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彪笑了起來,道:“大哥,我十五歲的時候習練鷂子拳,其中天盤六十七式,我用了一個月才掌握;地盤七十七式,我也用了半個月方能領會。如果這小子真的能看一遍就學會,那我前半生簡直是活到狗身上了。”
鷂子拳又分天盤和地盤,天盤舒展灑脫,輕捷凌厲,側重於步法的訓練,其技法特別適宜於羣體大戰。地盤身法嚴謹,結構連貫,注重吞吐擰裹,粘連擠化,多爲擒拿跌打之術,特別適宜於近身短打。其中天盤六十七式,地盤七十七式,總計一百四十四式,這麼多的動作,想要看一遍就記住,這對一般人來說是絕對難如登天,不可能辦到。
中年大哥笑了笑,對張小強說:“小子,聽到沒有,龍彪當年學了一個半月,而你只看了一遍而已。我現在答應你,只要你能把這套拳法打出五十式以上,就算你學東西快,我也準你加入富貴幫。”
張小強點點頭,他走到場中,先是想了想之前的一些動作,然後眉頭微微皺起。龍彪還以爲他根本沒記住,就嘲笑道:“小子,不會打就別勉強,沒人笑話你。就算當年的我,也不可能看一遍就記下招式。”
張小強搖頭:“我不是不會打,而是覺得你的拳法有些不對。”
龍彪大怒,一個不會武功的黃毛小子居然說他的拳法不對,這簡直是對拳師的侮辱!他冷笑一聲,高大的身軀欺近張小強三步之內:“你倒說說,我哪裡打的不對?”
張小強毫無懼色,淡淡道:“我只是感覺。這樣好了,我把修改後的拳打一遍,你在一邊看,看我打的對不對。”說完,他拉開一個架子。他的架子一出來,不僅龍彪,連中年大哥的神色都爲之一震。
只見張小強往那一站,頓時就有一種宗師氣度展露出來,一拳一腳,都是那樣的沉穩和完美,看得龍彪直揉眼睛。他發誓,哪怕是當年化勁巔峰的師父也絕對打不出這樣玄妙的鷂子拳,這小子是怎麼做到的?難不成扮豬吃老虎,一早就會鷂子拳?可不對啊!這鷂子拳只有他師徒二人通曉,別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張均打到地盤的第二段,“騎龍式”的時候動作放緩,道:“這騎龍式,應當有種乘龍飛天的氣勢,你方纔的打法徒具其形,卻不能傳神。”說罷,他拉開一個架子,龍彪頓時虎軀一震,眼睛睜得大大的。
“不可能!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他喃喃自語,猶如瘋魔了一般。
中年大哥表情嚴肅,他一言不發地看張均打拳。一百四十四式鷂子拳,他挑出十二處毛病,全部切中要害,無不一針見血,讓龍彪受益匪淺。當天盤最後一式打完,張小強收勢站立,淡淡道:“我打完了。”
現場一片死寂,中年大哥和他身旁的十幾名兄弟都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盯着他。而黃能則樂得合不攏嘴,心想我這兄弟真是牛掰上天了!以後在富貴幫一定前途無量,這下算是押對寶了!
龍彪第一個作出反應,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居然虎目含淚,道:“張老師,您的幾處指點跟我師父當年講的一模一樣,而且水平更高。我出師的第二年師父就過世了,因此我雖然一直精研拳法,卻難以有大的進步。今日聽了張老師的指教,龍彪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求張老師爲我指點迷津,讓我在拳法上有所突破,好告慰家師在天之靈!”
張小強有些不知所措,他連忙扶起龍彪,道:“我是自己亂想的,你想學我當然可以教你,用不着這樣。”
龍彪大喜,他今日流淚,只因想起了師父,心懷激盪之下,難以自持。如今聽張小強答應指點他拳法,頓時喜出望外,連連向他作揖。
中年大哥這時咳了一聲,他道:“張兄弟,你是奇才。我們富貴幫最能容納人才,不過我這裡地方小,恐怕留不住你啊。”
黃能一聽急了,沒戲了嗎?幸好,中年大哥的話還沒說完,他笑道:“我決定把你推薦給本市的把頭,周先生。”
張小強微微點頭:“好,一切由你安排。”
黃能大爲振奮,向張小強豎了豎大拇指。
“你回去準備一下,今晚我親自帶你過去。”中年大哥笑道,“我姓劉,劉振標,你可以稱我標哥。”
張小強:“是,標哥。”
離開酒店,黃能興奮地一聲大叫,狠狠抱了張小強一下,捶着他的胸口道:“兄弟,你發達了!那可是把頭啊,放外面就是市長一級的大人物啊!”
張小強笑道:“是嗎?我也很期待。”
天沒黑,黃能就把飯店的事情丟下,親自開車把張均送到酒店。等了約摸半個小時,劉振標帶上張小強去見把頭。
青元是雲東的一個市,經濟中上,面積中上。不過終究是最發達省份的市,仍舊比其它省的地級市強大得多。雲東的老百姓大約可以代表南方人的精明幹練,他們有膽量,有行動,幹了再說,幹了再想。因此雲東是最早一批發展起來的省份。反觀北方諸省,行爲方式過於保守,習慣“三思而後行”。這樣的做法雖然穩妥,卻也因此錯失了很多的機遇。
青元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市場活動非常繁榮,就連小山村的人都會出來不少成功的生意人。青元市青元區,劉振標把張小強帶進了一間五星級酒店。按照富貴幫的傳統,執事、把頭、大哥、二哥等人物,一般都在當地的酒店或寫字樓辦公。青元區的這家五星級酒店,正是富貴幫的產業,也是把頭牛騰飛的指揮部。
牛騰飛今年已經四十歲了,他已經在把頭的位置上幹了六年。四十歲並不老,因此他很想再進一步,最好能到執事身邊去做事,那樣說不定能有機會見到老闆,甚至大老闆。他今天特意在等下面的一位大哥劉振標,劉振標打電話過來,說他發現了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才。
牛騰飛當年只是富貴幫下面最底層的小人物,他能夠坐到今天的位置,最大的原因就是他能夠知人善任。所以一聽說有了不起的人才,他把晚上的應酬都推掉,要第一時間見一見這位人才到底有什麼本事。張小強被帶到牛騰飛的身邊,後者表情一呆,然後死死地盯着張小強看。
“像!太像了!”
劉振標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問:“把頭,像什麼?”
“像大老闆。”牛騰飛道。
劉振標看了張小強一眼,笑道:“我看一點都不像,鼻子、眼睛、嘴巴,就沒一樣像的。”
“你懂個屁!”牛騰飛回頭瞪了他一眼,“我是說氣質像。你知道大老闆是什麼層次的修爲嗎?他有真力護體,咱們這些人根本看不清他老人家的樣子。可不管大老闆長什麼樣,但那種氣質神韻卻一下就能被人感受到,別人是絕對沒有的。”
劉振標吃了一驚:“怎麼能啊?他有大老闆一樣的氣質?”
牛騰飛臉上又露出疑惑的表情:“並不完全相同,只是有些類似。”說完,他微微一笑,非常客氣地對張小強說,“兄弟,你的事阿標給我說了,你說你學東西快,是不是學什麼都快?”
張小強想了想,道:“我不確定,目前爲止遇到的東西,都可以學。”
“好!”牛騰飛一拍桌子,“從今天開始,你就在我身邊做個親隨,我會慢慢發掘你的潛力。”
“多謝。”張小強道。
“行了,我先跟阿虎熟悉下這邊的環境,明天跟我出去辦事。”說完他揮揮手,一名粗悍的男青年走來,向張小強點點頭,把他帶了下去。
人走了,牛騰飛卻陷入了沉思,爲什麼氣質這樣像呢?難道這小子未來能走到大老闆那一步?不可能吧?心頭念轉,他對劉振標道:“阿標,張小強我留下了,你回去吧。他要是好使,回頭我重重獎你。”
“那我等把頭的賞,屬下先走了。”劉振標呵呵一笑,轉身離開。
阿虎的性子很活潑,他把張小強帶到酒店裡的一間客戶,然後又把一本小冊子和一個腕錶交到他手中,並解釋說:“這本小冊子上面寫着咱們富貴幫成員的行爲準則,上至大區總管,下至最低級的幫衆都不能觸犯,觸之必懲。你一定要儘快把它背熟,指不定哪天就會用上。這個腕錶是功勳計數器,這可是高科技的玩意,全球就咱們富貴幫的弟兄有。你把它帶在身上,上面就能知道你做了什麼事,如果立了功,功勳點就會把功勞折算成功勳點記錄在案。”
張小強好奇地把玩着腕錶,說:“這應該是一種監控裝置。”
“沒錯。”阿虎點頭,“你果然很聰明。這腕錶可以監聽聲音、心跳、腦電波、形體動作等信息,也就是說不管你幹了什麼,都瞞不過上頭。”
“上頭是誰?”張小強問。
“當然是大老闆。”阿虎道,“所以你一定要遵守規矩,只有這樣才能在富貴幫立足。”
“嗯,我知道了。”張小強把腕錶帶在手上,向阿虎晃了晃。
解說完了,阿虎咧嘴一笑:“強哥,把頭這麼重視你,你以後可得多照顧小弟。正好一會我就下班了,咱們出去耍耍?”
張小強不解,奇怪地問:“耍什麼?”
“當然是耍妞嘍。”阿虎笑得很邪,“芙蓉樓最近來了一批北邊的妞,相當的正點,上回差點把我榨乾。怎麼樣,今晚我請客,你隨意。”
張小強眨眨眼睛,說:“好啊,那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