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靜虛真人這次又想借着機會給陸行雲施壓了。
畢竟,如果是其他峰敗了的話,也無可厚非,大家都是支脈嘛。
而主峰卻不同,如果招收的弟子連其他支脈都不如的話,陸行雲這個掌教的威嚴也會受到打擊。
也可能還有其他的緣故,比如這位靜虛真人可能收到了好苗子,所以想要顯擺一下。
一旁的長海真人趙如海,見靜虛真人望了過來,連忙偏過頭去。
經過上一次的開荒之行,他雖然不至於對陸行雲這個掌教心服口服,但是也不會再隨意去挑釁了。
別的不說,光是陸行雲現在的修爲,就已經可以穩壓他一頭,自己又何必自找不痛快?
所以,他纔不去主動附和。
雲蘿真人同樣不搭理靜虛真人,心中還在想着能從陸行雲那裡討到一枚什麼樣的極品丹藥呢。
竹月峰的清月真人,則是一貫的清冷,閉目養神,像是沒有聽到靜虛真人的提議。
另外一邊,德高望重、實力最強的東華峰華嶽真人,倒是有些心動,但是他資歷最老,實在不宜表態。
還有雙子峰的老油條乘風真人,連立峰正在默默觀察主峰陣法的幻域真人,以及雲鶴峰只愛與靈獸打交道的羽和真人,竟是沒有一個出聲的。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晾着,靜虛真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這不太對啊,以往只要有這種機會,至少都會有人響應纔是。
怎的最近一段時間,長青門中的氛圍似乎有些怪異呢,尤其是上次開荒之行後,更加明顯。
不要說靜虛真人了,就連陸行雲都替他感到尷尬。
於是,陸行雲主動開口圓場道:“靜虛師兄的提議不錯,那便有勞師兄主持一下吧。”
他又何嘗不想抓住這個機會,再好好的立威一次呢?
靜虛真人也沒想到,竟然是陸行雲自己主動湊了上來,但他只是微微一愣之後,便應了下來。
“師弟,你不該衝動啊,靜虛這老小子壓根沒安好心。”孫無涯站在陸行雲身側,有些着急地傳音道。
“各峰這次都收了一些修爲不弱的弟子,尤其是幾位峰主,還收了親傳弟子。”孫無涯見陸行雲不爲所動,又提醒道。
每個宗門平日裡都會在山下道場傳道,一般也就是傳授一些普通的納氣之法,其實是爲了誘導更多的人走上修行之道,也是作爲宗門選拔的第一道關卡和考驗。
所以,這裡大多數新晉的弟子,其實都已經有些許修爲在身。
“無妨,弟子之間的正常切磋,我應該支持。”陸行雲不在意地道。
那邊,靜虛真人已經再度恢復意氣風發的狀態,揚聲道:“既然掌教應允,那老道我就當仁不讓了。”
“老道正好收了一位親傳弟子,就讓他先站出來,拋磚引玉吧。”
靜虛真人說話間,身後站出來一個身着青衣的青年,對着高臺上的掌教和各峰峰主恭謹行禮:“弟子常春,拜見掌教,拜見各位峰主和長老。”
不愧是靜虛真人的親傳弟子,光是這份不卑不亢的氣度,就已經超過了在場絕大多數的新晉弟子。
“各位同門,請!”常春緊接着面朝那些同批弟子,抱拳揚聲,同時釋放出自己隱藏許久的氣息。
這一下,頓時驚起懸空臺上一片譁然。
築基境!
這竟是一位達到築基境的新晉弟子,這不是欺負人嗎?
在這裡的新弟子,以往大都是靠自己修行的,頂多就是有些家族的支持,所以都只是練氣境而已。
練氣境在築基境面前,那可是有質的差距,怎麼比?
“呸!不要臉……”趙如海暗罵一聲。
連他都不知道,靜虛真人什麼時候悄悄收了一個起步築基境的親傳。
雖然看上去已經成年,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對方以往無門無派,靠自己修行到築基,就已經足以說明很多了。
沒有資源和傳承,能修行到築基境的人,堪稱罕見。
而且,觀其氣息,這常春分明還是個上等築基,說明其潛力也着實不俗。
什麼同批大師兄,這分明就是靜虛真人在給自己那一脈預留的。
與趙如海抱着同樣心思的,還有其他七峰的峰主,他們雖然也都收到了資質不俗的弟子,但是目前還沒有一個有築基修爲。
所以,這所謂的同批競爭,到底有什麼意義?
靜虛真人老神自在地笑道:“怎麼,諸位師兄弟座下,沒有人願意陪我這劣徒切磋一二嗎?”
其餘峰主均是暗自撇嘴,他們纔沒有那個心思給靜虛真人捧臭腳。
他們現在更不願搭理這老傢伙,實在是太噁心人了。
早知道靜虛真人還藏着這麼一個弟子,剛纔他們就會極力反對了,憑什麼讓你專美於前。
“既然如此,那常春就應該是這一批弟子的大師兄了。掌教,您看呢?”靜虛真人更加得意,看向陸行雲道。
同批之中的大師兄,雖然沒什麼實質性的獎勵,但是卻可以讓他靜虛真人和無塵峰揚眉吐氣一把。
孫無涯在一旁氣得牙癢,但是卻毫無辦法,主峰新收的弟子,同樣沒有築基境,根本無法與那常春較量。
陸行雲笑眯眯地看向靜虛真人,淡然道:“師兄不提醒的話,本座還真是忘了,我這次也在山下收了一個親傳弟子,正好讓他與同門切磋一番。”
說話間,陸行雲直接傳音到周長烽的洞府,喚醒了自己的三弟子。
緊接着,就見主峰山巔上,一道身影駕雲飄然而來,直接落在陸行雲面前。
“弟子周長烽,拜見師尊。”周長烽還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但是見到陸行雲,依舊是第一時間躬身行禮。
“金……金丹境?!”懸空臺上,幾位峰主都驚了。
那位靜虛真人更是被震得失手拔掉一撮鬍鬚,瞠目結舌。
“嗯,長烽,見過諸位峰主和長老吧,再去陪這位同門切磋一二。”陸行雲淡然頷首,然後指了指場上臉色蒼白的常春。
“得了,這位隱忍多年的掌教師弟,纔是真的不要臉……”趙如海默默地閉上眼,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心裡反而覺得舒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