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孫黃粱給祖師爺請安了!”
黃粱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雖然他很不想跪下,可是卻不敢違背師傅的話。因爲沒有穆寧就沒有他今日,雖是師徒,但兩人的關係更像是父子!
“起來吧!”趙小寧淡淡的說了一句。
“是!”黃粱答應一聲,然後站起身來,頭都不敢擡,因爲他不敢去看趙小寧的雙眸。
“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麼也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聊聊解決的方案了。”趙小寧看向柳致遠,道:“準備三副碗筷!”
“是是是,我這就去準備!”柳致遠一臉緊張的答應了一聲,然後親自去廚房準備碗筷了。
“一起吧?”趙小寧看向穆寧,老十九和黃粱三人,然後向着餐廳裡走去。
“全聽少主的。”穆寧咧着嘴笑了起來。
老十九隻笑不說話,反正意思很明顯,無論趙小寧讓他做什麼他都不會拒絕。反倒是黃粱臉上露出了爲難的表情,柳致遠害得他家破人亡,這可是生死大仇,他怎能和仇人坐在一起吃飯?
“乖徒兒,有你祖師爺在這邊,他肯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的,你就別死氣沉沉的了。”穆寧輕聲說了一句,他知道趙小寧的性格,絕對是恩怨分明,他肯定會幫黃粱主持大局。
黃粱嗯了一聲,然後跟着走進別墅中。
餐廳裡的氣氛很微妙,所有人都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所有人都在忌憚趙小寧,都在等他開口。
“大傢伙都別沉默了,說個章程吧!”趙小寧拿起筷子,悠悠然的夾了些菜放入口中,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
“祖師爺,六條人命的血海大仇徒孫不敢忘!”黃粱鼓起勇氣說。
聽到這,柳家人內心都變得緊張和不安起來。哪怕劉黎也是如此,雖然是她把趙小寧請來的,但兩人之間的關係卻是租客和房東。可黃粱卻是趙小寧的徒孫,若趙小寧真的站在黃粱那邊,那麼柳家將面臨滅頂之災。
趙小寧微微點頭:“血海深仇不能忘,這一點你做的不錯,是個有血有肉的好兒郎。不過,你千不該萬不該殺掉那十個無辜的保鏢。畢竟他們是無辜的,當然了,他們算不得柳家人,不能成爲替柳家人贖罪的砝碼!”
黃粱心中一喜,當即道:“全憑祖師爺做主!”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愁,黃粱知道趙小寧是在幫自己心裡固然開心,可是柳家人就開心不起來了,他們知道,趙小寧多半要站在黃粱那邊了。
趙小寧接着道:“黃粱,你可知你做錯了一件事?”
“祖師爺說的可是殺害柳致奇的事情?”黃粱小心翼翼的問。
“不錯!”趙小寧道:“自古以來禍不及老幼,此乃江湖上的規矩,柳錦程殺了你一家六口,你就算將他千刀萬剮也沒有人會說三道四。但他的孩子卻是無辜的,你不該違背江湖上的規矩,這不僅會讓你遭受世人的罵名,還會讓你師傅陷入不仁不義之境。”
黃粱猶豫了下,道:“祖師爺,我能讓柳致奇復活!”
此話一出,柳家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因爲他們都知道柳致奇已經死了,在他們看來死人是無法復活的。
相反趙小寧幾人的表情就很平靜了,他們都不是普通人,都知道蠱術的神奇。柳致奇之所以死亡,無非是靈魂被蠱蟲給吞噬了,若是讓那隻蠱蟲把吞噬的靈魂還給柳致奇,想要讓他復活並非難事。
“柳老爺子,這是我們這邊的態度,你們柳家是什麼態度?”趙小寧看向柳錦程。他本以爲自己真的能夠做到公平,但是他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仁義。比如說今天這事,他無法保持絕對的中立,畢竟黃粱都稱呼他祖師爺了。
柳錦程眼神平靜的看着黃粱:“年輕人,我深知鑄成了無法彌補的過錯,若我的死亡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我願意爲當年的事情付出代價。不僅如此,我還會散盡柳家所有家產造福社會,這筆錢雖然讓很多人認爲是一筆鉅款,可是在我看來它們就是不義之財,數字越多就讓我心中的罪孽越發深重,它們像是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在病牀上這兩年柳錦程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深知自己年輕時犯下了滔天大罪,他心裡也早就做好了贖罪的準備。毫不客氣的說,他已經能坦然的面對生死了。
這一切多虧了趙小寧,若非是趙小寧,不僅是他,就連整個柳家也會慘遭滅門。
相比一無所有,活着卻是件更加寶貴和奢侈的事情、不是嗎?
“這位小哥,我能替家父贖罪嗎?”柳致遠緊張的看着黃粱,作爲人子,他無法眼睜睜的看着父親送命。
柳致剛道:“大哥,你是集團的董事長,你不能倒下!讓我來,我來替父親死。”
柳錦程靜靜的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兄弟倆不要爭了,就算你們替我贖罪,你們認爲我的餘生會快樂嗎?死亡對於我來說只是一種解脫,作爲人子,你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忍受折磨和痛苦?”
聽到這,柳家倆兄弟的眼眶變得溼潤起來,他們很想替父親贖罪,可是他們卻無法眼睜睜看着父親忍受內心的譴責和痛苦。
正如他所言,或許死亡真的是一種解脫吧!
柳錦程懺悔的眼神和求死的心並沒有博得黃粱的原諒,因爲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爲親人們報仇。在口袋中取出一個血紅色的螞蟻,黃粱將其放在餐桌上,淡淡的說道:“待柳致奇的屍體運回來之後,你們將這隻螞蟻放入他口中,三日之後他自然會醒來,七日後我會登門取走欠我的東西!”
“謝謝,謝謝!”
柳錦程連連道謝,他知道黃粱對他已經很仁慈了,沒有立刻殺掉他,反之還留給他七天的時間和親人團聚,而這一切肯定是看在趙小寧的面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