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後,雲家後山一間小木屋內。屋中擺設凡簡,一張醜舊的木牀,牀下老櫃佈滿灰塵。
小窗前不高的木凳上,放有隻破損的紙糊風箏和幾個泥人。泥人粗陋且不染色彩,裂痕肉眼可視,少年對之珍愛不棄。
自幼家族排擠,同齡人皆不與其爲友,善欺之。少年獨處,言尤寡。
他喜好捏泥人,偶爾無人,便可對泥人傾吐心聲。
屋外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啊揚,爺爺有事和你商量。”
少年放下手中泥人,起身急迎道:“爺爺是不是擔心啊揚被欺負,啊揚會盡量不與他們起衝突的!”
少年話音不大,老人聞言後愁腸寸結。
他無奈的道:“爺爺老了,活不上幾年了,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啊揚。”
雲揚緊張道:“不會的,爺爺還能活好多年呢。啊揚也會長大,成爲名揚天下的大英雄,到時爺爺就是雲揚大俠的爺爺呢!”
雲澈輕嘆道:“名揚天下嗎,爺爺當然相信啊揚會名揚天下。可爺爺更希望啊揚能遇到一位好姑娘,帶着她遠離這世間的恩怨是非,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安度此生。”
“爺爺的話啊揚會記住的,可是啊揚真的很想當大英雄,不想一輩子被他們欺負嘲笑!”雲揚堅定的反駁道。
雲澈天瞬間自嘲,當年小兒子叛逆也最聰明,從小的夢想就是名揚天下。兒子天賦異稟遠超同齡人,不顧反對,外出闖蕩大陸。
14年前兒子最後一次回來,而後匆忙遠走,再無音訊。看着孫子倔強如父,老人淚花一片。
老人輕輕道:“兩月後,大夏紫雲學府會到蒼林城中招生,爺爺希望你能通過測試。萬一將來我走了,啊揚也有個安身之處,爺爺真的老了!”
話語間,老人有些強調。他自知身體如風雪中的殘燭,時日無多,想爲少年爭取最後一條退路。
“啊揚,我們爺孫好久沒一塊散步了,陪爺爺走走。”雲澈天笑道。
老人拉着少年的小手,後山轉悠了一圈,離去……
“雲揚滾出來。”一個粗大的聲音喊道。
是雲海,雲揚很熟悉雲海的聲音。
他走出木屋看到了4個人,雲海,雲琳,雲敏,雲白。
少年臉色剎時陰沉,像欲雨的天空。幼年來雲海、雲琳、雲白三人就時常欺負於他,少年從未還手,每次捱揍淚水不滴。
雲海和雲敏是雲龍的兒子和女兒,雲琳是雲虎的獨子
雲揚冷冷道:“你們來幹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們。”
“怎麼,最近沒時間打你,你還膨脹了?”雲海陰冷的笑道。
雲琳也藐視道:“像你這種廢物,也不知道爺爺怎麼偏心你的,當年爺爺就偏心你爹。雲海,雲白給我揍他,記住別打臉,容易被爺爺發現。”
云云冷笑,他了解雲琳並非善茬。
雲海上前一掌,雲揚今日出奇的第一次出掌接下,兩掌相對,他被擊退了10幾步。
邊上雲琳冷冷道:“打這種廢物,竟然一掌都解決不了,退下吧,讓我來。”
雲琳直接一拳向着他的胸口打去,雲揚沒來得及反應,拳頭已落在他胸口。
雲揚整個人飛出10幾米遠,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灰衣紅染。
他雙手扶地,痛苦的慢爬起來,眼神兇狠道:“雲琳,將來有一天我必將你踩在腳下。”
“你雖然有些廢物,還不敢還手,到也有幾分骨氣。被打成這樣,還是沒掉一滴眼淚!”雲琳輕視道。
這時叫雲敏女孩同情道:“別打他了,他已經被打的很傷了,我們走吧。”
雲琳也笑道:“敏妹開口求情,今天就放過你一次。沒用的東西,竟要女人爲你求情,我們走吧!”
然後4人轉身離去。
少女忽而回頭,望着剛纔被打的少年。少年艱難的對她說了一句“謝謝”,聲音微弱。
離開途中,雲敏對着雲海道:“哥,以後咋們能不能別欺負雲揚了,其實他挺可憐的,從小就沒爹沒孃!”
雲海沉默,這些年欺負這個少年,就有父親的授意。父親這些年一直痛恨哪位三弟,奪走了他所有光環。
四人走後,少年捂着胸口,臉色難看。
他搖搖晃晃的緩步走進木屋內,胸口實在是痛得不行,躺在了木牀上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