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很不錯,精緻而又潔淨,而且透過窗戶便可以看到遠處的城主府,薛安對此很滿意。
看來這座朱樓不光是表面上的青樓楚館,在住宿方面也做的很是不錯。
“公子,你覺得這間客房怎樣?”阿青柔柔說道,眼波更是柔媚的都要滴出水來了。
薛安點了點頭,“很好!多謝姑娘!”
“人家叫阿青!”
“那就多謝阿青姑娘!”
阿青看着一本正經的薛安,噗嗤一樂,然後款款走上前來,柔情似水的說道:“公子,那你打算要怎麼謝我呢?”
薛安不動神色的往後退了半步,淡淡道:“你說呢?”
“我說麼……。”阿青伸出手來便要碰觸薛安,可就在這時,她忽然覺得腳下一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衝出了房間,險些摔倒在地。
而後還不等她站穩,便聽哐噹一聲,房門在身後重重關閉,薛安淡然的聲音從中傳來。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休息了,阿青姑娘請回吧!”
阿青有些發傻的站在門口,臉上忽然現出一抹羞憤之色,擡手就要砸門,可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恨恨的一跺腳,轉身離去了。
房間之中,薛安不置可否的一笑,然後邁步走到了窗前。
歷經三千多年的修煉,見識過無數大場面的他,當然不會將這種事放在心上。
他靜靜的看着遠處的城主府,然後神念便如水般緩緩蔓延開來,覆蓋了整座朱樓。
與此同時。
在朱樓最頂層的一間房間內。
一名女子同樣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遠處的城主府。
這名女子身着一件華美長裙,襯托的身材十分窈窕纖細,一頭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將俏美的五官掩映的多了幾許魅惑之感。
總之,這是一名不管從何種角度去看都稱得上絕色的佳人。
只不過此刻,這名女子的面色極度蒼白,一雙妙目之中不時閃過痛苦的光芒,雙手更是緊緊握住窗框,似乎正沉浸在某些痛苦的回憶之中難以自拔。
正在這時,身後的門被輕輕推開,換了一身得體裝束的阿青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可她的腳步聲雖然很輕,卻還是將這個女子驚醒過來。
女子眼中的痛苦瞬間褪去,緊握的雙手也鬆了開來,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有什麼新的消息嗎?”
阿青搖了搖頭,低聲道:“暫時還沒有,只是這次的慶典似乎盛況空前,連很多鬼界之外的宗門都趕來祝壽了!”
女子沉默片刻,然後冷笑一聲,“這個天命鬼君當然希望陣勢越大越好,畢竟他這次可是將任家和譚家的人都給請來了呢!”
阿青有些默然,但最終卻還是輕聲道:“衛長,我們這次動手,真的有把握嗎?”
“當然有把握!”女子霍然轉身,冷冷注視着阿青,“怎麼?你怕了?”
阿青慌忙跪倒在地,“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有些擔心,這次可是連鬼界深處的豪門都出動了,再加上這次慶典的盛況,僅憑我們的實力,如何撼動?”
女子盯着這個阿青,過了許久之後,臉上的寒意才逐漸收斂,然後輕嘆一聲道:“這個疑問,應該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吧!”
阿青垂首道:“確實有很多姐妹都有此疑惑!”
女子轉過身去看着窗外的城主府,淡淡道:“你們有這個疑問很正常,畢竟你還有這座樓裡的人都不是一直跟隨於我的人!”
聽到女子這麼說,阿青的臉上卻現出了惶恐之色,然後砰砰叩首,顫聲道。
“衛長,我還有樓裡的衆姐妹都蒙受過您的大恩,若不是您,我們可能早死多時了,所以我們絕無他意,只是感到擔憂而已!畢竟……。”
“畢竟對方實力強橫,而我們這邊只有我一個強者,對麼?”女子笑了笑,“起來吧,我並沒有怪你們的意思!”
阿青有些顫抖着站起身來,但臉上依然滿是擔憂之色。
“其實這件事我不該將你們牽扯進來的,但這次的機會實在太好了!輕易不會在邊緣鬼界露面的豪門子弟都趕了過來,我實在不想放棄!”說到這,女子的手緊緊攥在一起,眼中閃過一抹刻骨的仇恨。
“到慶典之上我會盡可能的保下你們,如果實在做不到,那就當我提前收回了借給你們的人情吧!”
女子的話讓阿青面色瞬間蒼白,還想說些什麼,女子搖了搖頭,輕聲道:“下去吧,記得這幾天一定要多觀察天命城中的動向,有任何異常都要報告給我!”
阿青神情變幻,最終深深俯首,輕聲應道:“是!”
然後便躬身退了出去。
當房間中只剩下她一個人後,女子的眼角忽然沁出了大顆大顆的淚珠,身軀更是微微顫抖起來。
可就在這種無聲的哭泣之下,女子的嘴角卻漸漸揚起,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冥君大人,你看到了麼?當初加害於你的這些豪門的傳人已經入了我的埋伏,很快我就會讓他們全都爲您償命的!”
女子輕聲呢喃着,然後顫抖着從懷中取出了一塊黑漆漆的玉決,玉決上面以鬼體篆印寫着三個字。
暗影衛。
女子的眼中現出無限懷念之色,然後輕輕吻在了玉決之上,“冥君大人,我沒有太大的本事,甚至連鬼界深處都去不了,只能在邊緣鬼界之中苟活,可這次,我願意爲您復仇!”
說到最後,女子的眼中現出猙獰之色,腦後的長髮無風自起,一團黑氣縈繞其間,宛若魔影。
而這枚玉決,更是隨之震動不休,並隱隱現出了一道道絲線,延入了不可知的虛空之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樓下的房間之中,薛安緩緩收回了神念,然後輕嘆一聲,“果然是他當初一手創建的暗影衛啊,怪不得氣息那麼熟悉!不過……”
說到這,薛安的臉上忽然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居然說他死了?呵呵,若說鬼界之中誰死我都不奇怪,唯獨他麼……。”
薛安一字一頓的說道:“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