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陣輕微的騷動。
很多人都用玩味的目光看着。
有些王孫公子更是滿臉偷笑的竊竊私語。
“常老哥就愛這口鮮嫩的!”
“嘖嘖,這下這位新來的老兄可要倒黴了!”
這些議論聲中。
薛安飲了一口茶,然後擡眸看了說話之人一眼,“滾!”
轟!
全場一陣譁然。
這位常家公子更是面色一沉,“小子,你知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薛安好整以暇的放下茶杯,“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但你信不信要是再敢廢話,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
很多人都用驚訝的目光看着薛安。
有些人更是暗自搖頭。
認爲這個新來的少年太過氣盛,根本不明白在天盛京都得罪了常家是什麼下場。
估計他連今晚都活不過去了。
這常家公子面色鐵青,“很好,已經很久沒人敢對我這麼說話了!你是第一個!”
薛安笑了笑,“放心,以後會越來越多的,而且你慢慢也就習慣了!”
常家公子勃然大怒,就想發作。
這時已經嚇得渾身發抖的胡三趕忙說道:“常……常公子息怒,我這位朋友剛從外地來,還不知道京都的規矩,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他這一馬!”
常家公子冷哼一聲,陰惻惻的道:“放他一馬?那好啊,現在把這小丫鬟讓給我,然後跪下求饒,我就放他一馬!否則……哼哼!”
胡三面露難色。
薛安卻有些訝異的看了這個胡三一眼。
他真沒想到這個胡三居然敢替自己求情。
要知道他們認識到現在也不過半個時辰。
按理說這種事胡三大可以不用管的。
沒想到他卻敢替自己說話。
就憑這一點,這個胡三的品質倒也不算太壞。
不過正在這時。
有一名衣着得體的老者走了過來,“常公子,胡三,不管你們有什麼天大的仇怨,都不要在這裡發作,更何況聶大家馬上就要掛牌,要是衝撞了姑娘,你們誰來彌補?”
這位常家公子聞言怒哼一聲,冷冷的瞥了薛安一眼,然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只是從他眼中不時顯露出的寒芒可以看出,這位常家公子顯然已經動了殺心。
胡三有些憂愁的衝薛安低聲道:“薛老弟,聽我一句勸,現在趕緊離開這,要是晚了,可就真走不了了!”
“這個常家在京都之中勢力很大,尤其是在這長樂坊以及東市,他們可是說一不二的,你得罪的又是常家大公子常浩思,此人最爲難纏!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儘快走了的好!”
薛安卻根本不爲所動,只是微微一笑,“多謝胡兄掛念,只是我這個人有個脾氣,要是想做什麼,必須要做成了纔可以,否則就是天塌下來,我也不會走!”
“你……唉!”胡三嘆了口氣,不再勸說了。
正在這時。
就聽樓梯之上傳來腳步聲,然後有女子喊道:“聶姑娘掛牌,諸位公子請看!”
說罷。
這名婢女便一扯紅布。
便見在樓梯之上,有一張卷軸徐徐落下,現出上面所寫的字來。
大廳中的衆人齊齊圍攏過去,看了幾眼之後,便開始議論紛紛。
“果然還是這樣啊!清談一刻價五十兩,鼓琴一曲價八十!嘖嘖,還是沒有那令人心心念唸的入幕之資啊!”
“唉,錢還是其次,關鍵是必須要聶姑娘看得上眼,否則你就是擺出千兩黃金來,人家都不會正眼看你一眼。”
這時那位常浩思率先說道:“我出一百兩銀子,惟願能跟聶姑娘見上一面!”
婢女轉身而去,可等過了片刻後,這婢女匆匆趕回,然後搖了搖頭。
“常公子,我家姑娘說了,上次已經和公子談過,覺得道不同不相與爲謀,因此這次就免談了!”
“什麼?”常浩思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道不同不相爲謀?
要知道自從上個月常浩思花重金見了這位聶大家一面後,便一直對其魂牽夢繞。
這次聽說聶大家又一次掛牌,他早早的便趕了過來,想要再睹芳容。
結果卻被拒絕了?
可不管常浩思心中如何惱怒,對此卻毫無辦法,只能一籌莫展的看着。
緊接着,又有幾位王孫公子想要求見,卻全都被拒絕了。
眼見今天聶大家所掛出的牌又將無人能揭下。
薛安慢慢站起身來,淡淡道:“今天這牌,我揭了!”
大廳中所有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薛安。
常浩思面色一沉,冷哼了一聲。
那婢女說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還有打算出什麼價錢呢?”
薛安微微一笑。“我叫薛安,至於出什麼價錢麼……!”
“此處可有紙筆?”
衆人一愣。
什麼意思?
要紙筆幹什麼?
不過這蘭桂坊乃是一等一的青樓,平時經常有文人來此喝酒開心,所以紙筆自然是不缺的。
很快。
便有人送來紙筆墨硯。
薛安執筆在手,筆走龍蛇,很快便寫了一張紙,然後將筆一扔,淡淡道:“將這個交給你們家小姐,告訴她,這……就是我出的價錢!”
這婢女也是一愣。
但也不敢多問。
接過紙來,匆匆而去。
大廳之中先是一靜。
然後便傳來了戲謔之聲。
“嘖嘖,這傢伙該不會是想着用詩詞打動聶大家吧?”
“真是個外地來的生瓜蛋子,難道他就不知道聶大家可是咱們京都有了名的詩詞聖手麼?還敢在她面前班門弄斧?”
“嘿嘿,這下有熱鬧看了!”
這些議論聲中,那常浩思也是眼神微眯,一臉不屑之色。
在他看來,這個薛安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因爲京都之中,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聶大家面前吟詩作詞了。
連那胡三也不禁暗自搖頭,覺得自己虧了。
本以爲這個薛安是個豪門大少,領着他來,自己也能得個賞金。
結果沒想到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窮酸書生啊。
可就在所有人都認爲薛安是癡心妄想之時。
就聽樓梯響動,而後有一絕代佳人蓮步輕移,款款走下樓梯,滿臉焦急的說道:“作詞之人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