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疼死我了!輕點,輕點!”
曙光再次降臨三岔口鎮的時刻,腦袋上腫起大包的韓虎,正趴在私宅的牀榻上,衝着寵妾鬼哭神嚎,不要誤會,他這是治傷呢!
昨夜,韓虎墜馬之後,當時就被猛虎咬中了屁股,就在他以爲自己必死的時候,卻被虎爪拍飛了出去,並極其幸運地栽入了灌木叢中。
也許是大肉球脂肪夠厚,反正韓虎奇蹟般地逃過了骨折的命運。
在求生欲的刺激下,韓虎爆發出了戰士職業的天賦,他最終逃回了鎮子,並與來援的臨海城私兵團,合力剿滅了這一波恐怖的魔潮。
“老爺,法爺大人有請!”僕從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知道了,知道了!”
韓虎不敢怠慢,他提上褲子,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議事廳。
三岔口鎮雖然商貿發達,但到底是小地方,這裡沒有神殿,自然也就沒有常駐牧師,事實上,這裡也不會有什麼法爺出沒。
韓虎家的法爺,不用說,只能是昨夜受了驚的魏三絕閣下。
剛剛走進議事廳,韓虎就看到了一個巨熊般的魁梧身影,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就微微挪了挪身子,想要避開這個恐怖存在。
“這位就是三韓軍團的韓虎軍團長嗎?”巨熊突然轉過了身,滿面的虯髯中,印着一道從左眼角,連到右耳根的恐怖刀疤。
“您是?”
“大家都是燕國公一脈,咱們正好親近親近,我叫韓鐵彪,出身燕國公府!”
韓鐵彪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大巴掌就拍在了韓虎的肩頭,死胖子措不及防之下。頓時慘叫了一聲,他感覺肩都要碎了。
“閣下輕點,我有傷在身。有傷在身。”死胖子驚呼連連。
“真弱!”韓鐵彪試出了韓虎的實力後,頓時對他沒了興趣。
那邊的魏三絕。笑着道:“韓鐵彪閣下,如今你代表臨海城的官員過來……”
“廢話少說,我只想知道,那個羞辱大公子和燕國公府,並劫掠了月港的混賬小子,現在跑那去了?”韓鐵彪是燕國公府的人,他當然不會和東學派的人太過親近。
“應該馬上就有信了!”魏三絕篤定地說道。
下一刻,果然有僕從跑進了屋。並當時就衝着魏三絕來了一陣耳語。
可是帝國法爺的臉色,卻越變越沉了。
“什麼情況?”韓鐵彪大馬金刀地走了過來,直奔主題。
“我們沿途佈置的十六個偵查哨,已經全部失去了聯繫,錢無憂……不知去向。”魏三絕吐露出了讓他震驚無比的消息。
巨熊般的韓鐵彪,卻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果然有兩下子,不過沒事,他到底帶着軍械,總歸是要去東寧大營覆命的!”
“對,對。他最後必須去東寧城。”大胖子韓虎一路滾了過來。
“這裡去東寧城,只有一條官路。”劉勇一陣點頭。
“所以他跑不了。”張猛咬牙切齒。
魏三絕發覺剛剛自己失態了,他立刻擺出了輕鬆的笑容道:“那就要有勞韓鐵彪閣下。帶領臨海城的私兵,堵住錢無憂的後路,至於韓虎軍團長嗎……”
“我去追我的兵!”韓虎趕緊表態了,這要是回營的時候,交不出虎符,他的小命可就要玩完了,有着同樣理由的劉勇和張猛,自然也不甘落後。
吃過早飯之後,三個胖子輕車簡從。再次衝出了三岔口鎮,而在羣山之中。錢無憂同樣剛剛吃了一頓愛心早餐——衛鈴蘭親手燉的美味兔羹湯。
“總逮兔子,吃多了也膩。這一次,咱們打狼!”錢無憂將飯碗遞給身邊的鈴蘭後,就指着腳邊畫的簡易地圖道:“如今已經有四路人馬入場了,以北路的蠻荒傭兵爲最。”
“北路的白牙氏族狼騎兵,雖然只有三百人,但機動性太高,行蹤不定,領主大人,我覺得還是東路的蠻子好對付,若不然,西邊的風行盜,也可以首先考慮。”
李破軍拿着一根小木棒,在三岔口到東寧城之間的地面上,來回點着。
木蘭咳嗽了一聲:“領主大人,我覺得最危險的,反而在正北方,畢竟您說過,在戰場上,最關鍵的就是收集情報,而這支神秘傭兵隊中,卻有法師。”
錢無憂聽完兩個從屬的建言,拿起小木棒指着地圖道:“木蘭說的沒錯,從已知的情報看,這裡,就是我們所在的無名峽谷,應該就是他們早前選定的集合地,若是有法師的話,只要在這裡隨便佈置一個幻術,就是打伏擊的合適地點了!”
“但他們沒機會了。”李破軍信心十足,不說錢無憂麾下的披甲精銳,就是三韓軍團那一個營編制的樣子貨,在整訓了半個月後,裝模作樣起來,也挺嚇人的。
木蘭猛然揚起了頭:“我還是覺得,這支神秘傭兵,纔是真正策應整個戰場的核心!”
錢無憂欣慰地點頭道:“沒錯,只要能拔掉它,這場戰役,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我們即刻北進嗎?”李破軍當時就熱血沸騰起來了,只要能擊破敵軍的核心中樞,其餘的散兵沒了聯絡,又那會再有威脅。
錢無憂點了點頭,就猛然站起了身:“李破軍、賈威!”
“屬下在!”李破軍和賈威一起出列,站的筆直。
錢無憂當即命令道:“你們兩人即刻帶領第二中隊,統領三韓軍團的戰兵,負責牽制東路的蠻荒部族和西路的風行盜,確保官道區域,處於我們的絕對控制。”
“是!”李破軍和賈威二話沒說,就帶着親兵下去了。
“張武威、焦大虎、典軍!”錢無憂從麾下蠻荒勇士的第一小隊中,連連點將。
“屬下在。”三個膀大腰圓的傢伙,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來。
“你們三個,想辦法把它交給北面的蠻荒傭兵。”錢無憂從軍械中抓了柄重劍,遞了過去,“告訴他們,只要太陽過了正午再見,這樣品質的武器,我就奉送100件。”
“是!”張武威二話沒說,就接過了重劍,三個壯漢,一轉身就離去了。
木蘭待人都走了之後,纔出聲問道:“領主大人,這還未戰,您爲何先是分兵,而後又示敵以弱?”
“因爲我們要砸碎的這個中樞核心,必定是帝國法師和書院聖騎士的組合。”
“啊!?”木蘭捂住了嘴巴,臉上全是驚駭之色。
“不要想太多,我們其實並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錢無憂說話的時候,將雙手按在了木蘭的肩頭:“這是性命攸關的一場戰鬥,切忌輕敵。”
“我一定會幫領主大人,完成這個任務的。”木蘭一臉嚴肅地保證道。
“我也是!”小臉發白的衛鈴蘭,居然一邊打着哆嗦,一邊做出了承諾。
錢無憂衝着兩個扈從點了點頭,就打出了向北行軍的作戰指示。
在月見之力的視角下,分散在附近山區的鍊金戰士,起到了極好的偵查作用,這一個個稍顯模糊的遠望視角,消耗的,都是木蘭和衛鈴蘭手中的鍊金戰士。
最近的半個月間,錢無憂在三岔口鎮大肆練兵之外,木蘭則領着蠻荒戰兵,幾乎跑遍了附近的荒山野嶺,佈置了大量的眼線。
此刻,被木蘭稱作神秘傭兵的隊伍,幾乎已經貼到了錢無憂的眼皮底下。
“你們說什麼?那個低賤粗野的獵戶不見了?這怎麼可能?”韓儒軍大吼連連的同時,當時就撇開了僕從,一路跑到了大導師狄澤明的身邊。
狄澤明不等韓儒軍開口,就點頭承認道:“我們佈置在山中的密探,確實都失去了聯繫,不過情報已經確認,錢無憂確實帶着輜重,出了三岔口鎮。”
“既然已經確定了消息,那我們爲什麼還要堵在這裡?”韓儒軍若不是急着報仇,又怎麼會跑到戰場上來,他現在只想看錢無憂的卑微扮相,看他懺悔早前的冒犯和失禮。
當然,韓儒軍早已打定了注意,無論錢無憂如何祈求,他都不會饒恕這個野蠻人,因爲敢於冒犯燕國公府的卑微存在,必須得死。
可是狄澤明這邊,還未出言解釋,一個頭戴冠玉的青年,就已經走了出來,他冷冷地看着韓儒軍,一副看白癡的表情。
見到這兩位重要人物,竟是一副針尖對麥芒的表情,大導師心中竊喜的同時,假作無奈地轉身離開了。
青年對着狄澤明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才轉身冷笑道:“真是愚不可及,你沒見到那個老傢伙,此前正忙着聯絡從屬,收緊包圍圈嗎?”
韓儒軍聽到這話,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的手也按向了劍柄,就準備發作,可對面青年的動作更快,只見手一伸,水藍的流光,就點上了韓儒軍的胸口。
冰寒刺骨的感覺,將燕國公府的大公子,徹底凍僵在了當場。
“你知道我是……”只剩腦袋還能動的韓儒軍,剛剛拉開嗓門要自報家門,一枚寒光閃閃的冰錐,就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
森冷陰寒的氣息,順着冰錐的鋒芒,連連滲入韓儒軍的脖頸,燕國公的大公子,當時就打起了哆嗦。
“哼,早就聽聞當代燕國公的嫡子是個廢物,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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