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舞鬼師一頓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低沉的迴應道:“將軍還有何事?”
將軍小心翼翼的把女兒從懷裡安放到牀上,起身說道:“附在我女兒身上的惡鬼是你操縱的吧!”此話一出,門外涌進了一隊侍衛把大廳圍堵住了,個個都是對着黑衣舞鬼師拔刀弄劍,蓄勢待發。
黑衣舞鬼師卻不爲所動,良久才說道:“若不如此,你會心甘情願把你的隨身佩劍給我嗎?”
將軍臉色瞬間轉變,大呼一聲,“拿下!”
衆人便擁了上去,可黑衣舞鬼師卻慢慢沉入了木板地中,直到消失。衆人都是嚇得連連後退不敢靠近,連將軍看到都不禁心有餘悸。心想,此人神鬼莫測,能力更是不可估量,看來他目的只在於自己的佩劍,而不會傷害到自己或者家人。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搶’走了自己的佩劍。
秦將軍也不在意一把隨身佩劍,只希望以後他不要再來打擾他的家人。
這時,一小兵帶着一衣着樸素,面貌清秀的男子進了房間,小兵來報,舞鬼師帶來了。秦將軍一頓,半響才問道:“你纔是我專門請來的舞鬼師?”
面貌清秀的男子很是不解的點頭,“是呀,怎麼?”
“那…那…剛剛的那位…”
男子眉頭微湊,稍作詢問後心中已猜到大概,“既然郡主已康復,那我就不再打擾,我等還有事,先告辭了。”說完便匆匆離去。
秦將軍一頭霧水,此時郡主已完全恢復,忽然直喊餓了。秦將軍很是開心,便起身喊僕人去準備,至於那些舞鬼師的事他也不願在費神了。
… …
那青衣男子出了秦將軍府便直奔南歌城裡的一座酒館而去,這酒館坐落在城裡的邊緣,位置雖然偏僻,但許多好酒之人都會找到這裡,因爲這裡的酒是在城裡出了名的。這酒樓名叫百里香,酒如其名。
青衣男子到了酒樓直奔了二樓的雅間,雅間裡坐着一位紫衣女子和一個腿腳不方便的少年,這兩人正是莫千魅和雪少羽。之前他們被紫玄龍一直帶離了崑崙山脈,便一直向着南方而來,他們出了山林便徑直來到了南歌城。
莫千魅便正好來南歌城找一位志同道合的舞鬼師。找到朋友後就聽說秦將軍府邀請他去救治郡主,這纔有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莫姑娘,有一位黑衣舞鬼師搶在了我前頭,壞了規矩。”
莫千魅一愣,“黑衣舞鬼師?”
男子點點頭,迴應道:“想我青衣子在舞鬼師一行裡也是有名有臉的人物,也不知道此人是誰,竟公開搶我的生意…可說來又覺得奇怪,秦將軍說此人沒要金銀珠寶只要走了他的隨身佩劍,當真是讓人想不通。”說完扒開面前的酒壺封口,又詫異道,“莫姑娘不喝酒?”
莫千魅卻是沉默不語,一旁的雪少羽只顧着吃菜,好幾天沒吃上一頓正經的飯菜了,當下也是狼吞虎嚥。
青衣子大口喝着酒,搖頭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號稱舞鬼師中的女酒仙都不喝酒了,怪哉,怪哉!”
“那黑衣男子想必就是歸海無垠了。”莫千魅默默的說道。
青衣子和雪少羽聽罷都是停止了動作,看着莫千魅。
“他只要要走了秦將軍的隨身佩劍只是因爲他一時找不到我,得不到忘川玉,可他又急着要藉助有靈氣的器物完成自己的最後渡劫。”
“什麼?最後的渡劫?”青衣子眼睛瞪的老大。
莫千魅點點頭,又接着說道:“他其實是我師叔,我師父就是藏天無崖。”
聽到名字後,青衣男子身子都不禁爲之一顫,“那我們豈不是同門,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無崖師父的指點,歸入他的門下,但我卻只學了師父的零星一點,至於師父的其他弟子或是其他任何事情,我卻一概不知。”
“我師父向來如此,當年他爲躲避我師叔的追尋而四處漂泊,一路上也收了不少有緣的弟子,但師父卻從未把他們全部召集起來,我師父此時已歸去。師父留給我遺言就是把你們召集起來,共商大事。”莫千魅說着摸了摸左手的白骨手鍊,心裡一陣陣孤寂感油然而生。
“什麼… …師父他…”說着跪拜在地,“那師父的遺言很明白了,就是讓莫姑娘,哦,不,是莫傳人把師父的全部弟子集合起來,統一舞鬼師門派。”青衣子一點即通,當下便想到了其中意思。
“這只是其一,還有就是我們團結起來一起對付歸海無垠,光憑我一人之力不足以制服他,我師叔已入魔道,走上不歸路。”
青衣子心中詫然,驚訝道:“師父是死於無垠之手?!”
莫千魅默許不語。
青衣子雙拳緊握,想着剛剛自己可是在秦府與這殺師仇人擦肩而過,自己卻渾然不知,可轉念一想,那無垠勝過自己千倍萬倍,縱然自己撞上,怕也不是他的對手。當下也只是悔恨自己不能爲恩師報仇。
莫千魅知道青衣子的心思,連忙扶起他坐下,“我之所以先來找你,是因爲我與師叔在崑崙山脈大戰後,逃到此地的。”
“崑崙山脈?師父就是在那被無垠所害嗎…”
莫千魅點頭,接着說道:“我們就是爲了阻止他得到君王劍而去的,但我們失敗了。估計他已得到了君王劍,只是他舞鬼師的修爲越來越邪,與君王劍的正然之氣互相抵制,所以不能幫助他渡劫,他這纔會想到,自己去找到全天下最至邪的寶劍才能幫助他渡劫。”
“所以來秦府要秦將軍的佩劍就是出於這樣的目的?!”青衣子已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了。
“也不知這劍是邪是正,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集合師父曾收取過的出色的弟子,再團結起來一起爲舞鬼師一派除去歸海無垠這個叛徒!”
青衣子聽完也很是激動,心中也非常期待那些個沒見過面或是見過面卻不知自己是同師的舞鬼師。
“放心,我會全力協助莫門人的。”
莫千魅一愣,“別叫我莫門人…聽着很彆扭…”
“可師父遺言的意思就是讓你掌管他所有收取過的出色弟子,這樣一來就需要立下門派,有了門派你就是掌管全派的掌門人啊。”青衣子解釋道。
“也罷,也罷,等我們把師兄弟們全部找齊後再談此事。”說完便催着青衣子加菜,青衣子也樂呵呵的喊來小二加菜加酒,可無論青衣子怎麼勸莫千魅的酒,莫千魅依然滴酒不沾。戒酒或許是因爲自身餘毒的原因,或許也是莫千魅表示決心的一種方式。
至於師父魂魄仍附在自己左手白骨手鍊裡的事,他卻沒有透露,一是爲了保護師父的魂魄,二是爲了穩定其他子弟的心,只有這樣才能把有正義有能力的子弟們團結起來,這也是師父曾囑咐過的。無崖之前也沒想過把自己的弟子集合成一派,如今爲莫千魅考慮卻有了這樣的想法,有了自己衆多弟子的協助與幫助,莫千魅也就不會懼怕師兄歸海無垠了。
無崖雖只有一律魂魄在白骨手鍊中,但他這縷魂魄的意識非常清晰,所以他也能思考,就像賦予了手鏈與生命,這樣說來,無崖也並未死,只是換了另一種形態存在。
崖回想自己一生,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他最疼愛的弟子,莫千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