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左右。
永道武館正處於“休業”狀態。
除了部分員工和值班,其餘的都在午休。
僅有幾個會員在訓練。
這個時候,一個粗莽大漢徑直闖了進來,來勢洶洶,大步奔往武館學員區。
“你是……是誰?裡邊是學員區,閒雜人等不許入內!”
有人單刀匹馬硬闖學員區,一個敬職敬業的管理員上前喝止,心想哪個不長眼的敢到這兒來撒野?他剛任職沒多久,初生牛犢不怕虎嘛,仗着永道武館的名聲,硬着頭皮懟了過去。
即便眼前這人高出他一個頭,胳膊比他大腿還粗三分,淺短的頭髮更顯兇悍凌厲,古銅色的皮膚,冷冰冰的眼神,虯結的肌肉,緊身的背心似要被撐爆,這體型已經無法用魁梧來形容,簡直就是一個肌肉怪獸。
他隻身往那兒一杵,一股霸道氣息迎面撲來,幾乎要把人當場掀翻,全場都聞之色變,沒有人敢吱聲。而他之所以選擇聲張正義,很大程度上想刷存在感,搏眼球,拼業績。有館長和武館爲他撐腰,他纔有出頭的勇氣。
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
他雙腿直打哆嗦,顯然有些後悔。
這人太可怕了。
那雙恐怖的眼神彷彿來自地獄。
只是目光的短暫擦碰,他登時冷汗涔涔,一縷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滾開!”
一聲暴斥,在耳畔炸響,緊接着他就側身飛了出去,騰空五六米才摔到地上。
僅僅簡單的單臂一揮。
“暴……暴龍!?你來幹什麼?我們館長不在……”
有個老員工一眼認出此人,登時嚇得腿腳冰涼,說話結結巴巴的,底氣全無。
“老子今天不找徐震!”
暴龍跨步上前,雙手一探,搭在那人的肩膀上,居高臨下,氣勢凌人,沒等那人開口,他右腿弓膝,猛然往上一頂。
“呃……咳咳……”
那個老員工滿臉通紅,涕淚橫流,彎腰捂着腹部,跪坐在地上,蜷縮成一隻大蝦。
“我聽說你們武館最近來了個新人?”
說到這兒,暴龍冷眼一掃,在場所有人身體一僵,呼吸停滯了幾秒,宛如置身於冰窟之中。
頓了頓,暴龍舔了舔嘴脣,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好像叫陳煜?傳言很厲害的樣子……”
說着,他瞪着不遠處的前臺小妹,用審問罪犯的語氣說道,“你知道陳煜嗎?他在哪裡?”
前臺小妹二十出頭,嬌小玲瓏,嬌滴滴的,幾時受到這樣的“威脅”?登時嚇得花容失色,眼淚汪汪,她嘴脣發白,牙齒打顫,大腦一片空白,搖頭抽噎道:“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腮幫處的肌肉恰似蠕蟲,雙目似要溢出怒氣來,暴龍怒叱道:“不知道你不會去問別人嗎!!!”
“啊……是……是……”
前臺小妹一個哆嗦,眼淚簌簌下落,她又不敢哭出聲來,滿臉驚恐之色,機械般轉過身,對身旁一個男人道:“你……你知道陳煜在……在哪裡嗎?”
厄難臨頭,那個男人臉色慘白:“我……我……我……”
“嗯?”
暴龍給了他一個兇殘的眼神。
那個男人嚇得屁滾尿流,哪敢說不知道?危急關頭,思維僵化,容不得他多想,結結巴巴地道:“我……我……我知道……”
“嗯?”
暴龍如毒蛇般注視着他,“你知道?”
“我……我……”
不知爲何,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口。
徒然有種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感覺。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隨後又像小雞啄米般點頭。
“帶路!”
暴龍吐出這兩個字,眼神早已急不可耐。
臨終半決般的命令已經下達,
但他的雙腳如灌了鉛一樣,無論如何都無法挪動半分。
半天沒動靜,暴龍額頭上青筋暴起,早就沒了耐心,二話不說,一腳踹了過去。
那人被踹了個底朝天,雙手捧腹,表情十分痛苦。
“廢物!”
暴龍顧不得那麼多,抓着那人的後衣領,拎小貓小狗一樣,提着“導向”,氣勢洶洶地往內部走去。
走到半途中,恰巧與趕來的學員碰個正着。
見來人是暴龍,許多人都臉色微變,臉上的怒氣消散殆盡,變成了猶豫和忌憚。
“暴龍!你這是什麼意思?”
身爲大師兄,當館長不在的時候,周勉有義務保證大家的安全,尤其是現在,他必須站出來維持秩序。
暴龍此人生性乖戾,打人成癮,周勉在他拳頭上吃過不少苦頭,兩人實力懸殊,不在一個水平面。上次踢館比賽中,他們青陽永道武館慘敗而歸,恥辱性地被一串三,全部敗在暴龍手上,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心中本就有了陰影,哪敢說出具有挑釁意味的話來?
能不動手就儘量不動手。
和平解決是最好的結果。
一但動手,他們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治服暴龍。
“沒什麼意思,最近手癢癢,來你們這裡找點樂子。”
暴龍把手裡的“導向”往外一扔,“嗤”的一聲譏笑,“你們青陽就只會收垃圾廢物嗎?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我勸你們解散得了,省得在外丟人現眼!”
“暴龍,你……”
楚休氣血上頭,擼起袖來就要幹架。他以身法速度見長,歷來幾次踢館比賽,全館上下,全部遭受碾壓性的失敗,正常對決,三五招內必定敗北,而他卻能和暴龍拼死糾纏,爲青陽武館挽回些許顏面。
這幾個月他埋頭苦練,實力又有不小長進,暴龍前來鬧事,藐視衆人,身爲青陽武館的一員,他豈有畏縮躲避道理?
年輕人血氣方剛,他性子又烈,沒想太多,剛要衝出去,卻被周勉一個眼神制止了。
周勉還是穩重許多,示意他不要意氣用事。
事情還遠沒有到非動武不可的地步。
暴龍的殘暴他們親身經歷過。
萬一不慎受了傷,吃虧的還是自己。
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楚休冷哼一聲。
“喲,小脾氣還挺躁啊?怎麼?不服氣?你這隻小老鼠還想嚐嚐我拳頭的滋味兒?”
暴龍不屑的眼神掠過衆人,彷彿俯視一羣螻蟻,“我看你們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啊,哼,瞧你們這副熊樣兒,垃圾再怎麼提升始終是垃圾,懂嗎?”
赤果果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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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四個高級學員,七八個中級學員,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敢怒卻不敢言。
“哈哈哈……”
暴龍忍不住大笑起來,他最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欣賞小丑表演似的,“放心,今天你們運氣不錯,我才懶得收拾你們,不過——”
他迅速斂去笑容,陰惻惻地道:“你們新招來的那個陳煜?聽說很厲害?我特來討教討教,把他交出來,你們不會有事,不然的話……哼哼!”
他開始伸展身體,活動筋骨,關節“噼啪”炸響,肌肉進一步鼓脹起來,近距離觀察,視覺衝擊異常強烈。
光是氣場的威壓就叫人喘不過氣來。
“你來找陳煜?”
想到陳煜那個變態,周勉彷彿有了底氣。
新人想融入一個大家庭,需要一定的時間,陳煜從簽約到現在,差不多一個星期,慢不說時間尚無法接受一個新人,更何況臨近高考,陳煜學業繁重,一個星期至少有五天不在武館,周勉還沒有完全適應陳煜的存在。
事發突然,來人又是暴龍,周勉心亂之下,竟忘了這茬兒,有陳煜坐鎮,一千七八公斤的力量,理論上對付暴龍是綽綽有餘的,光是威懾就能把暴龍嚇走。
想到這裡,周勉稍稍心安,心中巨石得以落地。
聽到暴龍來找陳煜麻煩?衆人紛紛露出古怪的神色,好像還有點期待?有些興奮?
嗯?
暴龍雖說四肢發達,但頭腦可不簡單,如同張飛穿針——粗中有細。
眼見衆人緊張恐懼的神色一掃而空,心下便有幾分疑惑,難道他們不怕我?
這時候,周勉淡淡開口道:“你確定要找陳煜?”
“少他媽廢話,人在哪裡?”
暴龍搖了搖頭,想那麼多幹嘛?無非是庸人自擾,自己嚇自己。他不信那個陳煜能有多強,肯定是他們來擾亂我的心神。
“少給我的婆婆媽媽,拖延時間,今天要不把陳煜交出來,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跑!”暴龍厲聲警告道。
“那行吧,陳煜在①號練武室。”
周勉直接說道,很隨意的樣子,就差彎腰伸手,說句“請便”了。
嗯?
反倒是暴龍微微一愣,有種無意入轂的感覺。
“讓開!!”
只是下一秒,他又搖搖頭,帶着滿腹的疑惑,決定去找陳煜當面“對質”,他一邊走一邊心想:“裝神弄鬼,老子今天要把你打個半殘,這輩子別想下牀走路!”
走着走着,很快,他來到①號練武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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