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內斂,氣勢攀升。
在衆目睽睽之下,那一尾人畜無害的金鱗,彷彿得了天地造化的滋養,在漫天金光之下,引動天降祥雲。
香風驟起,金光滔天。
她的身軀,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逐漸變得細長,頭頂之上,生出一對金色的龍角。龍鱗變得更加厚重,五隻金色的龍爪,從身下探出。
眨眼之間,一尾金鱗,化作了一頭仿若黃金澆築的五爪金龍。
高高在上,霸道無雙。
常言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妖族帝尊獨有的氣勢,令天下萬妖低頭俯首。
當顯化金龍的剎那,小魚兒的氣勢攀升,衝破了七階的桎梏,一躍達到了八階的層次。
妖獸八階,那可是相當於人類武尊級別的強者。
不過,古天奕清楚,妖族的等級提升,遠比人類難得多。小魚兒如今擁有八階的氣勢,不過是血脈爆發,暫時達到而已。待恢復原貌之後,修爲和等級,自然也會恢復。
但是,這短短片刻的強橫,就已經足夠了。
金鱗化龍,猶如一支離弦的利箭,破開重重金芒,蕩起陣陣罡風,直直衝向了冰鳶上師。
“好孽畜,找死!”
冰鳶上師暴喝一聲,即便小魚兒此刻展現出了堪比八階妖獸的強悍氣勢,他也渾然不懼。
他身爲寒天劍城的上師,見多識廣,一眼便能看出,小魚兒雖空有高超的境界,在戰鬥方面卻極其缺乏經驗。像這樣的存在,實力一般也強不到哪去。
當小魚兒襲來的瞬間,他當即運轉起周身靈力,在頃刻之間爆發出來。
“秘技,玄雲訣!”
所謂秘技,是獨立於武技與神通之外,沒有品級的一種手段。秘技的強弱,也不可一概而論,若是施展者與這一秘技的屬性相符,且掌控得當,自然威力非凡,且可隨着施展者修爲的提升,一同提升等級。
只見冰鳶上師雙掌高舉,一團玄光沖天而起,融入了身後的冰鳶武魂之中。這頭大鳥武魂,張開巨口,噴出了一道白灼灼的光印。像雲像霧,又好似劍影,散發着沖天寒意,衝向小魚兒。
這位武王九重的強者,施展出的全力一擊,威力摧枯拉朽,不容小覷。
饒是血脈爆發的小魚兒,面對這道攻擊,恐怕也難以抵擋。
就在這一瞬間,古天奕一步踏出,揹負天星鳳翎,伴隨星光閃耀,只在瞬息之間,降臨至小魚兒和冰鳶上師之間,直面冰鳶上師全力施展的玄雲訣。
古天奕目光堅毅,雙手微舉,口中緩緩道:
“歸元!”
嗡!
頓時,空間顫抖,昏暗的氣息自虛空中逸散出來,在古天奕的身前扭曲,盤旋。看似其貌不揚,卻蘊含着一種彷彿並不屬於這方世界的恐怖力量,像是一隻吞食天地的巨口,將玄雲訣一口吞下。
“什麼,我的玄雲訣竟然被這小子輕而易舉的被破了,他竟然還隱藏着手段!”
冰鳶上師震撼道。
此刻,他對古天奕產生了深深的忌憚。
此人,不僅手段非常,且層出不窮,讓人捉摸不透。對冰鳶上師來說,今天或許是最後的機會。若是在讓他跑了,下次再見,或許被殺的就是他了。
但在下一刻,更讓他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古天奕擡手一招,那灰濛濛的霧氣之中,竟催生出了一道寒光。這道攻擊,無論氣勢還是威力,都遠超古天奕的掌控範圍。
赫然是冰鳶上師的玄雲訣。
“玄雲訣,怎麼會……”
冰鳶上師徹底懵了,這到底是什麼神仙手段。
寒風呼嘯,玄光乍現,他來不及細想,只能慌忙運轉靈力,全力抵抗。
但在這時,卻有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自體內油然而生。
早在剛開始交手之際,古天奕便施展了絕命青炎的神通,奈何冰鳶上師實力太過強橫,這絕命青炎燒灼了許久,方纔生效。
“這到底怎麼回事,今日對敵,古怪之事爲何頻頻發生。我已然是武王九重的境界,平常與勢均力敵的高手交戰,戰鬥幾個時辰,都不會有筋疲力竭之感。可今日,也就只有一炷香的時間,爲何會感覺體力不支,靈力不足?”
冰鳶上師不由得心生惶恐。
但在玄雲訣之下,他面對的絕非是古天奕,而是另一個自己,哪裡敢有任何大意。
即便體力不支,也硬着頭皮硬抗了這一招玄雲訣。
全盛之下的全力一招,攻擊狀態虛弱的冰鳶上師,高低自然不可相比。
轟!
一擊之下,冰鳶上師的護體靈力與天元領域盡皆破碎,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古天奕腳尖輕點,迅速追了上去,手中天噬劍高舉,驟然斬了下來。
這一劍,乃是天道斬神劍。
古天奕這一劍,破開了重重寒氣,直刺冰鳶上師。
只是,冰鳶上師的境界擺在這,瘦不死的駱駝比馬大。面對這一劍,當即大手一揮,將劍氣擊碎,古天奕也被寒氣震退。
但在他身後,一道金光赫然乍現。
小魚兒,已然降臨。
古天奕剛剛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爲了掩護她而已。
八階的小魚兒,纔是能夠對冰鳶上師造成致命傷勢的存在。
那一刻,猶如電光火石一般,金光仿若利劍,直衝冰鳶上師的胸口而去。
噗嗤!
一聲悶響,鮮血飛濺。
冰鳶上師悶哼一聲,面容猙獰扭曲,噴出大口鮮血。
他眼睜睜的看着,那一條袖珍的五爪金龍,雖是實體,卻好似由能量組成,穿透了他的身軀。劇烈的撕裂般的疼痛,席捲全身。
因爲這極致的痛苦,冰鳶上師渾身顫抖戰慄,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附着在身上的青色火光,變得越發猛烈。
絕命青炎,焚燒生命。
“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敗……”
冰鳶上師眼中的世界,逐漸變得昏暗。
噗嗤!
忽然,一柄漆黑的魔刀,直接從他的後心刺入,從胸前穿出。鮮紅的血液,受到了魔氣的沾染,而變成了暗紅之色。
“像我這等正派,臺詞各有千秋。像這種反派,遺言都一個吊樣。死都要死了,還說什麼不可能,真是可笑。”
洛辰風嗤笑一聲,一腳踩着冰鳶上師的肩膀,將天狼魔刃從他體內抽出。
在屍體軟軟倒下去的片刻之間,一枚沾染着血光的靈符,當即沖天而起,消失在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