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神教授、依田中將等一衆日本人擠成一團,眼見着巨閘將張四爺他們與自己分開,奈何不得。
押在日本人後面的兩個鉤子兵趕上前來,不斷高叫着張四爺,在鐵閘上四處摸索,半晌之後,才斷了念想,垂頭不語。
寧神教授假惺惺的對鉤子兵說道:“兩位好漢,不要着急,我們還有這麼多人在,一定能想到辦法,打開這道鐵閘。兩位好漢一定要協助我們啊!”
兩個鉤子兵對寧神教授和日本人毫無好感,但尋找張四爺心切,只得口氣一軟,說道:“請放心,我們兩人會竭盡全力。”
依田中將拔出軍刀,走上前來,嚓的一刀將刀尖頂上鐵閘開合處,罵了幾聲八格,使出全力,也無法將軍刀插進縫隙。
依田中將硬碰硬如果沒有辦法,就有點不知所以,於是看向寧神,嚷道:“寧神君!你看該怎麼辦?張四他們如果把我們甩掉了,或者死了,都是大大的不妙!”
寧神教授眼珠子一轉,扶了扶眼鏡,嗯嗯了幾聲,說道:“不要着急!不是還有機關室嗎?我們可以回到剛纔的機關室去,找到打開這些鐵閘的辦法。”
依田中將立即答道:“這樣很好!那我們立即行動吧!我來組織人手!”
寧神教授學着周先生的口氣罵道:“依田君,你不要搞錯了!你動工程機械嗎?你是一個武士,但不是工程師,亂碰亂摸觸動了其他機關怎麼辦?你想殺了我們所有人嗎?你擔待的起嗎?你帶着你的士兵退到一邊去!這裡我來負責!”
依田中將漲了個臉紅脖子粗,無力還嘴,只好立正微微鞠了一躬,說道:“是!有勞寧神君了!”
寧神教授心想:“該死的依田,終於讓我逮着機會訓斥你這個只有肌肉沒有大腦的傢伙!”
寧神教授對機關室非常着迷,這回終於得到機會不受干擾的研究一番,心裡說不出的過癮,一轉身就要帶着人離開。
寧神剛一轉身,卻覺得咽喉處寒氣一冒,一柄黑色的長刀橫在了脖子上,攔住自己的去路,若是寧神教授轉身再快一點,喉嚨就會撞上刀子。寧神嚇的一動也不敢動,側眼一看,顫聲道:“伊潤大人!”
穿一身雪白和服的伊潤廣義,似乎就是從陰影中冒出來的,來的神不知鬼不覺。所有日本人見到伊潤廣義現身,全都啪的立正,低着頭極爲恭敬,一聲都不敢吭。
伊潤廣義將黑色的刀一擺,一道黑光閃過,消失在他的白色衣服下。
伊潤廣義看着直髮抖的寧神教授,慢慢說道:“你爲什麼要阻止依田通過,是不是因爲你喜歡研究機關室裡的機械?”
寧神教授汗流浹背,驚聲道:“不是不是,我們人太多,剛纔確實沒有時間全部衝過去了,最多和張四他們過去七八個人。伊潤大人,我絕對沒有其他的想法。”
伊潤廣義低聲一哼,說道:“現在張四和他的鉤子兵,特別是張四的那條大狗,我們失去了監視,他們絕對不會在另一邊等我們!這就意味着我們損失了重要的一枚棋子,最好的探路工具,你知道你的罪有多大嗎?”
寧神教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着說道:“伊潤大人,請您給我一個機會,允許我自殺謝罪。”
伊潤廣義一句話也不說,走到鐵閘面前,身子一躬,悶喝一聲,兩道黑光閃過,叮叮兩聲頗大的脆響,火星亂冒,鐵閘上頓時多出兩道交叉着的深深刀痕。伊潤廣義看了一眼,沉沉的一點頭,退了回來。
伊潤廣義剛走兩步,一直站在鐵閘邊緊張的注視着他的兩個鉤子兵,低低了啊了一聲,伸手一摸,臉上已經全部是血。兩個鉤子兵瞪大了眼睛,直翻白眼,啊啊啊叫着,卻喊不出完整的聲音,奮力伸出手想指向伊潤廣義,但腦袋已經從脖子上滑落,在空中就裂成兩半,同時屍體跪倒在地,撲嗵跌倒,頓時肝腦塗地,血流滿溢,簡直慘不忍睹。
日本人見了此景,全部嚇的後退一步,依舊筆直站立,但一個個幾乎躬身成蝦米一樣。
伊潤廣義看也不看,徑直走過寧神教授身邊,站住了身子,說道:“你如果應該死,剛纔已經死了。現在,我要你盡一切努力,用最快的速度,研究機關室的機械,打開這些鐵閘。”
寧神教授這個四十多歲年紀的大男人,居然滿臉是淚,伏倒在地,搗蒜一般的磕頭道:“是!是!是!我一定辦好!謝謝伊潤大人的信任!天皇萬歲!”
伊潤廣義再不說話,踩着木屐塌塌塌的走進機關室的大門,白影一晃,木屐聲嘎然而止,就如同霧氣一樣消失在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