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剛一轉身。
薛安隨手一揮,手中的筷子化作兩道烏光,直接穿透進盧家木的後背之中,勢道之大,甚至將盧家木整個帶飛起來,釘在了茶棚旁的一棵大樹上。
篤的一聲悶響。
這棵足有兩人合抱那麼粗的大樹一陣劇烈的搖晃。
而在樹幹的另一端,則有兩根透出半截的木筷。
可見薛安這隨手一擊的力氣有多大。
方天成看着這一幕,心裡寒氣直冒。
因爲只有他清楚薛安這一擊有多麼的厲害。
但那少年卻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十分感興趣的打量着薛安,然後拱手微笑,“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叫燕惜!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薛安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幾眼這名白衣少年,“我叫薛安!”
“薛公子可是要進京趕考麼?”燕惜笑着問道。
薛安還沒說話,嬋兒已經按捺不住了,只見她滿臉驕傲的說道:“沒錯,而且今年的狀元非我家少爺莫屬哩!”
“哦?”燕惜眼前一亮,“那這麼說來,薛公子真乃文武雙全的人才呢!”
薛安淡淡一笑,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衝嬋兒說道:“吃飽了嗎?”
“少爺,吃飽哩!”
“好!我們走吧!”
說着,薛安起身便要離開。
“薛公子,我們兩個也是去往京城,不如一路同行如何?”這燕惜趕忙說道。
薛安看了他一眼,然後指了指路旁拴着的驢車,似笑非笑道:“我坐這個,你們騎馬,怎麼同行?”
“呃,這……。”
薛安淡淡道:“而且這麼多屍首,燕公子總得好好收拾一下吧!”
燕惜剛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然後略一思忖,便從腰間拽下一塊無瑕的美玉。
“既然不能同行,那便送您這枚玉佩,算是謝您的救命之恩!”
薛安看着燕惜,過了片刻後才點了點頭,然後接過玉佩,“也好!”
說着轉身便上了驢車,正要離開。
燕惜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喊道:“薛公子,您到了京城住在什麼地方?我到時候去找您!”
薛安撩開車簾,微微一笑,“具體住在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燕惜一愣,這時嬋兒揮舞長鞭,已經駕車而行。
燕惜趕忙喊道:“薛公子,既然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住下,那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天盛長街!”
沒有迴應。
小毛驢噠噠的走着,載着主僕二人向京城方向而去。
燕惜站在路旁靜靜的看着遠去的背影。
方天成走了過來,有些難色道:“公子!那可是上面親手賜給您的玉佩啊!”
“一塊玉佩而已,若是能通過這玉佩結識一名高手,可算是一筆好買賣!”
“公子,您似乎很看重這名男子!”
燕惜頭也沒回,只是淡淡道:“才識如何先不論,就憑這等武力,他便不是易於之輩,可奇怪的是……爲什麼從未聽過這個名字呢?”
正在這時,自官道之上,一支馬隊疾馳而來,等來至茶棚不遠處。
這些身穿甲冑的兵丁齊齊翻身下馬。
“殿下!我等救駕來遲,着實該死!”領頭的護衛統領誠惶誠恐的說道。
燕惜面沉似水,“算了,這也不怪你們,是我要跟方總管先行一步的,將這些屍體都給收拾了吧!”
“是!”
護衛統領一見現場血流成河,屍體橫七豎八的遍地都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幸好殿下沒出事,不然自己幾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很快,茶棚之中的屍首便被收斂深埋。
只有釘在大樹上的盧家木的屍身還沒動。
有護衛走上前去,伸手剛要將他從樹上拔下來。
可手剛一碰到,就聽這棵大樹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咔咔聲,而後整根樹幹便轟然粉碎,化爲了滿地的渣子。
而這位千面蛇盧家木的屍首,更是被這一雙筷子徹底震碎了全身筋骨,只能軟癱在地。
見到這一幕。
燕惜和方天成的面色全都爲之一變。
尤其是方天成,儘管他已經儘可能的將薛安的實力拔高了,可還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厲害。
隨手扔出了一雙筷子,不但殺了鼎鼎有名的千面蛇,還將一整棵大樹徹底擊碎。
這得多高強的實力?
而燕惜則目光微閃,然後看向京城方向,臉上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總覺得,本來平靜的京城,很快就將因爲這位薛公子的到來而變得精彩起來。
而你……到底又是什麼來歷呢?
此世京城號稱天盛京都,乃是這整片大陸最爲繁華的都城。
這點從越往京城而去便越是繁忙的官道就可以看得出來。
而且因爲春闈將近,前往京城的人羣得有一多半是準備應試的書生公子。
那些貧寒書生行路,豪奢公子騎馬,一路之上之乎者也之聲簡直不絕於耳。
而在這其中,薛安的這架驢車便顯得頗爲顯眼起來。
不是因爲驢車,而是因爲趕車的人。
儘管嬋兒粗布衣衫,卻絲毫遮掩不住她的美貌。
而且嬋兒不過十三四歲,不施脂粉的小臉還有些嬰兒肥,更讓她的美中帶了一絲渾然天成的稚氣。
這樣的小丫鬟,可謂是諸多書生們所夢寐以求的。
試想一下,夜深人靜的書房之中,有這樣的小丫鬟給你紅袖添香,那得是何等的人生快事?
因此這一路行來,嬋兒獲得的注目最多。
同時諸多書生們對驢車之中的人也產生了一絲好奇。
能有這樣一名嬌俏動人的小丫鬟,這個主人又得是何等風采呢?
帶着諸多驚羨疑惑的目光,這架小驢車在一個落日熔金的黃昏時分,噠噠噠的走進了這座沉默屹立的古老都城。
一人一僕一驢車的進入,沒有激起半點浪花。
可隱隱然,卻有一場風暴伴隨着驢車而來。
“少爺,我們去哪?”嬋兒問道。
坐在車中的薛安,此刻正在打量手中那封散發着淡淡幽香的信箋,而在信箋之中,赫然還有一張鮮紅的銀票。
可就算是身處絕境,當初的那個薛安都沒有動用過這張銀票。
而薛安則看着信箋之上那娟秀的字跡,沉吟不語。
當聽到嬋兒的問話後,他微微一笑,“先去秦家吧!”
嬋兒微微一怔,然後十分歡喜的點頭說道:“好的少爺!”
說着,便駕車往那信箋之上所記載的地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