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兩位師叔陪林動胡鬧，是弟子孟浪了。”
林動起身一拜，三日的時間足夠他盡取傳承。
“做了便做了，沒什麼好後悔的。”
瞎眼老人擺了擺手，旋即轉身吩咐悟道：“悟道，你是我荒殿的副殿主，不要在我這裡停留太久，回到你該待的位置去，好好輔佐塵真那小子。”
“至於林動，便讓他留在武學殿潛修一個月，這段時間我會好好教導他的，我荒殿首席可不能落後於人。”
“明白，悟道這便告退。”
悟道輕輕頷首，絲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即走。
“你隨我來，先讓我看看你的荒蕪妖眸掌握幾分了。”
瞎眼老人瞥了一眼林動，引着其便向武學殿後面專門的練武臺走去，頗爲雷厲風行。
......
時間在一老一少的一教一學中過得飛快，就連中途荒殿一月一度的月比鬥，林動也因此錯過。
用瞎眼老人的話來說，月比那種小孩子玩的遊戲有什麼好去的，況且荒殿的月比質量更差，一年一度的四殿大比才有看頭，不去不去。
不知道悟道若是知道他的古默師兄，這般評價自家組織的月比，會不會哭暈在塵真殿主的懷裡~
一個月後，石室內。
“古默師叔，感覺如何了？”
林動的兩截手指自瞎眼老人的眉心撤下，溫和光芒散去，滿是期待地等候着他的回覆。
這一個月裡，林動每日都會出手，利用祖石的淨化之能幫瞎眼老人一點一點地消融其眼部的陰寒之氣。
今日是最後一次，瞎眼老人眼部的最後陰寒之力殘餘也被清理乾淨，就看效果如何了。
“還是十分模糊，只能勉強看到一個模糊人影。”
瞎眼老人收斂自己的精神力，試圖單純地用自己的雙眼來觀察眼前這個世界，效果卻有些不佳，話語之中未免夾雜着淡淡的失落。
“不用擔心，古默師叔乃是生玄境大圓滿強者，體內生生之氣連綿不絕，只要不是心臟與腦袋這兩處遭受致命打擊，其他身體部位的損害很快就會被生生之氣所修補。”
“此前師叔體內的生生之氣不能發揮作用，是受了那詭異陰寒之氣的干擾，如今你體內淤積的陰寒之氣盡去，那生生之氣很快便能正常運轉。”
“我想最多幾日之後，師叔的雙目便能如常人般視物。”
林動耐着性子，柔聲安撫道。
“呵呵，倒是老夫關心則亂了，不想我苟活上百載，今日竟然不如一位小輩看得通透。”
瞎眼老人失聲一笑，似是想起了什麼，隨即囑咐道：
“那淨化之力應該來源於一件強大的遠古神物吧？你的氣運着實不錯，簡直與九天太清宮的那位少宮主有得一拼。記住，在你尚且踏足生死玄境之後，不要將其輕易示人。”
“綾清竹身爲九天太清宮的少宮主，身側不知有多少神秘強者隨行，你可沒有這個待遇，萬萬要小心。”
“是，弟子明白的。”林動輕輕頷首。
“對了，你這小子之前答應我的那道淨化之力呢？沒有淨化之力的鎮壓，日後我若是繼續使用荒蕪妖眸，雙目依舊有失明的風險。”
經過一月的相處，一老一少之間說話倒是隨意了不少。
“贈予的淨化之力總有消耗完的那一天，後續還需繼續補充，治標不治本，我已經有了一個更好的處理方法。”
林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沒有忘記此事。
“更好的處理辦法？”
瞎眼老人或者說古默，不解地望向林動。
即使目前雙目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他也堅持用眼睛去看，因爲他喜歡用肉眼直接觀察的方式，足足百年了，終於再度找回了這等感覺。
“嗯，師叔看看這個。”
林動指尖對着古默屈指一彈，一道光影頓時飛速撞入其眉心間，古默也不躲閃，坦然受之。
“這不是荒蕪妖眸的修煉之......不對，有改動，很大一部分都與原典都不盡相同，你修改了荒蕪妖眸的修煉之法？！！”
古默陡然睜開眼睛，異常訝然地盯着林動。
荒蕪妖眸，乃是道宗先祖根據大荒蕪碑的夢啓，再結合自身所學所創，那可是在遠古時代都鎮壓一方的巔峰大能。
能修正其所創武學功法的，至少也得是踏足轉輪境的掌教級存在，甚至是觸及輪迴境的頂尖強者，無一不是浸淫武道一途千百年的存在。
林動，年不過二十，修爲更是還在涅槃境駐足，怎麼會有修正道宗絕學的能力？難道真的有人生而知之？
“嗯，我覺得荒蕪妖眸的這一弊病實在太大，荒殿弟子不是人人都如我般有遠古神物鎮壓自身，習得它就必須付出雙目失明的代價。”
“所以，弟子這個月在修煉那四道武學的同時，抽空又將荒蕪妖眸給完善了下，徹底剔除了侵蝕雙目的弊端。”
林動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認下。
“......抽、抽空？”
古默的心神猛地恍惚了一下，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嗯，古默師叔，你這是怎麼了？”
望着陡然沉默下來的古默，林動不解道。
“沒什麼，我需要確認一下你的改動是否可行，這樣才能繼續做下一步判斷。”
古默深吸一口氣，荒蕪妖眸修訂版修煉之法在其心態急速流轉，乾瘦雙手輕合，快如閃電般地變幻印結。
“嗡嗡！”
隨着其指尖印法的不斷跳動，眉心間灰芒攢聚，一道充斥着極端凶煞之氣的灰色妖眸飛速浮現。
緊閉的妖眸雖然還未正式張開，溢散出的半點氣息卻驚得周遭空間都蕩起了道道漣漪，足以表明着其內孕育的究竟是怎樣的恐怖一擊。
“荒蕪妖眸，散！”
輕喝落下，那枚灰色妖眸在蠕動片刻後，最終還是不甘地隱沒在其眉心之間，空間恢復平靜。
“在我使用荒蕪妖眸時，體內並沒有繼續產生新的陰寒之氣侵蝕我的雙目，真的，果然是真的，你居然真的將荒蕪妖眸給完善成功了。”
古默意猶未盡地睜開雙目，乾枯的臉龐上滿是欣喜之色，像是撿到寶一般盯住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