“伊藤大人是全日本忍者的大頭領,除了天皇陛下吩咐的重要事情,他從來不公開露面。溥儀殿下,你一會要說的事情,實在太重要了,所以伊藤大人才會親自來問你。”?
溥儀只好閉嘴繼續等候,幾人再等片刻,只聽到報念聲傳來,塌塌塌的木屐聲走了進來。?
依田中將立即迎上去,一個九十度鞠躬,大聲用日語念道:“伊藤大人,您辛苦了。”?
“唔。”來人低低的哼了一聲,穩步向前走來。?
寧神教授同樣趕過來,九十度的鞠躬行禮。?
溥儀傻呆呆的站了起來,面對此人,不該如何是好。溥儀雖說此時已是日本人圈養的傀儡,但大清朝的皇家威風仍不肯丟失,強行鎮定着,不讓自己失態。可他就算強忍着保持自己的臉面,目光和伊藤一對,還是從心裡發顫,微微哆嗦了起來。?
這個叫伊藤的男人在寧神教授、依田中將的帶領下,向溥儀走來。?
寧神教授正想介紹,伊藤已經走上一步,用清晰的中文對溥儀說道:“溥儀殿下,我是伊藤潤二,能夠見到你,我非常的榮幸。”?
溥儀冷汗直冒,說道:“伊藤大人,我是溥儀,初次見面,請多關照。”說着溥儀伸出手來要和伊藤潤二握手,誰知伊藤根本就動也不動,側身避過,說道:“溥儀殿下,你久等了,坐吧。”?
溥儀不敢發作,略爲發呆,而他身後站着的保鏢顧及皇室體統,硬着頭皮跳出一步,叫道:“大膽,你太無禮了!這裡是大清天子腳下!”?
這保鏢話音剛落,只見眼前一道黑光閃過,喉頭猛然一癢,竟說不出話來。?
伊藤潤二手中一晃,似乎有一把長刀歸入刀鞘,由於貂尾披風蓋住,也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伊藤潤二根本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只是略停一步,繼續向前行去。而他身後二個隨行的武士已經轉過身來,向剛纔叫罵的溥儀保鏢走來。?
那保鏢咕的一聲,滿嘴鮮血涌出,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一摸可不得了,頓時雙眼翻白,就向後躺去。?
兩個日本武士動作更快,一個漆黑的口袋唰的一下罩住保鏢的腦袋,一人扶住保鏢的身子,只聽口袋裡噗哧巨響,似乎是血液狂涌而出,激在口袋上的聲音。?
兩個武士一聲喝,從大廳屋頂暗處唰唰唰跳下三個黑衣人,束身蒙面,乃是正宗日本忍者的打扮,如同三道黑影一樣撲了上來,將保鏢一架,扛起來眨眼就跑不見了。?
現場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卻連一滴血都沒有見到。?
溥儀的手還沒有縮回去,但整個手臂已經激烈的顫抖起來。?
伊藤潤二走到溥儀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沉聲說道:“溥儀殿下,請坐。”?
溥儀說不出話,如同一截木樁似的,悶聲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這亡國奴的滋味,真是不好當。?
而溥儀身旁剩下的那個保鏢,見自己的同胞就這樣被殺死,受此驚嚇,眼鏡發紅,他們這些人同樣不怕死,啊的一聲大叫,竟從一旁跳出來,手中瞬間多了一把匕首,向着伊藤潤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