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要怎麼管?除非是被人當場給逮住了,否則銀貨兩清,哪裡還說得清楚啊?!而且看不出來是你自己經驗不夠,想要去找人說理,要去哪裡找啊?!”王老有些無奈的說道,“那些造假的人,有些就是爲了坑錢的,賺完一筆錢就跑了,你到哪裡找得了他呀!”
“王老說的也是,還請王老繼續說下去,”蔓雪這個時候愈發的覺得賭石這一行的水深了,她還真擔心自己貿貿然的去,會被人給騙了,決定還是聽王老多說幾句爲好。
王老點點頭繼續往下說道,“這賭石,分爲全賭和半賭,全賭的意思是沒有切割的整塊毛料讓你根據它表面的皮層來做判斷,而半賭的意思是,會在毛料上切開一道口子,讓你根據這道開口來判斷,而這第二種造假,這是造假開口,在一些無色、水頭差的低檔賭石上切小口粘貼高翠薄片,以劣充優,所以,在鑑定的時候應該仔細檢查開口周邊粘合的痕跡。”
“這第三種造假,這是造假新子,將高檔翡翠挖心取出一部分,留下靠皮部分高翠再注入鉛等物質後密封好切口,在鑑定的時候,要注意毛料的重量,石頭的密度是固定的,石頭該多重就是多重,如果石頭的重量過重或者過輕,那麼就很有可能是造假的,另外在外皮上,尋找粘貼痕跡,也是一個鑑定方法。”
“這第四種造假,這是作假顏色,用熗色、染色使無色淡色料,變成鮮豔翠綠色還有塗漆、塗蠟、深泥等方法。鑑定時用濾色鏡看熗色變成紅色,用放大鏡看色的分佈變化人工着色在細小裂綹中色重,其它部分淡或無色。洗刷、稍加溫後再觀變化。這些都是珠寶界前輩們總結出來的經驗,代代相傳,也能說是一種財富了。”
能夠得到王老的教授,蔓雪很是感激,要是沒有王老的指點的話,只怕自己說不定會上當受騙。
“多謝王老的教授了,”蔓雪對王老道謝道,“這多虧有了您跟我說了這麼多賭石的知識,要不然的話,我要是貿貿然的去了,只怕會被人給騙了呢!”
“這玉山街上良莠不齊,有老實本分的做賭石生意的人,當然也有專門騙人的店鋪,像你這樣的外來人,很容易會被騙的,你要是真的想要的話,那就在我這裡買幾塊好了,”王老對蔓雪說道。
蔓雪想了想,便也不和王老客氣了,“那就多謝王老了。”
“這後面有四個倉庫,裡面的每一塊毛料都已經標記好了價格,最右手邊的倉庫裡面放的都是磚頭料,出綠的可能很小,再過去的那一間,是有可能出低檔翡翠的毛料,依次過去,最左邊的那間倉庫的毛料是高檔毛料,出綠的可能性極大,不過話是這麼說,我也不能保證最左邊那間倉庫的毛料就百分之百的會出綠,同樣的,也許磚頭料也有出綠的可能,”倉庫裡面的毛料,都是王老已經派人鑑定過了,雖然不敢說百分之一百是準確的,但是大錯也不會錯到哪裡去了。
蔓雪看了看四個倉庫,最後選擇走進了磚頭料的那個倉庫,她本身就不是爲了賭漲而來的,也不強求就一定會出綠,所以她決定還是先看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賭一次看好了。
這個磚頭料的倉庫從外面看着不大,但是走進去之後,蔓雪才發現實際上這個倉庫還是很大的,滿地都是各種形狀的石頭,有大有小,顏色各異。
蔓雪隨手拿起了一塊黑色的石頭,這塊石頭圓滾滾的,就好像是被特意打磨成了圓形一樣,只不過面上都是黑黑的,完全看不出有一點王老剛纔和她說過的松花和蟒帶,而且中間的地方還隱約可以看出有一點點小小的綹,想到剛纔王老說的不怕大裂怕小綹,蔓雪想了想,還是放下了這塊石頭。
“這位小姐,這是看毛料的工具,我放在這裡了,您要是有需要的話,那就自己過來拿吧!”雖然蔓雪進的是磚頭料的倉庫,但是原石場的人並沒有輕視蔓雪,反而因爲蔓雪是王老帶來的,很是尊重,特意給蔓雪帶來了看毛料所需的工具。
“謝謝您了,”蔓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拿工具進來的人說道,她也就只是隨便看看,可不像是那些行家,還需要用那些工具來鑑定。
蔓雪對於賭石,現在也只能算是一知半解,也無法做出什麼準確的判斷來,在想到這是專業人士經過挑選的毛料後,蔓雪也就放棄了再看的念頭,轉而隨便看了起來。
突然角落中的一塊黃色的石頭引起了蔓雪的注意,土黃色的石頭,在一大堆的石頭中,很是不起眼,但是蔓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會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塊石頭,她走過去,拿起了這塊石頭,卻吃了一驚。
這塊石頭居然一面是黃色的,一面是白色的,雖然奇形怪狀的石頭多得是,但是顏色也如此奇怪的,蔓雪還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她很是驚奇。
“雖然我看不出來你到底有沒有玉,但是看在你長得如此的與衆不同的情況下,我就選你好了,”蔓雪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來,隨性就決定選一個閤眼緣的算了。
蔓雪看了看貼在石頭上面的價格條,400元,出乎自己意料地便宜,蔓雪一想自己也就是來開開眼界而已,所以也就沒有再猶豫,拿着石頭走出了倉庫。
當蔓雪拿着石頭走出倉庫的時候,正好看見有四個原石場的員工推着一輛推車,推車上面放着十幾塊大石頭,緊跟在推車後面的是四個男人,一身的西裝革履,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
其中一個男人戴着眼鏡,蔓雪看他總覺得有幾分眼熟,但是卻又一下子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他,栗子色的頭髮,微微的捲曲的,戴着一副鑲着金邊的眼鏡,一身濃重的書卷氣,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他,卻一下子想不起來。
蔓雪一邊想,一邊抱着石頭往外走去,突然腦海裡面跳出來一個人,蔓雪總算是想起剛纔見過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了。
這個男人出身於國內有名的徐家,與涉獵頗多的明家不同,徐家只做珠寶生意,而且最常做的就是翡翠等玉石,因此在珠寶界很是有名,蔓雪之前也曾經聽說過,只是乍一看到,沒有將人與傳聞聯繫到一起罷了。
當然,這些都不關蔓雪的事情,雖然她聽說過徐家,不見得徐家的人也知道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珠寶設計師,所以蔓雪拿着石頭就去找王老了。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蔓雪就看到了王老,他正站在一架解石機的邊上,看着人解石。
看着那四個男人走的方向,應該就是王老那邊的解石機,蔓雪想了想,便放慢了腳步,跟在幾人身後,向着王老走去。
王老和幾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從推車上挑中了一塊石頭,劃了一條線,動作乾脆利落,足見王老解石經驗的豐富。
蔓雪站在一邊看着,看到徐家的徐子旭很是信任的看着王老,就知道這個自己偶爾遇到的老人非同一般了。
“既然想看的話,那就站到近處看吧,站的那麼遠,能夠看到點啥啊?!”王老看到了蔓雪,開口招呼蔓雪走近一些。
馬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是真的挺好奇的,所以就沒有客氣,走了過去。
聽到王老跟誰說這話,徐子旭回過頭去,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站在自己的身後,一身民族風的連衣裙,抱着一塊不大的石頭,面色恬靜,頭髮鬆鬆的扎着,雖然不是絕美的容顏,看上去卻讓人覺得很是舒服,就好像是溫暖和煦的春風,輕輕的吹拂過了自己的心上。
“王老,這位是?”徐子旭確定自己以前來王老這裡並沒有見過這個人,而能在這裡的,也就只有王老的人了,所以他開口詢問王老道。
“一個朋友,徐少不介意一起看看吧!”王老輕描淡寫的說道,並不是他不想告訴徐子旭,實際上是別看他和蔓雪聊了那麼多,但是除了一個名字,他對於蔓雪一無所知。
“既然是王老的朋友,我又怎麼會介意呢?!不知道這位小姐如何稱呼?”徐子旭對於蔓雪的印象很是不錯,倒也不介意蔓雪在一邊看着解石了。
蔓雪簡潔的說道,“我姓蔓!”
雖然蔓雪的態度有些不太熱情,但是徐子旭倒也沒有介意,對着王老說道,“還請王老繼續解石吧!”
蔓雪聽到徐子旭這麼說,看向放在解石機上的石頭,這塊石頭已經被切下第一刀了,清新通透的淡綠色映入眼簾,一看就知水頭很好,蔓雪有些吃驚,沒有想到這第一塊石頭就解出了表現如此好的翡翠。
王老往毛料上灑了一把清水,洗掉了因爲切割而沾染到的灰塵,又拿起手電筒照了一下,在光的照射下,一大片的綠意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