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控制着風浪的身子,走到了堆放礦石的地方,見到了精銅、赤鐵、寒玉等衆多的礦石,微微地搖了搖頭。
來回地撥弄了一番,思考了片刻,朱八開始拿起一塊塊地礦石,不斷地扔到煉器爐中。
“坊主,他準備幹什麼?”
一個風家子弟擡起頭來望着風凌,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
風凌同樣是相當地迷惑,在他的思維中,這些東西都是鑄造兵器用的,可是看風浪的樣子,並不象是要鑄造兵器,實在不知道,他搞什麼玄虛。
眼見爐火溫度太低,朱八伸出手來,對着那煉器爐虛晃了晃,那煉器爐中呼的一聲,立刻烈焰升騰,熊熊大火沖天而起。
“說不得,這風浪還真有些本事!”
風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說道,起碼從升火這件事來看,風浪所表現出來的技巧,確實是無與倫比的。
“唉,溫度不能再加了,否則這煉器爐就得報銷了!”
風浪喃喃地說道,臉上現出惋惜的神情。
風凌等人都是面面相覷,他們從來都沒將煉器爐升到如此恐怖的溫度,甚至都沒有想過。
在這等的高溫下,那些礦石慢慢地融化了,變成了一灘火紅的液體,還不斷地翻騰着,時不時地發出氣爆聲。
“鐵水熬好了,誰有興趣嚐嚐?”
風浪轉過頭來,對着風凌等人說道,臉上的笑容甚爲燦爛。
風凌等人連忙搖頭,本來就站得挺遠了,這下子又都把身子縮了縮。
“既然他們都不願意嘗,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風浪大喝一聲,將衆人都嚇了一跳,卻見風浪快速地夾起了那柄風刃劍,將它伸到了沸騰的液體裡。
“滋滋!”
風刃劍到了沸騰的液體中之後,發出了嗤嗤啦啦地響聲,如同在炸着什麼東西一般。
風浪將風刃劍來回地攪動着,使它的受熱更加均勻,如此半個時辰過去了,他纔將風刃劍抽了出來。
風刃劍一片赤紅,它的劍身如同通靈一般,竟似都在微微地抖動。
將風刃劍放平以後,風浪重新握住了重錘,對着風刃劍,就開始玩命一般地砸了起來。
一錘接着一錘!
風浪的錘頭雨點一般地砸落,無論是力量還是角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令人看得眼花繚亂。
不知道什麼時候,風凌等人吃驚地發現,風刃劍已經變得無比的光滑,而且,一絲絲冰冷的寒意,從風刃劍身上傳來,令人寒毛不自禁地倒豎了起來。
“天啊,居然是傳說中的森森劍意,這劍,這風刃劍,居然真的達到了地階兵器的水準,我是不是在做夢啊?這怎麼可能?”
如同見鬼一般,風凌一下子跳了起來,在他身後,風開等人,同樣受到了極大的震撼,臉上的神情非常地精彩。
“此劍足可切金斷玉,削鐵如泥!”
風浪淡淡地說道,說話間,他將劍一揮,面前的一塊精鐵礦石,無聲無息地斷爲了兩截,斷裂處非常地平整。
“辛苦鑄一劍,風刃未曾試!你們誰敢接我一劍!”
風浪將身子一撤,手中長劍一舉,作勢就準備一劍砍過去。
風凌反應最快,嗖地一聲就竄出了煉器室,風開和另外兩人緊隨其後,狼狽逃竄。
“哈哈哈哈!”
煉器室中,傳來了風浪得意地笑聲,就算是在遠處的煉器坊,都聽得清清楚楚。
“唉,這下子,坊主可真是大難臨頭了!”
聽到風浪猖狂的笑聲,煉器坊的人都對風凌表示了深深的同情,畢竟他雖然平時嚴厲些,可是爲人還算不錯的。
“請問,我有沒有去禁忌煉器室的資格?”
風浪握着這柄改良後的風刃劍,從煉器室裡衝了出來,傲然對着風凌說道。
“有,當然有了,風浪少爺的神技,簡直是令我們歎爲觀止,不對,應該說是高山仰止啊!”
風凌望了風浪手中的長劍,心虛地說道,趕緊一頂高帽送了上去。
說着話,風凌從身上摸出一把鑰匙來,可不正是禁忌煉器室的鑰匙,原來他剛纔說的沒有隨身攜帶,竟然是撒謊。
不過,風浪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和他計較這些,而且,將這柄改良後的風刃劍送給了風凌,令風凌非常地感激。
“今日之事,你們誰都不準泄露出去半點,而且,不準對人說我去了禁忌煉器室,否則,我就這麼一劍一個,喀嚓!”
風浪將面色一沉,一股寒意立即籠罩了全場。
風凌等人嚇了一跳,連連點頭,想到平時聽人傳說,風浪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身上都不由自主地冒起一股涼意。
“不過,如果你們不得罪我,我自然不會隨意地殺人,否則,不就成一個大魔頭了嗎?哈哈!”
正在風凌等人心驚膽顫的時候,風浪突然間笑了起來,這一笑,卻如解凍的湖水,望去一片暖意。
風浪走後許久,風凌等人還在愣愣地發呆,想起風浪喜怒無常的性子,暗自下了決定,以後千萬不能輕易得罪他。
在風開的一路帶領下,風浪來到了禁忌煉器室,這禁忌煉器室離其它的煉器室相隔非常遠,沒有風凌的命令,一般的人,連外圍都根本進不來,所以這裡算是絕對的安靜。
“嗯,你去吧,以後這裡,由風凌和你兩人輪流在外值守!”
風浪揮了揮手,淡淡地說道。
風開回去和風凌一說,本來以爲風凌會生氣,沒想到偷眼一看,風凌居然是非常高興地樣子,後來,風開才知道,風凌經過懇求風浪,居然混了一個旁聽的資格,忍不住感嘆,薑還是老的辣。
“有請朱八徒兒!”
輕輕地關上禁忌室的大門,風浪滿懷喜悅地說道,對於徒兒如此有禮,只怕也是不多見的了。
“師父,你好,這段時間就由我來教你了啊!”
隨着一陣清煙,朱八滿面春風地從神戒中躍了出來,很有風度地向風浪打着招呼。
“師父的煉器生涯,從現在起,正式開始!”
朱八清了清嗓子,正兒八經地吼了一嗓子,風浪在旁邊看到了,忍不住暗暗好笑。
“徒兒,不知道我應該如何下手呢?是不是先煉黃階器物?”
風浪望了朱八一眼,滿臉茫然地問道,對於煉器,他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現在,我們要練習煉器裡面最重要的,也是最基礎的一門功夫?”
一說到煉器,朱八的臉色慢慢地變得凝重起來。
“什麼功夫?”
風浪一聽馬上興奮起來,這種感覺,就象是初學煉藥時一般。
“掄大錘!”
朱八望了風浪一眼,不緊不慢地吐出了三個字。
“靠,你太能扯了,這掄大錘有什麼好學的,朱八啊,別忘了,師父已經是武師了!”
聞聽此言,再看看朱八嚴肅的表情,風浪實在是忍不住笑,將手一擺,神情中充滿了不屑,他以爲朱八在同他開玩笑呢。
“咳咳,師父,你能不能嚴肅一點,這煉器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眼見風浪笑成了一團,朱八變得十分地尷尬,可是彼此的身份擺在那兒,肯定不能對風浪發火,所以就顯得相當的鬱悶。
“你是說真的?”
眼見到朱八的神色,風浪不笑了,吃驚地問道。
“咳咳,當然是真的,師父,在煉器這種事上,我怎麼可能同你開玩笑!”
朱八的臉色除了凝重以外,還有無奈。
“唉,這大錘還用學嗎,你看我掄給你看!”
風浪說着話,拿過來那把最重的大錘,對着鐵板上的一塊鐵礦石,運起全身的元氣,就重重地砸了上去。
“當!”
一聲大響,火花四濺,那鐵礦石上立即出現了一個淺淺地凹痕,而風浪的肩膀卻被震得發麻,虎口處都有些發熱。
“嗯,師父,乾的還算不錯,可是,你這一錘下去,卻有許多地方,都該糾正,首先是站姿不對,其次是力度太偏,沒有找準重心,還有……”
朱八一口氣指出了風浪身上的數個問題,非常認真地對他解釋道。
風浪只聽得連連點頭,沒想到就這掄大錘這般簡單的事情,居然就有着這麼大的學問,真是平淡見真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