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的岩漿在地底無休止的流淌,千萬年如此,這是大地的血脈,是萬物的起源和歸宿。
無邊火紅的滾滾岩漿海中,一點忽明忽暗的青色,猶如在狂風中的一盞孤燈,卻始終不滅。
一道粉紅色光影突然出現在了火海邊緣,眼神複雜的看着那道始終不滅的光點。
“爲了你,他又走了。。。。。。”輕聲喃喃傳出,光影托起青色水晶球,映襯出其淡淡的粉色輪廓。
“希望你不要讓他失望。。。。。。”粉影轉看向明澈,不再說話,將託着的水晶球一聲喝令,拋向了包裹着明澈的光繭。
水晶球在飛出去後,卻頗有人性化的調整方向,開始主動散發出朦朧的青色光芒,最後竟在光球上方凝聚出了一道淡淡的身影,雙膝端正盤坐,銀髮披散,天水碧依然,如此瀟灑,除了青老還有誰?
青老一臉慈和的盯着不遠處的光繭,彷彿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你真的像極了他。。。。可惜。。。。”
不遠處的粉色光影聽到這近乎喃喃的自語,卻是渾身一震,竟從雙目之處滾落下兩顆晶瑩。
“原來,你真的把他當成。。。。爲什麼。。。。。青皇。。。。。”
粉色光影竟一下子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一隻手伸出,遙遙地抓着遠去的水晶球,像是想要挽留什麼,但又顯得那樣無力和蒼白。
“天道啊,你何其不公!”光影一聲長嘯,像是帶着千萬年的怨憤,但很快,就被淹沒在了岩漿滾滾的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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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孩子,你醒醒……”
在明澈不知疲倦地吸收能量之後,而已經開始顯得昏沉的識海里,一道熟悉的輕聲呼喚突然響起。
這是一片迷濛的世界,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卻又望不到邊際。唯一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就是在不遠處,有一個隱隱約約方形金字塔輪廓的高臺。青老信步走過去,眼神之中沒有了平日的嚴厲與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慈和,還帶着一絲寵溺。
走上高臺,迷霧散盡,青老看到了正躺在高臺上的明澈。
明澈很累了,他已經不知疲倦地持續吸收能量不知多久了。原本能起到清腦提神的蓮臺,所起到的效用也已經微乎其微。
因爲在明澈的心目中,又多了一個人,一個需要去守護的人。
“老師,我一定會讓你滿意,不會讓你失望的……”
睡夢昏沉之中的明澈,突然自言自語道。
站在一旁的青老突然愣了一下,旋即臉上涌上一抹心疼。
“傻孩子……你身上所揹負的真的太多了……”
青老擡起手,在明澈的額頭上輕輕一晃。
“唔……”明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了站在身旁正一臉笑吟吟地盯着他的青老。
明澈突然一個激靈,直直的從高臺之頂坐了起來。一臉興奮的對着青老說道:
“老師,我成功了!我已經將身體能吸收的最大限度能量全部納了進來,我覺得我現在光憑肉體力量就可以堪比武者七階!”明澈的小臉上寫滿了興奮,邊說還邊虎虎生風的揮舞起了拳頭。
要知道,受武元滋潤的,和還沒有受過武元滋潤的,肉體那是天壤之別。據說,聖者的軀體,就是一滴血都可以殺死一位宗師絕頂級的高手。
儘管明澈曾經的肉體也受過武元的滋潤,但明澈當初在自廢所有修爲之後,在青老的有意安排之下又讓其經歷了很長的心境歷練,在其體內靈力完全流失與凡體無異之後。纔開始洗髓伐骨,力求讓鍛鍊和藥效最大化。
如果現在明澈醒來,一定會非常嫌棄自己周圍的空氣,因爲在明澈練體期間,不斷的有各種污質雜垢從其身體之內排出。到最嚴重的時候,明澈的身體之上就像一條條小溪在流淌,夾雜着一絲絲暗沉的血跡。好在明澈周圍的溫度都夠高,那些污垢,在排出體外一段時間之後,都會被高溫蒸發掉。或者直接就流出了青色光膜之外,注入到了岩漿之中。
“嗯,很不錯,沒有讓爲師失望……”清老滿意的點了點頭,第一次毫不掩飾的,誇獎了明澈。
明澈的小臉頓時燦爛起來。在青老身邊呆了三年多了,無數的努力,艱苦堅持,終於,聽到這句話。
看着明澈燦爛的臉龐,青老心中突然莫名一痛,很多年,很多年他都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青老的神色變得不捨起來,半晌過後,才緩緩地在明澈身旁坐了下來,偏着頭對着明澈道:“孩子,接下來的路,你也要勇敢的走下去……”
正在興奮中的明澈突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彷彿要失去了什麼東西,擡起臉,一臉緊張的對着青老:“老師,你什麼意思?”
“老師的時間不多,恐怕,又要陷入沉睡,日後的日子,就要靠你自己了。”
“什麼!”
“這三年來,其實你的表現,老師一直都很滿意。你真的是老師,最優秀的一個弟子。”
“這三年,我待你如親子,我膝下無子,我的每一個徒弟,都是我的孩子,而你,是我最心疼的那一個。”
“因爲,孩子,你身上揹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也許未來你還要肩挑起更加沉重的責任。”
“但是老師希望你永遠記住,你,是我的弟子!如果日後有人問起,你可以驕傲的對別人說,我的師傅,叫青嵐!”
“勇敢的走下去,也許有一天,老師真的還需要你來保護。”
“我會在星宇天宮等你。最後,爲師再送你一場造化。”
明澈早一起身,雙目通紅的,跪在了青老身旁。一雙手,緊緊的拉着青老的衣袖。青老見狀笑了笑,擡起手,揉了揉明澈的頭髮。
“癡兒啊癡兒,這也是對你的一次歷練啊!難道離開了爲師,你就不行了嗎!”說到後半句,青老語氣突然嚴厲起來。
“徒兒必不辱師門!”明澈連忙抹去眼角的淚滴。聲音嘶啞卻又堅定的道。
“我在外面給你留了一些東西,對你有大用。但切記,不可讓別人知道。哪怕是你的父親,不然,恐怕會給你和你的族人惹來滔天大禍。”青老一臉鄭重的告誡。
“嗯!”明澈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了,爲師該走了,老了,就容易嘮叨。”青老說完,身體,便開始慢慢消散,化爲光點。像隨風而散的沙塵,不做絲毫停留。也許是怕離別太過傷感,也不給明澈絲毫反應時間。
“孩子,記住……你始終是……是老師最……滿意的弟子!”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傳入明澈耳畔。
“老師,徒兒不會給你丟臉的!”明澈攥緊了拳頭,一臉堅決的迴應。
在消逝中的青老,突然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一年柔和的望着明澈。化爲光沙的最後那一剎那。明澈突然彎腰,頭重重地撞了下去。還帶着一聲嘶啞不捨的聲音迴盪。
“不孝弟子明澈,恭送吾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