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香以後……
“啪啪啪”連聲槍響,張四爺後院中亂成了一片,在院中巡視的日本士兵衝着牆頭亂放槍,吆喝着向圍牆處追來。
煙蟲、花娘子、火小邪從牆頭一躍而下,向着中院方向疾行而去,很快就沒入了黑暗中。
中院裡也是人聲鼎沸,不少武師舉着火把,吆喝着向後院方向圍去。
煙蟲他們再不走高處,翻窗過戶,蜿蜒而行。中院越是亂,他們越是遊刃有餘,轉眼間已經來到進院的高牆處。三人各顯神通,攀着樹木躍上了牆頭,跳到牆外,眨眼工夫便跑的不見蹤影了。
煙蟲、花娘子、火小邪三人奔出許久,才減慢了速度。回頭看向張四爺的風寶莊方向,還有呼喝聲從院中飄來,夾雜着一兩聲槍響。除此以外,大街上無數軍警和日軍巡邏隊,也向風寶莊急奔而去。
煙蟲他們轉入巷中,避開大街,由火小邪帶路,繞遠路向所住的酒店趕去。
眼看着酒店就在不遠處,火小邪卻突然腳步一慢,站定了身子不再前行,向前方低喝道:“是等我們半天了吧!出來!”
“呵呵!沒等多久,你們出來的時候,我也剛剛出來。”有人笑吟吟的說話,邁步從前方閃出身形,十分客氣的向火小邪、煙蟲、花娘子抱拳一鞠。
火小邪三人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劉管家嗎?
火小邪不敢大意,沉聲問道:“劉管家,你到底是誰?”
劉管家還是一副管家的客氣勁,笑呵呵的說道:“大概你們已經討論過我是誰了。三位,這裡說話不方便,能否請你們移步,去個安靜的地方聊聊?保證隔牆無耳!”
火小邪側頭看了眼煙蟲,煙蟲歪嘴一笑,說道:“好啊,恭敬不如從命。請帶路!”
劉管家連連伸手招呼,說道:“好好,三位這邊請,請隨我來。”
劉管家帶着火小邪三人,穿過一條小巷,再轉了個彎,沒走幾步,便停下腳步,伸手推開一旁小院的院門,說道:“請進!請!”
衆人魚貫而入,那扇院門就無聲無息的自動合攏。劉管家滿臉堆着笑容,繼續招呼:“請,請!”不遠不近的領着火小邪他們,穿過了漆黑的廳堂,步入後院,來到一個小池塘邊。小池塘邊早有一座假山微微傾斜,露出一個半高的洞口。
劉管家繼續帶路,步入洞中,順着臺階走不了多遠,就見一片通明,下面赫然是一個豪華的大廳,桌椅板凳,一定俱全,所用器具,無不是名貴之物。
劉管家請火小邪、煙蟲、花娘子坐於一個圓桌前,自己也陪着坐下,啪啪拍了兩掌。就見一個小丫鬟打扮的尋常女子,端着香茶從一側走出,麻利的擺了一桌,給大家倒滿了茶,便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劉管家笑道:“煙蟲、花娘子、火小邪,真是不好意思,用這種方式與你們見面。”
煙蟲呵呵一笑,端起桌上的茶就喝,隨便把腳擡起,蹬上旁邊的凳子,吊兒郎當的說道:“哦!劉管家認得我們啊,好眼力啊。”
劉管家笑道:“東北四大盜之首煙蟲李彥卓,杭州花娘子餘娟兒,還有奉天的老朋友火小邪,怎麼能不認識啊?你們來的奉天,我可是一直很關心的呢。”
煙蟲喝乾了一杯茶,唸了聲好茶,自己就要去提壺給自己倒上。劉管家趕忙站起,畢恭畢敬的給煙蟲重新倒滿茶,這才又說道:“煙蟲兄弟,你師父可好?”
煙蟲笑道:“託你的福,這老鬼早就燒成灰讓風吹走了,死了快十年。”
劉管家哦了一聲,遺憾道:“可惜可惜,一代火王竟這樣走了。”
煙蟲繼續品茶道:“什麼賊王,一個糟老頭子,頑固的要命,死了還落得個清靜。”
火小邪聽着,心中突突亂跳,煙蟲曾在火門三關提起過他的師父,只說是個敗火徒,怎麼煙蟲的師父是一代賊王?火小邪不由得多看了煙蟲、劉管家幾眼。
劉管家當然注意到火小邪的眼色變化,衝火小邪抱了抱拳,說道:“火小邪,煙蟲的師父可是上任火王炎尊,即是現任火王嚴烈的師父。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二十多年前他不僅自己廢了自己一身盜術,更是親自把自己逐出了火家,從此浪跡天涯,途中便收了煙蟲爲弟子。”
煙蟲滿不在乎的說道:“劉管家,你比我還清楚嘛。你就不要客氣了,我們直接來了,你就不用假惺惺的,直接通報你的名號吧。”
劉管家依舊呵呵一笑,客氣的說道:“我是五行世家中的水家弟子,名叫水信子,是總管遼寧一帶的水家勾弦長。”
煙蟲哈哈一樂,說道:“怪不得對我們這麼清楚!水家的勾弦長啊,可是大官!奉天的一針一線不都在你的監視下,幸會了幸會!我一個江湖遊盜,居然能見到水家的大人物,真是三生有幸了!相必劉管家就是讓我們去張四爺後院的人吧?”
劉管家說道:“不錯,正是我。”
煙蟲轉頭直勾勾的看着劉管家,嗤的一笑,說道:“我該看到的都看到了,你是想問我有什麼感想吧?眼見爲實嘛。”
劉管家輕笑道:“正是此意,煙蟲兄弟說話直率,我也不兜圈子了。”
煙蟲掏出一根菸,叼在嘴上,又**出一根火柴,在鞋底划着了,點上香菸,狠狠的抽了兩口,一聲長吁之後,看着煙霧散盡,這才慢慢的說道:“你找對人了,是血羅剎……呵呵,這個世界上,真有人想建立起這麼邪門的防盜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