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光直衝雲霄,法則的交鋒震動天地,如此誇張的勁爆場面,自然讓通韓兵團的大營門口,成了東寧連營中,萬衆矚目的焦點。
腿快的人,蜂擁而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羣中,除了看熱鬧的軍兵外,還有不少沒穿軍服的異類分子。
“聽聽,都這樣了,還只是切磋呢!”光着膀子的任易安,指了指錢無憂,就抱起他的酒葫蘆,猛灌了一口。
人羣中的熊文博,臉色早已一片鐵青,他冷哼道:“這個臭小子,簡直就是個刺頭,走那都惹事,我今天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如何收場!”
“真不管?”任易安微眯着眼睛,好似在回味美酒的醇香。
熊文博一瞪眼道:“他死了,正好可以讓我省心!哼,那邊躺着的那位,你又不是不認識。”
任易安笑了:“東陽書院的水系大導師?你會怕他?誰信啊!嘖嘖,這狄澤明今天也是倒黴,居然碰上了這個古怪的小傢伙,不過,你的寶貝徒弟,好運恐怕到頭了!”
熊文博沒有說話,他只是微微擡起頭,將目光投向了天空中的雷芒。
就在錢無憂的頭頂,此刻正懸浮着一個執槍的老者,狂亂的電芒縈繞槍身,涌動身周,無聲的強勢威壓,籠罩+,ww↙w.四野。
能夠浮空的戰士,必然踏入了第二級力量體系,耀眼的雷霆中,充斥着法則的味道,而且還不是一種法則!
錢無憂只是一擡頭,就認出了虛空漂浮的傢伙
北地公認的戰場瘋子、戰鬥狂人、暗雷軍團的軍團長、雷霆槍聖。藍青松!
“切磋!?”藍青松瞪着眼睛。環視四周。滿目瘡痍的軍營中,流淌着令他心醉的法則味道,“好一個切磋!你這混小子的兵刃呢?拿出來,陪老夫切磋切磋!”
“既然是切磋,自然不好用兵刃,若是出了人命,大人您也不好收場。”錢無憂在說話的時候,用力甩了甩麻木的右臂。他知道,遇上眼前這位主,講理可不好使。
藍青松哈哈大笑道:“跟你打,我還用得着兵刃?哼,不識擡舉的東西,接招!”
從大笑到冷笑,再到進攻,轉瞬即逝,這瘋子是說打就打。
藍青松猛撲下來的時刻,手中的雷霆槍果然收了起來。但他的拳頭上,卻迸射出了一串耀眼的雷芒。
錢無憂同樣舉拳相迎。金色的流光,盪漾在他的右拳上。
轟!
法則的力量,轟然交擊,驟然爆發的衝擊波,怒涌而出。
大營門口的甲士,當場東倒西歪,就連看戲的兵士,也不禁連連後退。
任易安和熊文博,在人羣中不着痕跡的連退了數步,才停住了腳步。
任易安抱着酒葫蘆,又灌了一口才道:“沒看出來,你這弟子,還有幾分硬功啊!”
“有古怪!”熊文博卻皺起了眉。
“怎麼?”任易安納悶了。
“你難道就不覺得,他身上的法則之力,有些太弱了嗎?”
“弱?”任易安哈哈一笑,就拍了拍腰間的粗糙劍胚道:“他有如此精妙的控制手法,放出的力道,自然就要弱一些,不然的話,這小子豈不是天下無敵了。”
“不對,他還沒有真正跨入第二級的力量體系!”熊文博猛然驚呼了一聲。
“什麼!?”任易安的手一抖,酒葫蘆直接掉在了地上。
而在另一面,與藍青松不斷對拳的錢無憂,卻找到了導引並中和力量的竅門。
交擊的拳勁,再也沒有激發狂暴的衝擊波,只是錢無憂依然還在大步後退,他每退一步,腳下的地面,都會生出一個黑色的腳印。
這一個個的腳印中,全都映着雷霆之光和火焰之輝。
“好小子,我看你還能吃老夫幾拳!”藍青松越打越興奮,他整個人都融入了雷芒中。
“我要是少接了一拳,就是你贏!”錢無憂雖在後退,卻氣勢不落。
雖然九成以上的雷霆之力,都被錢無憂導入了地下,但僅僅是這透體而過的法則之力,依然令他的身體不堪重負。
要應對法則之力的攻擊,唯有依靠法則之力的防禦。
但錢無憂的法則之力,實在匱乏無比,根本就不夠他護住身周。
到底錢無憂還未晉升80級,達成轉職的條件,至於鑄就金屬之軀,那更是鏡花水月的虛幻。
逸散的雷霆和火焰,沿着血脈經絡翻滾沸騰,錢無憂只能用微薄的法則力量,護住心口和腦部要害,至於衣物乃至軀體的其餘部分,卻只能選擇性的放棄。
藍青松拳勁,越發剛猛起來,每接一拳,錢無憂就後退一步。
他在示敵以弱,等待機會。
戰場瘋子,戰鬥狂人的名頭,絕不是假的,藍青松這人好武成癡,他只要一與人交手,就會全力以赴,不留餘地。
別看藍青松是暗雷軍團的軍團長,又享有雷霆槍聖之名,但動起手來,這貨就會六親不認,非得要分個勝負才行。
沒有用槍的藍青松,雖然只算是拔了牙的老虎,但同樣沒有用劍的錢無憂,亦不敢生出一點輕視之心。
土克水,不動如山的法則之力,能夠剋制韓鐵刃的怒潮之力,也能剋制法師導師的水龍狂潮,但面對來自金系的雷霆之力時,錢無憂所能依仗的,卻唯有技巧和勇氣。
針鋒相對,正面對決!
即便處於絕對的劣勢,錢無憂想的,卻不僅僅是防禦,他必須贏下這場所謂的切磋,否則,兵變的帽子可就跑不掉了。
全力出手的藍青松,突然吶喊了起來,呼嘯的雷霆奔騰涌動,接連打入錢無憂的身體,卻被他巧妙地導入地下,四散而去。
威勢磅礴的攻擊,震得錢無憂雙臂發麻,但他要的,正是這樣的局面,畢竟與護住全身相比,只在體內建立兩條疏導通道,無疑纔是省心省力的選擇。
有着如此打算的錢無憂,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他此刻雖然在大步後退,但昂揚的血氣,卻一直都在翻滾沸騰,在迎接藍青松的正面拳勢。
這是一場真正的戰士對決!
畢竟,拖延決不會贏,要戰勝敵人,唯有進攻才行。
錢無憂在等待機會,他不斷地向心口蓄積法則之力,不動如山的力量,越發精粹富裕,但它與藍青松的雷霆之力相比,卻依然顯得渺小弱勢。
場外的熊文博和任易安,都看出了門道,但兩人卻都沒有動作。
熊文博篤定了任易安會出手,畢竟錢無憂的身上,有着神秘的鑄劍技巧;
任易安同樣認定熊文博不會放任如此驚才絕豔的弟子,有那個導師會不上心?
“你還真沉得住氣?”眼前的戰鬥,任易安越看越是心驚,他滿心的納悶,不知好友爲何如此鎮定。
“這話該我來說纔對!”熊文博同樣疑惑老友的養氣功夫,有了飛躍。
“藍青松雖然粗鄙,但他的雷霆槍勁,捱上卻不好受!”任易安冷哼道:“我說,那可是你的弟子,你不去幫他善後,難道要我這外人出手不成?”
“我哪裡會找這種刺頭當弟子,你還是關心一下自己的鍛造秘技吧,小心他被瘋子打死,你就沒得玩了。”熊文博誠心看老友的好戲。
“哼,沒有法則注入,你的‘奔雷裂空’也不過徒有其型,你是不想要好劍了是吧?”任易安臉色大變的同時,卻不忘揶揄好友。
“我……”熊文博正要反駁,卻臉色驟然一變:“不好!”
下一刻,任易安和熊文博便雙雙衝了出去。
此時此刻,一直都在持續的對拳之勢,卻猛然一變,剛剛還在看熱鬧圍觀士兵,驟然覺得空氣變得沉重了起來。
飛揚的閃電密佈虛空,翻騰的電蛇遊走四方,藍青松的拳勁中,驟然涌出了海量的法則之力,一個普普通通的重擊戰技,在這一刻,卻變成了雷神之錘。
光芒萬丈的拳風中,蘊含着法則的奧秘。
“小子,吃下我這一拳,就算你贏!”藍青松驟然怒吼起來。
化作雷神之錘的拳頭,引動了海量的法則絲線,朝着錢無憂碾壓了過來,但防禦,卻永遠都不是錢無憂的制敵手段,唯有進攻,強勢的進攻,才能真正擊倒敵人。
剎那之間,錢無憂釋放了心口蓄積的法則之力,璀璨的金光,籠罩了他的軀體,不動如山之力,全面爆發。
“我這,同樣也有一拳!”怒吼的錢無憂,身上氣勢猛然一變。
一直都在全面防守的錢無憂,將所有的法則之力,都調集了起來,唯有孤零零擺動的機率金光,還在心口盤旋,其餘的力量,都在一瞬之間,匯入了錢無憂的拳頭。
金色的溪流匯成江河,江河又導入大海。
法則之力的海洋,就是藍青松的霸氣一拳,但錢無憂卻義無反顧地,將自己僅僅只是江河的力量,傾注了進去。
怒涌的雷鳴,包裹了錢無憂,而一束金光,卻破開了漫天的銀色海潮,重重地打在了藍青松的巨拳上。
轟!
錢無憂毫不意外地倒飛了出去,但藍青松同樣被止住了前進的腳步,金色的法則之力,在止動的同時,又纏上了他的拳頭。
重逾萬鈞的壓力,瞬間擠壓了過來。
咔吧!
金屬之軀的鋼筋鐵骨,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硬生生地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