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妙彤低頭不語,根本不曾理會他的話。
茶樓之中瞬間陷入了冷場的尷尬之中。
這名男子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變。
因爲他一直確信一點,成大事者,從來都不能因爲一些小事而喜怒形於色。
這也是他的父親,魯家家主所一直教導他的。
身爲魯家年輕一輩中最傑出的傳人,魯施發深以爲然,並一直在努力恪行。
所以儘管他對這對盛家姐妹花一直垂涎三尺,但表面上卻一直表現的雲淡風輕,甚至充滿了長者之風。
就比如剛剛,他的一言一行都完美的符合大哥哥這個人設,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這個盛妙彤的沉默,只能顯得她任性妄爲。
果然。
就見這位盛曼語微微一皺眉,沉聲道:“妙彤,還不謝過?”
盛妙彤渾身一震,然後才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謝謝,魯哥哥。”
說到魯字的時候,十分含糊的便滑過去了。
盛曼語還想說什麼,魯施發擡手便攔住了,然後笑嘻嘻的說道:“好了,妙彤還小,有些任性也不奇怪!倒是這位……。”
說着,他的目光掃過衆人,停留在了薛安身上。
實際上從一進來,他就已經注意到了薛安。
因爲想不注意也不行,一身白衣的薛安不管在哪,都是令人矚目的焦點。
但等到仔細一打量,這魯施發的心中便不由往下一沉。
因爲他發現,這個少年儘管名不見經傳,但不管是相貌還是氣度,都遠勝於自己。
毫不誇張的說,甚至是碾壓。
這讓一向自信的魯施發不禁都爲之一驚,心中更是升起了強烈的敵意。
因爲作爲和盛曼語關係最好,也是最有希望摘取這朵盛家玫瑰的男人。
他一向視這姐妹二人爲自己的禁臠,根本不容他人染指。
所以當在路上偶遇了正在拼命趕路的蘇俊能,並從他口中得知居然有人獲得了盛妙彤的賞識之後,這魯施發便心如火燎,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
現在看到薛安之後,他的敵意不由得越發強烈,因此在上下打量了幾眼之後。
魯施發微微冷笑一聲,慢條斯理的問道:“這位兄臺看上去很是面生啊?但不知道是哪裡的人氏?”
這聲質問,讓全場的目光瞬間匯聚到了薛安身上。
盛妙彤面色一變,心中不由大怒,擡眸便要說話。
可盛曼語一瞪眼,示意她閉嘴。
因爲她也從蘇俊能的嘴裡知道了這件事。
相比於魯施發的齷齪心思,她純粹是出於對妹妹的關心,生怕她再被不良之徒給騙了,這才急忙趕了過來。
現在看來,這個少年雖然長得不錯,但確實不像是什麼豪門子弟。
僅憑這一點,盛曼語就心中冷然。
因爲以盛家的地位,絕不可能允許盛妙彤找這樣一個男子。
更何況從瞭解的情況來看,這個少年很大可能是因爲盛家的權勢才刻意接近盛妙彤的。
換而言之,極有可能是個騙子。
所以她當然不允許盛妙彤說什麼。
盛妙彤心中怒火中燒,可面對自己的親姐姐,卻又說不出什麼,正在乾着急之時。
就見薛安終於喝完了一壺茶,有些滿足的嘆了口氣,然後方纔擡起頭來看向了魯施發。
“剛剛是你在跟我說話?”
魯施發傲然點頭,“當然!”
薛安點了點頭,“很好,但我不想跟你說話!”
這番話一出,盛妙彤忍不住撲哧一樂。
盛曼語狠狠瞪了她一眼,盛妙彤這才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一雙大眼睛中卻滿含笑意,並悄悄的看向薛安。
這個回答,我給滿分!盛妙彤心中默默的想到。
可她開心,屋中其他的人卻全都面色一變。
尤其是魯施發,臉上的笑意更是漸漸收斂,然後目露兇光的看着薛安。
“你不說我也知道,薛安麼!呵呵!可是我怎麼沒聽說過有哪個姓薛的豪門世家呢?但不知道兄臺可否給我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薛安愜意的靠在矮榻之上,淡淡道。
魯施發火冒三丈,但爲了保持形象,還是強行忍住,然後冷笑道:“比如您的身份和來歷?以及爲何要接近妙彤妹妹?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幾句話問的很是惡毒。
至少盛妙彤面色大變,如果有可能,她真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將這個魯施發的嘴巴撕碎。
可沒想到薛安卻笑了,笑的很燦爛,然後輕描淡寫的說道:“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問我是不是豪門子弟,對嗎?”
“也可以這麼說!”魯施發傲慢道。
“那你覺得我是嗎?”薛安眸光漸冷,淡淡道。
“呵呵,我已經打聽過了,金光洞天,以及其他六大洞天都沒有一個薛姓豪門!你說你是嗎?”自覺攀附上高枝的蘇俊能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忙不迭的說道。
薛安垂下眼眸,“調查得倒是挺細!”
“哼!”魯施發冷笑一聲,認爲薛安承認了。
可沒想到就在這時,薛安好整以暇的擺弄着指甲,頭也不擡的淡淡道:“說的不錯,我確實不是豪門子弟!”
蘇俊能嗤笑一聲,剛要說話。
但這時,薛安霍然擡眸,語寒如冰道:“因爲,我一人……即是豪門!”
這番“豪言壯語”聽得全場衆人都有些發傻。
盛妙彤在微微一愣之後,眼睛便逐漸亮了起來,看向薛安的目光也越發的柔媚。
盛曼語卻怒哼一聲,認爲這個白衣少年無非就是個口出狂言的登徒子而已。
但還沒等她和魯施發說話,一直想找個機會表現自己的蘇俊能便率先冷笑起來。
“真是大言不慚,還你是豪門,真是笑掉大牙,你可知……。”
話音未落,就見一道白光閃過,然後這蘇俊能就好似被一輛重型坦克迎面撞上一樣,直接倒飛出去。
等接連砸碎了十幾丈桌椅後,方纔撲通一下栽落於地。
這時再看他,只見嘴巴之中血流不止,混雜着破碎的牙齒流淌而出。
而將他砸飛出去的,卻是一方小小的白瓷茶杯。
全場訝然之間。
就見薛安的手指輕輕敲擊着茶几,然後用玩味的語氣淡淡道:“你不是想笑掉大牙麼?我幫你做到了,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