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意門分支頗多,顏飛虎的師門別具一格,傳承得自清朝形意大師李洛能,有五行十二形之說。五行拳分別是劈拳、鑽拳、崩拳、炮拳、橫拳,十二形是龍、虎、猴、馬、鼉等。
顏飛虎體格高大,筋大骨長,力量驚人,本身就是化勁高手,實力強橫。
他一站出來,人羣中就有一陣騷動,有人不滿地道:“顏飛虎,你學拳三十年,在化勁層次待了十年之久,如今卻和一位年輕人過招,不覺得害臊嗎?”
出言之人是位女子,氣質娟秀,就站在張均左側不遠的地方。張均向她抱之感謝的一笑,轉對衆人道:“我神農門一向擇徒甚嚴,等閒之資難被看中。今日張均正式加入神農門,各位武林朋友出來試招,那也是人之常情。”
顏飛虎“哈哈”大笑,道:“好!神洲布衣的傳人,該有這等氣魄!請!”
張均淡淡道:“顏兄是客,先請。”
衆人再度議論起來,這個年輕人難道也忒託大了,顏飛虎的實力在化勁高手中屬於絕頂,少有人能敵,他居然還敢讓對方先出手?
顏飛虎世故老練,他也不說什麼,一聲輕喝,一式炮拳就轟了過去。形意五行中,屬炮拳最兇猛。這一拳出來,打得音若奔雷,讓旁觀者震驚。
“‘奔雷手’顏飛虎,名不虛傳!”有人驚呼。
張均的做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居然擺出真武母拳的架子,並把太極錘融入其中,打出獨有的真武太極炮錘。他的動作一出來,周身有龍吟虎嘯之音,龍吟鐵布衫和虎嘯金鐘罩自然而然施展出來。
真武太極炮錘一出來,觀戰的陸雲祥和玉虛觀主都面露驚容。
“好小子!居然出了真武拳爐!雖說還是稚形,但潛力無窮!”陸雲祥讚道。
“而且能把太極母拳融入拳爐之中,他這是要做開宗立派的大宗師!”玉虛觀主笑道。
劍神司徒星和真如仙子也坐在附近,二人神色驚奇。柳真如道:“你看他有龍虎之姿,雲虎師伯果真傳了他伏虎樁嗎?”
司徒星淡淡道:“龍虎交泰,他的成就恐怕還要在仙子之上。”
真如仙子笑道:“比劍神如何?”
“若不夭折,必能超越我。”司徒星下了定論。
衆人說話慢,二人出招快。太極炮錘與形意炮拳撞在了一起,發出一聲雷霆般的轟鳴,整個大廳都狠狠震動了一下,附近桌上的玻璃器物紛紛炸碎。
張均的身形就像風中大樹晃動了幾下,腳步未移,神色如常。顏飛虎卻像炮彈一樣,被一拳轟飛,落地時一口牙齒盡數脫落,七孔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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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均的勁道剛中有柔,不僅震掉了顏飛虎的牙齒,更打傷了他的內腑。
一招敗敵,登場鴉雀無聲。遠處的林嫺、沈蓉等人,都把揪着的心落回肚中,面露喜色。
“承讓。”張均抱拳道。
顏飛虎心中的震駭難以形容,要知道他天賦異稟,最擅長的就是硬碰硬的剛猛打擊,沒想到今天卻被敵人用這種辦法擊敗。
張均其實也是盡了全力了,今天不比平常的場合,高手如雲,賓客雲集,他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漂亮亮,這纔算給師門長臉。
至於打傷顏飛虎,那是對方活該。一練了三十年拳的化勁高手,出面挑戰一位二十出頭習武沒幾年的新人,敗了是咎由自取,不用可憐。
顏飛虎沒臉再待下去,向衆人一拱手,轉身下場,被幾位同門扶着離開了。
剛打敗一人,又有一人走上來。此人身形佝僂,頭髮花白,臉孔一直朝下,也看不清面目。他走上臺來,聲音沙啞地道:“小老兒粗通武學,想向張先生讀者幾招。”
張均還沒來得及迴應,劍神司徒星大步流星走到臺上,冷冷道:“方準,你二十年前就已半步抱丹,出來挑戰後輩年輕,不覺得臉紅?你想打,我司徒星奉陪!”
話落,他不等叫方準的老者答應,身前突然出現一道匹練似的劍光,如光似電,寒氣逼人。百分之一秒,劍光就到了方準眉心。
方準暗中隱藏了實力,想以半步抱丹的境界,趁機一舉擊殺張均,誰料被劍神司徒星認了出來。此刻劍氣逼近,他大吼一聲,暴發全部潛力,迅速閃避。
只可惜,劍神的劍光太快,太準,太犀利。他的身體連一公分都未曾移動,劍光已切入他的眉心。
眉心是武者最脆弱和重要的地方,稱之爲玄關、泥丸宮、上丹田,腦部的機樞所在。這個地方被傷,非死即瘋。
劍氣精準切入,方準大叫一聲,臉上立時露出癲狂之態,大笑着跳來跳去,頃刻就衝出大廳去得遠了。這個人,居然瘋了!
觀者們心中凜然,看向司徒星的眼神非常忌憚。要知道,半步抱丹的高手,實力上絕對可以秒殺化勁之人,在丹境以下無敵,居然被劍神一招刺中眉心,導致瘋癲。
至此,武林界再無一人敢上前挑戰。
不過,另一邊的人叢,卻走出幾個人。這幾個人看上去弱不禁風,卻全是醫道國手,在醫界赫赫有名。其中一人,張均還認識,正是那個東陵醫王顧墨生。
顧墨生上次在溫家的時候,被張均羞辱了一頓丟臉而去,沒想到會混進拜師儀式。另外的幾人,都看着面生,張均並不認識。
一位長臉人,五六十歲年紀,笑道:“在下杏林賀世仁,久聞神農門大名,今日適逢其會,想與神家門的新禁弟子切磋醫道。”
醫界名流中,張士奇、金三友等人出言喝斥:“賀世仁,張老弟才拜師,哪裡懂什麼醫術?你這不是成心搗亂嗎?”
顧墨生立即轉臉冷笑:“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咱們醫行的哪個不知道,學醫要趁早。本人兩歲學藥名,三歲知藥性記湯頭,四歲就已背誦黃帝內經,六歲時已能給人看些小病了。這個張均,今年已經二十好幾了吧?這麼大年紀跑出來學中醫,日後能有什麼成就?”
此言一出,醫界中人紛紛附和。確如顧墨生所言,這中醫要從小學起。像那些大學讀中醫的,往往讀成半吊子水平,最終還是要走西醫的路子。
張均此時“哈哈”一笑,道:“幾位說得是!不過本人對於醫道,略知一二,否則師父也不會收我。”
說到這裡,他看了華布衣一眼,後者微微點頭,示意他自行應付。
那長臉醫生目光一冷,道:“既然如此,請賜教!”說完拍拍手,就有兩個青年人走了過來。這兩個青年人,一人單腿跳着走路,一人左臂下垂,像鐘擺一樣隨步子晃動着。
長臉醫生道:“這兩人是在下的親傳弟子,他們的腿腳有些不便,請你給他們治一治。”
在場的武林高人一下就看出來了,這兩個人是被特殊的手法傷了筋骨,非常難治。手法傷人,往往要用特殊的手法去治,外人難明其理。
金三友皺眉道:“咱們醫生最怕治這類傷,就算我遇上,也十有八九失手。”
張士奇道:“無妨,我看張兄弟是個有真本事的人。”說完,他們把目光看向葉仙。
葉仙德高望重,醫術無雙,他的眼力自然非同凡響。他也沒上前細看,便說:“這兩人都是中了分筋錯骨的手法,傷不一樣,往下看吧。”
此刻,張均已經走到二人面前,佛眼透視之下,把對方筋骨傷勢看得分明。一般的中醫跌打骨傷丈夫,往往都要憑藉手的觸摸去感知傷情。
而他,卻直接透視一切,把傷情病理看得明明白白。這種情況之下,無論什麼傷筋動骨的特殊手法,對他來說都毫無秘密可言。
他看了幾秒鐘,便微微一笑,一步走到那傷了胳膊的人面前,問:“你多大了?”
那人疼得滿頭冷汗,道:“二十一。”
就在他分神答話的一瞬間,張均閃電出手,以精妙的內勁去恢復他的筋骨。衆人只聽“咔崩”一陣亂響,電光石火間,張均已然收手。
青年人痛得“哎呀”一聲,回過神來,手臂已經下意識地擡了起來。他晃了晃手臂,雖還有點疼,卻已沒那麼厲害了,他吃驚地道:“好了?”
那長臉老者一臉吃驚,他可是知道,兩位徒弟是一位丹勁高手用獨門手法打傷的,除他之外夫人可醫,他怎麼一下子就治好了?
顧墨生更是震驚,他現在已經開始相信,張均確實懂醫道了。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張均又彎腰將另一人的腿擡起,同樣迅如閃電,一陣異響,將對方的筋骨扶正。那人同樣輕叫一聲,接着就能走路了,滿臉都是佩服和驚奇之色。
要知道,張均已是化勁高手,運勁的手法精純奧妙,只要他知道病理,恢復人的筋骨只在眨眼之間,不是什麼難事。
神奇的醫道手法,讓現場的醫家們交口稱讚,許多人自愧不如,對神農門更加佩服。
“什麼狗屁醫道!”這時一名少年走了出來,一臉冷酷高傲之色,正是左天王之子,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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