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咚咚！”
一連好幾個趔趄，又退了好幾步，陳煜才堪堪穩住身體。
胸口處傳來陣陣痠麻疼痛感，連帶着呼吸也似乎艱難了幾分。
“終究還是差點火候啊……”
陳煜喘着粗氣，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你沒事吧？”
不遠處的青年疾步走過來，一臉歉意，“不好意思，我剛剛下手重了點……”
眼前這青年十七八歲，身穿白色“武道服”，由上好純棉面料編制而成，左胸處繡着一個“武道協會”的logo，兩根橄欖枝將其纏繞包裹，向上交匯之處有個金絲鑲邊的五角紅星，有雙龍戲珠之寓意，logo上方篆寫着“武徒”兩個大字，說明他是一名“一星武徒”，在民間則稱爲“初級武徒”或“低級武徒”。
logo下方則是“楚州二中”四個小字。
目光在logo處稍作停留，陳煜心頭的苦澀更甚，暗自一嘆，便輕輕搖了搖頭。
今天是一週一次的武道實戰課。
同學之間相互切磋交流，不但能夠積累實戰經驗，還能暴露自身的短板，再由武道老師指出不足之處，分析講解輔導後，以便日後對症下藥，進行鍼對性訓練。
對於武科學生來說，這自然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這次老師欽點孫仲夏進行示範對戰。
孫仲夏是他們高三（7）班的班長，一個多月前已成爲低級武徒，武者專業三項成績是最突出的。
低級武徒的門檻不高，力量達到200公斤，速度達到15m/s，神經反應力達到0.05s即可。
作爲平行班的一員，既無資源傾斜，又無大佬輔導，孫仲夏能成爲低級武徒，各項能力還均不差，已然算是不俗的成就，武道老師當然要重點培養。
要知道，武道一途，天賦汗水金錢，三者缺一不可。
其中，金錢是最重要的。
沒有錢買資源，註定步步艱辛。
據他所知，孫仲夏家裡屬於中產階級，拋去雜七雜八的開支，一年到頭也有不少盈餘，勉強能支撐基礎的修煉費用，不然以平行班的“雜魚爛蝦”，平均一百出頭的力量，最基本的營養資源都無法保證，有的人練到死也摸不到武者門檻。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對手是班長孫仲夏，班上沒幾個人敢應戰，深怕三兩招敗北，遭到同學的恥笑。
而陳煜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所以他選擇挺身而出。
論努力，他比任何人都努力。
論刻苦，他比所有人都刻苦。
多年來的苦練，在沒有強化藥劑的幫助下，他的力量已逾180公斤，關鍵他才年僅十七週歲，在班上也是穩居前三的存在。
即便在靈氣復甦的今天，這份成績也足以自傲。
秉着“查缺補漏”的心態，陳煜從容出列，輕鬆應戰。
原本想着會勢均力敵，有來有回。
只是沒想到……
“早在一個多月前，孫仲夏的力量已逾200公斤，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現在估計有220公斤左右的實力，而我的拳力才僅僅180公斤，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將近40公斤的差距，原本想着能靠靈活的步伐來彌補，卻忽略了孫仲夏各方面也不弱，再加上經驗缺乏，心態又不穩，慌則亂急則疲，實戰切磋過程中，自身的缺點被無限放大，導致我全程被動，沒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
“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陳煜心中輕嘆，頗爲無奈。
“就這樣結束了？”
“不會吧，我還以爲會很激烈呢，班長是很優秀，可陳煜貌似也不差啊，會不會是身體不舒服？”
“事實擺在眼前還狡辯什麼？”
“正所謂差之毫釐謬之千里，強者之間的對決，哪怕再細微的差距，到最後也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孫仲夏畢竟是武徒，單看前期還算有點焦灼，說起來陳煜已經很不錯了。”
反應過來，圍觀的同學紛紛小聲議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陳煜有種被徹底比下去的感覺。
其實比不比下去他不太在乎，但距離高考僅剩一個月，這場對決打破了他的幻想，以他目前的實力水平，武徒的門檻都摸不到，拿什麼考取武道大學？還談什麼武者夢想？
陳煜攥緊雙拳，徒然有種無力感。
“叮，檢測到時機已經成熟，升級外掛已開啓！”
“您的任何行爲都有可能升級爲天賦神通！”
恰在這時，耳邊有電子音響起。
“什麼聲音？”
陳煜茫然四顧。
“叮，您的任何行爲都有可能升級爲天賦神通！”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冰冷僵硬，像個莫得感情的機器人。
陳煜很快就冷靜下來。
網絡小說他看過不少，這種情況似乎是……
不管怎麼樣，總要實驗一番纔好下定論。
“任何行爲都能升級成天賦神通？”
陳煜眉梢一挑，心中欣喜。
他向來樂觀，絕望中看見曙光，怎麼不叫人興奮？
“我沒事，再來！”
死灰復燃般，陳煜揚拳衝上前去。
孫仲夏微微一愣，感受到凌人的氣勢，旋即神色一凜，大喝一聲“小心了！”，便又與陳煜廝打起來。
“啪！”
“嘿！”
“咚！”
拳拳到肉的對決，看着讓人直呼過癮。
“嘿！”
孫仲夏一拳擊出，如蒼龍出海，直達陳煜的胸膛。
陳煜本有能力見招拆招，抵擋住這一拳，想着急於驗證，所幸就動作一頓，佯裝失誤，無力化解，任由拳頭擊中他的胸膛。
“啪！”
“叮，檢測到您受到物理攻擊，防禦+1！”
陳煜連退四五步，同時心中狂喜。
防禦+1？
“再來！”
“啪！”
“叮，檢測到您受到物理攻擊，防禦+0.8！”
這次陳煜僅退了三步，好似疼痛感也稍有減弱？
“再來！”
“啪！”
“叮，檢測到您受到物理攻擊，防禦+0.7！”
“再來！”
“啪！”
“叮，檢測到您受到物理攻擊，防禦+1！”
陳煜不但沒有絲毫怯意，反而愈挫愈勇，彷彿打了雞血一樣，一次又一次地衝上去。
圍觀的同學都搞蒙了。
“我靠，他……他這是要幹什麼？”
“我的天，他不怕疼的嗎？我都替他感到疼！”
“這狀況……怕不是個抖俺目吧？”
“八玖不離十，你看他笑得多開心？”
“不會吧，我們班的大帥哥竟然是個……”
“日後我得和他保持點距離……”
“你們都在瞎說什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沒發現陳煜正在扭轉局勢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
數十雙眼睛再次聚焦在場中央。
“再來！”
“啪！”
“叮，檢測到您受到物理攻擊，防禦+1！”
遭受到這一拳，陳煜穩穩當當，沒有後退分毫。
他竟硬生生抗住了這一拳。
而且絲毫不覺得疼痛，只有短暫的麻脹感，頗有幾分“小拳拳捶胸口”的感覺。孫仲夏身爲初級武徒，每次出拳拿捏有度，穩定在200公斤以上，連續擊打五六拳，次次正中“要害”，陳煜竟然相安無事，不痛不癢，關鍵他似乎還在笑？
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果然是真的……”
陳煜按捺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剛纔那幾下，防禦+5.5！
他能明顯感受到身體上的變化。
皮膚變得緊緻。
肌肉變得堅韌。
骨骼關節也變得嚴絲合縫。
整個人彷彿變成一個盾牌。
“這……”
所有人都無比驚愕，再也說不出話來。
作爲當事人，今天的主角，孫仲夏表面鎮定自若，心中卻是驚駭不已。
陳煜有多少斤兩，他身爲班長，自然知道個大概，光憑字面實力，陳煜遜他一個檔次，接連幾次交鋒都處於上風便足以說明這點。
可是，爲什麼他的身體越來越剛硬？
第一次，彷彿打在肥瘦相間的五花肉上。
第三次，彷彿打在精壯賁起的肌肉上。
第五次，彷彿打在堅硬如鐵的冷凍肉上。
最後一拳，他被迫使出全力，220公斤的力量傾瀉而出，足以打死一隻野獸，然而事與願違，他好像擊打在一塊磐石上，陳煜穩如泰山，面色不改，相反他整條手臂如遭電擊，痠痛不已，牽扯到的五臟六腑都在震顫。
前後變化纔多長時間？
十分鐘都沒有！
“他……這……”
孫仲夏不由瞪大眼睛，面露駭色，半天想不出緣由。
陳煜的變化顛覆了他的傳統認知。
衆所周知，相比於猛獸，人類的力量和防禦就是青銅級別。
哪怕靈氣復甦三十年，也不過進化成白銀級別。
能承受兩百多公斤的巨力而面不改色，反而還在眉開眼笑，至少是黃金級別的防禦力，除非是高級武徒，不然沒有這等逆天的“護甲”。
“我聽說過有人生來就銅皮鐵骨，刀槍不入，他該不會是臨時天賦覺醒吧……”
忽然，孫仲夏想到這種可能。
不過下一秒，他又搖頭否定：“靈氣復甦纔不過三十年，天賦覺醒還是很不普遍，根據權威媒體發佈的數據，天賦覺醒的概率爲十萬分之一，何況像這種防禦類型的天賦，特別是後天覺醒出來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須伴隨着訓練才能達到極致……”
思來想去，孫仲夏一個頭兩個大。
莫非陳煜在隱藏實力？
既然實力允許，爲什麼要窩在平行班？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他真想扒開陳煜的衣服，看看是否隔着塊鋼板。
想想又不甘心，孫仲夏還想試探一下。
同樣，陳煜也躍躍欲試。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火藥味兒。
“夠了，切磋交流，點到即止！”
見狀，一旁的老師及時喝止。
“是，老師。”
陳煜和孫仲夏收斂氣勢，隨即點頭示好，握手言和。
兩個人回到隊伍中。
孫仲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噎了回去。
而陳煜卻是心潮澎湃，沉浸在莫名變強的喜悅中，以至於同學異樣的目光他恍若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