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傑林看着孫兒,越看越是滿意,他緩聲道:“凱旋,你第一次經歷生死,就立即領悟了武者之心。嘿嘿,這可是最爲難得的天賦啊。”
戎弋河亦是點着頭,道:“爹爹說的不錯,真氣的修煉天賦雖然也很重要。但是,一個只知道埋頭修煉真氣的武者是不會有太大的出息。因爲當真氣積累到一個境界之後,就必須在搏殺中才能夠獲得領悟和提升。否則的話,修煉真氣就僅僅是強身健體了。”
戎傑林重重的一點頭,道:“凱旋,既然你有着如此之好的資質,那麼在武道修煉一途上,就萬萬不可荒廢了。”
戎凱旋眨着眼睛,道:“爺爺,您是要我放棄靈道修煉,專修武道麼?”
戎傑林愣了一下,他磕巴了一下嘴巴,卻是無言以對。
他本人就是一位巔峰武師,一生靜修武道,但就算如此,他也無法昧着良心說修煉武道的前途比靈道更好。
因爲只要是一個正常人,就知道靈道的難得可貴。
靈者所釋放的咒術,可不僅僅是單純的自身之力,那可是凝聚了最強大的天地之力。若是單以威能而論,同階咒術的威能確實比武道強者更勝一籌。
而且,靈者與人對敵之時,都是拉開了距離出手,很少出現貼身肉搏的危險場面。
無論是從安全角度,還是實用價值來說,靈者似乎都比武者更加有前途。
戎弋陽瞅了眼衆人,他心中在興奮之餘亦是有些鬱悒。
兒子天賦出衆自然是好事,不過此前自己教導了他那麼多年,卻一點兒也沒有看出來。可是回到家族之後,兒子就來了一個華麗的大爆發,處處引人矚目。
哎,自己這些年的時間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連兒子那麼好的天賦都沒有挖掘出來。
此時,他心中唯一感到慶幸的是,自己選擇了迴歸家族,否則兒子這一生怕是真的要被他耽擱了。
半響之後,戎傑林長嘆一聲,道:“凱旋,未來的道路,你自己選擇吧。不過,修煉武道對於強身健體還是有些好處的。”
衆人對望了一眼,都是暗自好笑。
修煉靈道,同樣也能夠起到這個作用啊。
豁然,一位下人急匆匆的進入了內院,他的手中拿着一份燙金拜帖遞給了戎才。
雖然戎才名義上也只是一位下人而已,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地位在這個家族中與主人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戎才接過了拜帖一看,不由地一怔。
隨後,他上前幾步,道:“老爺,有人想要見凱旋小少爺。”
戎傑林輕哼一聲,道:“凱旋要專心修煉,哪裡有時間見人。”
戎才苦笑一聲,道:“老爺,是戎凱心。”
衆人都是一怔,面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戎凱旋與戎弋鐵父子結怨的過程,經過了此事之後,這兩家人可以說已經是反目成仇了。
只是,因爲大家頂着同一個姓氏,又是在同一個大家族之內,所以不能真正的翻臉罷了。
按照戎傑林等人的意思,從此就是老死不相往來。
所以,在聽到此人求見之時,他們都感到了深深的不解。
“嘿嘿,凱旋,去看看也好。”戎傑林沉吟了一下,道;“我們家不能弱了膽氣,就看看他想要搞什麼鬼。”
戎凱心只是一個小輩,他一個人來拜,戎傑林等自然不可能出去迎接。
在得到了長輩的應允之後,戎凱旋來到了府邸大廳接見這位同宗兄弟。
片刻之後,戎凱心在戎才的引路下進入大廳。
他還是同樣的一副打扮,臉色陰沉,目光冷冽,看着戎凱旋的目光中充滿了怨恨之色。
一見他這副模樣,戎凱旋就知道他斷然不可能是來和解的了。
冷着臉,戎凱旋道:“你來找我作甚。”
既然雙方是敵人,他自然懶得和對方客套,開門見山的問了起來。
戎凱心挺起了胸,朗聲道:“戎凱旋,上一次我被你擊敗,那是因爲猝不及防。所以我心中不服,想要正式向你挑戰。”
戎凱旋一愣,他不解的道:“向我挑戰?”
“沒錯。”戎凱心沉聲道:“按照家族規矩,若是雙方有仇未了,可以上擂臺比武,一戰定高下。”他的雙目炯炯有神,道:“託你的福,我們父子的大名已經傳遍了整個家族。哼,如今我向你挑戰,你不會怯弱不應吧。”
戎凱旋似笑非笑的道:“你們父子的惡名怕是早就傳遍了家族吧。”
戎凱心的臉色一紅,他怒道:“戎凱旋,你不用顧左右而言,若是不敢應戰,那就直接說。”
戎凱旋側着腦袋,緩緩的道:“我真不明白。”
戎凱心一愣,道:“什麼?”
“你不過就是一箇中期武士罷了,竟然想要挑戰我,真不明白你哪裡來得自信。”戎凱旋不屑的說道。
中期武士雖然比剛剛擁有真氣一個多月的戎凱旋強大許多,但戎凱旋還有着另外一個聚靈士的身份。
他可以召喚出靈體鬥士,而靈體鬥士的威力有目共睹,人盡皆知。
戎凱心向他挑戰,簡直就是找虐的行爲。
戎凱心冷冷的一笑,他緊盯着戎凱旋,道:“我既然挑戰你,自然是有着必勝之心。哼,你到底接不接受。”
戎凱旋哈哈一笑,道:“既然你如此想要討打,我又豈能不奉陪呢。”
戎凱心大喜,道:“好,那明日午時,我在家族擂臺恭候大駕。”
戎凱旋口中嘖嘖有聲,道:“凱心兄弟,你剛剛從水牢中出來,只怕身體尚未恢復,明日就動手,不嫌早了一點嗎?”
戎凱心勃然大怒,他被罰入水牢思過,可謂是生平中的奇恥大辱。雖說有着兄長撐腰,並沒有真正的進入受苦,但卻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提及此事。
也唯有戎凱旋這個罪魁禍首,纔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然而,他只知道怨恨戎凱旋,但卻從未想過,之所以會有這樣的下場,其實一切都是他自取其辱。
重重的哼了一聲,戎凱心道:“哼,本公子不妨告訴你,我兄長用家族功勳抵消了我們父子的水牢之災。你若是以爲本公子真的會去那骯髒齷齪的地方受苦,那就是癡心妄想。”
戎凱旋微怔,訝然道:“家族功勳還可以抵消對你們的懲罰麼?”
戎凱心傲然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少見多怪。”說罷,他衣袖一甩,轉身就走。
戎才目送他離去,緩聲道:“小少爺,你太沖動了。”
戎凱旋微微搖頭,道:“才爺爺,他一箇中期武士向我挑戰,我沒有理由不接受啊。”
戎才搖着頭,道:“你可以先拖上一拖,然後查明他究竟有啥底牌,這樣接戰,未免太過魯莽。”
“嘿嘿,阿才,其實凱旋做的沒錯。”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了進來,戎傑林等大步進入,他笑着道:“如果面對一箇中期武士的挑戰還要猶豫退縮,那絕非武者之道所爲。”
戎凱旋看着幾位長輩,心中暖洋洋的。
他知道,這是戎傑林等人擔心他,所以纔會結伴而來。否則的話,他一個小輩的事情,又如何能夠驚動這些長輩。
戎弋陽上前,低聲道:“凱旋,你可有信心?”
戎凱旋重重的一點頭,道:“爹,您放心,就算是他們父子兩個一起上,我也有着必勝的把握。”
幾個人互望了一眼,都在心中暗歎。
靈者就是靈者,他們擁有的咒術確實足以碾壓同階武者了。
“好,你今天就好好休息,明日家族擂臺之上,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戎傑林緩聲道:“只要不將他當場打死,哪怕是打殘了,也是他罪有應得。”
他這句話中隱含着濃濃的煞氣,讓戎弋陽都是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噤。
然而,讓他感到羞愧的是,除了他之外,包括兒子戎凱旋在內,都是毫不動容。
家主府邸,王曉曉摘下了面巾,坐在窗檐之下,靜靜的看着花圃中盛開的美豔花朵。
那花兒映襯着她的容顏,形成了一副絕美的圖畫。只是,如此美妙的一刻,卻是無人欣賞。
豁然,她的神情微動,擡起了頭,道:“二叔,您來了。”
戎弋惑緩步進入花圃,微笑着道:“曉兒,最近過得可好?”
“二叔,曉兒一切都好。”她行禮道:“多謝二叔關心。”
“嗯,你父親將你託付給我,若是讓你受了委屈,我又有何臉面去見大哥。”戎弋惑哈哈一笑,道:“你從小就喜花愛花,如今日漸癡迷,可是想要從中感悟出什麼嗎。”
“是。”王曉曉緩聲道:“曉兒被困靈士階位,尚且無法找到進階靈師的契機,所以另闢捷徑,看看是否會遇到什麼機緣。”
戎弋惑點着頭,道:“想法不錯,但叔叔有一個提議。”
“二叔請說。”
“戎凱心今日向戎凱旋發出了挑戰,他們兩人明日會在家族擂臺上一決高下。”戎弋惑微笑着道:“這戎凱心也就罷了,但戎凱旋卻是一位真正的天才,老夫十分期待他的表現呢。”他頓了頓,道:“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這一場比武,或許會對你有所觸動。”
王曉曉美目異彩閃動,片刻之後,她輕聲道:“是,曉兒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