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尚雲的問題讓林雲沉默了下來,林雲知道,雖然這個老人可能是一個好人,但是自己的身世卻是絕對不能提起的事情,但是林雲又不想欺騙這個好心的老人,所以林雲選擇了沉默。
片刻之後,林雲咬了咬嘴脣回答道:“我沒有家人了。”
林雲低着頭說出這句話後眼眶裡滿是淚水,但是依舊咬着牙不讓眼淚流下來。
聽見林雲的話,聶尚雲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原來也是個孤兒啊!”
林雲聽見聶尚雲的話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個和藹的老人,突然間這個老人和藹的變得有些落寞起來。
聶尚雲看了看林雲,眼睛笑得彎彎的說道:“不用怕孩子,我也是一個孤兒,以後咱們兩個人一起生活吧!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聽見聶尚雲的話林雲感到自己似乎聽錯了一般,自己可以有家了?這個老人願意和自己一起生活?這是林雲這麼久以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看着臉上滿是皺紋卻依舊笑得十分和煦的聶尚雲,林雲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就這樣,林雲有了一個臨時的家,家裡還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但是林雲還是很開心,覺得很幸福的叫聶尚雲爺爺。
而聶尚雲本身也是一個孤兒,不過聶尚雲的遭遇要比林雲好一些,而且年輕時的聶尚雲是一個非常努力的人。
聶尚雲得到了社會上的一些好心人幫助下才可以上班,而聶尚雲十分努力的學習,不僅考上了大學,最後還留在了大學裡當了老師,雖然這只是一所十分普通的大學,但是聶尚雲還是一步步的努力成爲了這所大學的教授。
這麼多年以來,聶尚雲所掙來的錢大多數都捐到了慈善機構,而自己就住在這個簡陋的只有一室的房子裡,也因爲這樣,聶尚雲一生沒有娶妻,孤孤單單的生活着。
而後聶尚雲找到了公司,在各個方面的幫助下讓林雲也上了學。
那段時間裡是林雲最幸福的時光,每天可以上班,然後放學回家做好飯,等着爺爺回家,晚飯後爺爺會輔導自己落下的那些功課。
而且林雲那時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幫爺爺裝菸斗,把菸絲一點點的放到菸斗裡,然後輕輕的壓實。每一次爺爺都會笑着接過菸斗,然後摸摸林雲的頭誇獎林雲是一個好孩子。
只是好景不長,林雲的命運似乎註定要是一個悲傷的結局。
三年後,聶尚雲去世了。
而後林雲那個臨時的家也被拆遷了,因爲林雲沒有戶口,所以得不到任何的補償,但是政府部門還是給了林雲一些錢,算是對曾經住在這裡的聶尚雲的補償。
那一年,林雲十五歲。
之後林雲便又開始了四處流浪居無定所的生活,幸好公司方面還是願意讓林雲繼續上班的,只是一定要交齊學費,就這樣,林雲拿着那一點點補償款,開始了到處打工上班的生活。
只是林雲掙到的那一點錢交了學費後根本剩不下什麼了,而林雲也又過上了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林雲努力的活着,只是想單純的活下去而已。爲了上班,有時候林雲白天上班,晚上要去飯店刷碗、拖地,之後還要去倒潲水,到了凌晨纔可以拿到一點點工錢吃一點剩飯剩菜,然後寫作業,睡不到兩個小時就要去上班。
到了週末,林雲最多的時候一天打了四份工。早晨天不亮就要起牀,到批發市場上幫攤販上貨,拉滿一車貨才能掙到五塊錢。
之後又要到魚市攤鋪上幫忙殺魚,每一天都弄得渾身腥臭。到了晚上市場關門後,林雲還要到飯店送貨,最後一直在後廚幫忙到深夜。
就這樣,林雲有時候一天只能吃一頓,既要拼命幹活,手腳又要利落,要不然下一次人家可能就不僱傭你了。
林雲就這樣努力打着零工,還要攢錢交學費,哪裡捨得吃一頓飽飯。久而久之,林雲的身體越來越瘦,也因爲這樣,林雲總是受到一些人的欺負。
上班時,一些家境好的同學都以欺負林雲取樂。因爲林雲長相好,甚至有一些男同學讓林雲穿着女裝在公司裡轉一圈就可以給林雲一百塊錢。如果林雲不願意,就會受到這些人的毆打,所以林雲的少年時代過得十分屈辱,而且捱打幾乎是家常便飯。
即使生活這樣對待林雲,但是林雲還是沒有放棄過,直到那一年林雲高二。
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們最美麗的年華里,林雲遇到了一個女生。這個女生是林雲的學妹,很可愛,個子不高,留着一頭短髮,是一個很俏皮可愛的女生。
林雲很喜歡她,甚至每一天用自己吃飯的錢給這個女生買她最喜歡的棒棒糖。可是有一天這個女孩將林雲遞過來的棒棒糖直接扔在了地上說道。
“哎呀,人家不想再吃這個糖啦!都吃胖了!”那個女孩嘟着嘴嚷道。
其實這個女孩子一點都不胖,而這種棒棒糖還是進口的,一隻就要花掉林雲打三天零工的工錢,現在就這樣被這個女孩扔在了地上。女孩走後,林雲撿起地上已經碎了的棒棒糖,放在嘴裡,林雲笑着小聲說道。
“真的很甜,再吃也許真的會變胖了呢。”林雲從來沒有給自己買個任何糖果或者零食,這是林雲第一次吃到棒棒糖。
之後林雲總是會買很多的東西,只要是這個女孩要的,林雲都會想方設法的買。直到有一天,這個女孩看上了一個水晶的髮卡。
這種髮卡其實這個女孩已經有很多個了,但是還是指着商店櫥窗裡的那個藍色的水晶髮卡說道:“林雲,我想要那個髮卡,生日那天送給我吧!”
林雲看着女孩臉上可愛的笑容,微笑着點了點頭。
就這樣,林雲爲了這個髮卡第一次在公司請了假,沒日沒夜的打工好不容易掙到了一半的錢,之後林雲拿出了積攢的學費,終於買下了這個髮卡。
但是當林雲在這個女孩生日的那天拿着這個髮卡出現的時候,女孩只是看了一眼便說道:“啊~謝謝啦!不過我不喜歡這個了,你看,這個是別人送給我的,粉色的,漂亮吧!”
女孩的頭上,帶着一個粉色的水晶髮卡。
“是啊!很漂亮。”林雲握着手中的髮卡,輕輕地說道。
林雲爲了手中的髮卡,花掉了一半的學費,還沒日沒夜的打了一個星期的工才能趕在女孩生日的這天買到這個髮卡,可是女孩卻不需要了,說不喜歡了,呵呵。
就在林雲看着女孩嘴脣蠕動着想要說話時,幾個男生出現在林雲的身後。這幾個人是林雲同年級的學生,但是不同班,平日裡就經常欺負林雲,所以林雲看見他們的時候一般都會躲得遠遠的。
其中一個男生走到女生的身邊摟着女孩的肩膀說道:“小寶貝,跟這個東西說話會弄髒自己的嘴的,掉身份懂嗎?”
女孩看着林雲,在那個男生的懷裡笑得甜甜的回答:“恩恩,知道了!”
這一刻,林雲的心碎了,林雲真的聽到了心臟一寸寸破碎的聲音。
痛,好痛。林雲手中緊緊是握着那枚水晶髮卡,因爲錢不夠,林雲連一個包裝盒都沒買,水晶髮卡尖銳的尖端慢慢沒入了林雲的手掌中,藍色的水晶上漸漸爬上了一絲絲的紅色血跡。
“喲!林雲,你這是什麼眼神啊!怎麼着,幾天沒見脾氣見長啊!他媽的衰鬼!看見你老子就不爽 ,給我揍他!”那個抱着女孩的男生一句話,身後的幾個人便圍了上來。
又是一頓暴打,林雲的身上已經感覺不到痛了,身上被拳頭打着,用腳踹着,林雲沒有叫一聲。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個依偎在男生懷裡的女孩,那個看上去天真可愛永遠都笑得甜甜的女孩。
自始至終女孩沒有說一句話,沒有勸阻,甚至沒有看林雲一眼,只是看着抱着自己的男生笑着,甜甜的笑着。
一個男生拿起旁邊的椅子砸向林雲,林雲的頭被砸破了,血慢慢的流了下來,染紅了林雲蒼白的臉龐和空洞的雙眼。
幾個人打累了以後簇擁着那個女孩揚長而去,林雲看着女孩的背影,漸漸模糊,直到消失女孩也沒有回頭看過林雲一眼。
林雲就這樣一路搖搖晃晃的回到了自己住的破屋,躺在冰冷堅硬的地上,感覺着自己的血液在慢慢流走。
“冷,好冷。。。。。。”林雲如同夢囈一般呢喃着。
林雲顫抖的伸出手,拿出牆邊磚頭下壓着的一個小布包,輕輕的打開布包後,一本有些看上去很古老破舊的書攤在了林雲跟前。
這本書就是林雲叔叔臨死前交給林雲的,是林家祖傳的功法秘籍。說是一本書,其實攤開來只是一張而已,是一張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皮,看上去第一眼就能感覺到這張皮上散發出一股古老的氣息。
林雲撫摸着手中的獸皮,空洞的眼睛裡爬上了一抹絕望。林雲的叔叔說過,一定要將這個林家世代傳承的秘籍銷燬,但是林雲一直沒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