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繞過數個火球,不禁多看了幾眼,原來這些火球下方都有一個短粗的石柄,託着一個孔洞無數的圓形石碗,石碗看着不是硬的,似乎是一種耐火石棉做成。石柄連入地下一個方形的坑內,坑內全是黑色油脂,正噗噗噗的直冒泡。而且從石柄外觀上可以看出,表面上密佈着一層粘稠的黑色液體,與火焰連接之處的各個應該就是坑內之物。
火小邪在奉天見過這種黑色油脂,被人稱爲“石油”(這個說法和現代沒有區別),意思是說石頭化成的油,可以燃燒。火小邪聽說西洋人稱這種油叫黑色黃金,瀝青、汽油、柴油等等許多新鮮的事物,都是石油“煉”出來的,但如果不知道煉製的方法,也只能當易燃物使用。想當年火家嚴火堂堂主嚴景天受困在巨坑殺象中,坑底牆壁上也是由類似石油的油脂密密塗滿,困的嚴景天動彈不得。沒想到這個火家地宮,也是靠石油來燃燒的。
越往中央火球跑,呼吸就越爲困難,空氣中充斥着一股子嗆人的硫磺氣味,更讓人胸口憋悶。
再跑了一段,已經接近了中央火球下方,田問停下腳步,飛快的左右觀望一番,伏下身子,用一根石棍在地上不斷敲擊。衆人知道田問在用土家的尋道之術,不好打擾,都站在一旁焦急等待。
衆人頭頂上方就是中央火球,走到近前來看更是顯得驚人,這個碩大火球被十多根粗大的石柱支撐在一個方形的油坑中,擡頭看去,火球上不見頂,火球裡面烈焰交錯亂串,蓬蓬做響,簡直如同地獄牢籠一般。
衆人無不全身大汗,林婉、水媚兒也是嬌喘連連,滿臉通紅,看來火家如此猛烈的火勢,對水家、木家的女子更是一種煎熬。
火小邪大喊道:“是石油!是地下的石油在燒!”
林婉捂着嘴急促的說道:“是!如果不能讓火熄滅,這樣燒下去是沒有盡頭的!”
水媚兒也說道:“怪不得第二宮是火家,而不是水生木的木家,原來有反克的意思,制化勝復而讓黑水蕩魂宮更強。我還以爲大清宗脈是水行,所以要讓水家列第一宮,壓鎮其他四行!”
林婉艱難說道:“我看不然,這五行地宮,是前朝五行世家誰也不服誰的產物,各自獨立,並無具體關聯!五行合縱,必折其二!五行地宮是不可能合縱的,所以以相剋排列!”
水媚兒微微一愣,說道:“確實如此!我想的多了!”
火小邪追問一句:“什麼是五行合縱,必折其二?”
林婉、水媚兒幾乎同時答道:“這是五行世家的劫數!天定的破行之劫!”
潘子喘着粗氣說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都要變成烤地瓜了!你們不難受的啊?”
喬大皮厚塊頭大,這時已如一個剛洗完澡的人,臉上的臭汗都流成河了,喬大哼哼道:“我也快成烤芋頭了!”
喬二乾瘦一些,沒喬大那麼多汗,但他張着大嘴直喘,仍不忘罵道:“你個大西瓜的,你最多是個烤狗熊!”
此時田問終於站起,喝道:“跟我走!”說罷拔腿就跑。
衆人緊緊跟隨,不敢耽擱。
田問繞着火球跑了小半圈,指着中央火球坑邊三條半人高的“石樑”,喝道:“破宮之處!”
所謂坑邊的三道“石樑”,其實更像是一座正正方方的石橋,或者說是一個石質的方形“把手”。兩根半人高的方形石柱,相隔越有二丈,中間“架着”一根粗細一樣的方形石樑。走近了一看,更能看清,這道“石樑”不是簡單的架在石柱上,而是兩邊掏出一個空洞,象是一個車軸,能夠轉動。
像這樣的石樑,在這個火照日升宮中隨處可見,大概的計算一下,有百十根之多。田問鎖定這三根石樑是破宮之處,不知道他是按什麼道理推算出來的。
田問帶着衆人來到這三根石樑前,田問略一打量,果然發現支撐石樑的石柱與地面連接之處空隙頗大,似乎兩根支撐石樑的柱子,是可以升降的。
田問緊鎖眉頭,雙手握住了石樑一轉,但是紋絲不動,火小邪、潘子等人見狀,要上來幫着田問轉動石樑,田問一擺手,說道:“不是這樣!”阻止了衆人相助。
田問放棄轉動石樑,一貓腰鑽入石樑下,用肩頭頂住石樑,大喝一聲向上抗起,還是紋絲不動。
田問高喝道:“幫我抗起!”
火小邪一愣,怎麼田問的意思是抗起這根石樑?這似乎有些開玩笑,轉動都轉動不了,怎麼能夠抗起?難道是要把地下的石柱拔起來不成?
火小邪想歸想,還是一馬當先,貓腰鑽下來,頂住了石樑。潘子、喬大、喬二當然不在話下,齊齊上前抗住。林婉、水媚兒知道此事關鍵,她們雖說力氣不大,兩人齊上也能頂一個潘子,於是這兩個小嬌娘都鑽了過來,以全部七人之力,聽田問的號令,向上猛抗。
可是如同進宮時那道石門一樣,這石樑只是輕輕晃了晃,根本就紋絲不動。
衆人又熱又累,口乾舌燥,幾乎虛脫,再也使不出勁來。
林婉見狀,說道:“田問大哥,大家都不行了!先撤到外面,一會再進來吧!”
田問難受道:“撤!”
衆人聽到可以撤走,抖擻起最後一些精神,腳步蹣跚的向進來的地道中走去。
奔出這片地獄之地,衆人頗爲狼狽的回到地道中的陰涼之處,避過了強烈光芒,這才覺得輕鬆下來,紛紛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