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悅耷拉着腦袋。
她用力咬着脣,失落之情已經溢於言表了。
不經意的一擡眸,季新蘭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夏熙悅垂頭喪氣的樣子,季新蘭的心裡也不是滋味。
用力的將手握成了拳頭,隨後又緩緩的鬆開了。
如此反覆了幾個回來,季新蘭驀地嘆息了一起。
雙手用力的在膝蓋上一撐,她一步步的走到了夏熙悅的身邊。
她的動作緩慢,腳步沉重。
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擡起手輕搭在了夏熙悅的肩上,“熙悅,你的心情,媽真的能夠理解。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說老實話,我做夢都希望你能夠嫁進頂流社會。”
季新蘭的一番話說得很是真誠。
不過不管怎麼說,夏熙悅的心裡還是有些不得勁。
季新蘭所做的事情是爲了她好。
這些,夏熙悅的心裡全都是清楚的。
不過……她現在只是想要試一試而已。
要是僥倖成功了,那不是皆大歡喜嗎?
當然,如果最後的結果是失敗的,她也就死心了。
現在,季新蘭就連試一試的機會都不給她。
這樣她怎麼能夠甘心?
越是想着,夏熙悅的心裡就越是忿忿了起來。
用力將脣抿成了一條直線,她輕扭着身子,輕輕的將季新蘭的手推開了。
夏熙悅什麼都沒有說,不過季新蘭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
“熙悅,你記得我找人綁架了小寶的事情嗎?”
季新蘭的話題轉得太快了,夏熙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瞠着滿是疑惑的眼睛,她扭頭看向了季新蘭,“媽,你想要說什麼?”
聞言,季新蘭頓時哼笑了一聲。
輕搖着頭,她轉身重新走回沙發上坐下。
頓了下,她仰起頭看向了夏熙悅,隨後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道:“熙悅,我告訴你,如果有人綁架了你,不要說那個跟我說一句對不起了。她就算是跪在我的面前也沒有用。”
季新蘭咬牙切齒的瞠着眼睛,額頭上已經沁出了一層細汗。
她的樣子有些駭人,夏熙悅的目光情不自禁的閃縮了下。
“媽,夏星始終都是爸的親生女兒,不是嗎?”咬了咬脣,她還在垂死掙扎,“我們是一家人,夏星不會做的那麼絕吧?”
一家人?
冷不丁的,季新蘭嗤之以鼻的哼笑了起來。
“熙悅,你說夏星跟我們是一家人。”季新蘭嘲諷的挑起了眉,言辭犀利的質問着道:“現在家裡沒有其他人,你跟我說老實話,你覺得夏星是這個家裡的一員嗎?”
用力的咬住了脣,夏熙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夏星是回來掠奪屬於她的一切。
她沒有將夏星視爲眼中釘和肉中刺已經算是好的了。
她……怎麼可能將夏星當成一家人。
夏熙悅什麼都沒有說,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熙悅,夏星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都沒有辦法接受她。”頓了下,季新蘭的呼吸驀地一沉,“你記住了,拋開我找人綁架夏星兒子的事情不談。當年我不止害死了艾淑芬還把夏星賣了!你覺得這些事情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抹去的嗎?”
季新蘭的話說到這份上,夏熙悅的一顆心已經沉到谷底了。
“媽,你說得對。”緩緩的闔上了眼睛,夏熙悅露出了一臉疲態,“是我把這件事情想得太過簡單了。”
她一心想着要走捷徑。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那條捷徑究竟走不走得通。
聽到夏熙悅這麼說,她頓時鬆了一口氣。
幸好夏熙悅想通了,否則要是一直鑽在牛角尖裡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輕蹙着眉,季新蘭認真的忖了忖。
“熙悅,艾淑芬雖然死了很多年,不過你爸的原配始終都是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季新蘭扯着脣,自嘲的笑了笑,“按照你出生的日期往前推算,我是他們婚姻裡的小三。”
季新蘭難得的坦誠了心扉。
一時之間,夏熙悅沒有能夠明白她的意圖。
瞳仁裡的光芒收縮了下,她想了想,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緩緩的闔上了眸子,季新蘭長長的籲出了一口濁氣。
擡起手撐在了隱隱作痛的額角上,她繼續道:“熙悅,雖然你是你爸的親生女兒,不過真的論起在這個家裡的地位,你是比不上夏星的,你明白嗎?”
季新蘭的話聽在耳朵裡有些刺耳。
一時沒有忍住,夏熙悅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媽!這些年被爸捧在手心裡疼愛的人是我!”
夏星算是什麼?
如果不是她攀上了君墨霆的話,夏利民根本不可能多看她一眼的。
思及此,夏熙悅頓時咬牙切齒了起來。
將一隻手插在腰上,她不舒服的朝着季新蘭昂了昂下巴,“媽,我說你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你別以爲我不知,爸對夏星不過只是利用而已!”
夏熙悅哽着脖子,擲地有聲了反駁着。
聞言,季新蘭並沒有急着開口。
目光流轉着,她認真的睇了夏熙悅好半天。
“夏星十歲之後就不在你爸身邊了,他們之間確實沒有什麼感情。”季新蘭的眼尾一掃,話鋒倏地一轉,“不過誰讓夏星有利用價值呢?”
“她給君墨霆生了兒子,她嫁進君家,那是遲早的問題。就算在結婚之前,君墨霆移情別戀了,君家也絕對不可能虧待她的。”頓了下,季新蘭似笑非笑的斜起了嘴角,“昨天晚上,你爸已經聯繫艾家的人了。以後能夠給夏星撐腰的人不止有君墨霆,還有艾家。”
艾淑芬去世之後沒有多久,夏利民就娶了她。
對此,艾家已經薄有微詞了。
之後沒有多久,夏星就被她賣到了黑鷹島。
這件事情之後,艾家徹底的跟夏家決裂了。
這一次夏利民.主動聯繫艾家,顯然是想要緩和兩家之間的關係。
思及此,季新蘭狠狠的擰住了眉。
眉心用力擠成了一個川字,她自我嘲諷的在心裡想着——總而言之一句話,她們母女的好日子是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