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哈里斯中將與白世雄等人準時從漢城金鋪機場出發,在海軍陸戰隊憲兵的保護下,浩浩蕩蕩的往三八線邊駛去。
陪同哈里斯中將和白世雄的是日裔美國人石田中尉,他是霍季將軍手下的情報官,他的具體任務就是搜捕三八線那邊過來的間諜和破壞者,並向日本戰俘詢問北朝鮮那邊的所有情況。
在遠東聯軍情報局局長白世雄的強烈要求下,石田中尉被調出了美國陸軍,成爲了海軍陸戰隊第三遠征軍的情報官,同時也爲遠東聯軍情報局服務。
今夜十二點,南朝鮮各地將會上映琉球版“強化治安行動”。陸軍第六軍、海軍陸戰隊第三遠征軍、以及借調來負責濟州島行動的民兵騎士團和步槍騎士團近十萬官兵的行動,必然會引起三八線北的蘇軍恐慌。
在琉朝友好協會的強烈建議下,美國駐朝最高指揮官哈里斯中將,親自趕赴北朝鮮向蘇聯什特科夫大使進行溝通。
而相對熟悉情況的石田中尉,被選定爲哈里斯中將一行的嚮導。車隊在比一牛車稍寬的路面上行駛,吉普車顛簸的非常厲害。前面吉普車揚起的黃塵,幾乎使哈里斯中將等人窒息。
每次在殘片不愧的小村莊落腳時,孩子們都圍着吉普車撥弄他們衣服上的鈕釦。見哈里斯中將和白世雄局長非常不快,石田中尉立即用日語對他們大喊大叫,但驅散他們的唯一方法,只能是發動吉普車引擎。
主意到每輛司機旁的座位上都放着卡賓槍,坐在後排的軍官都挎着自動武器,白世雄隨即意識到這地方不太平
路越走越差,四處都是一片荒原,再也見不到任何房屋。只見前方一個美國陸軍大兵,用輕型機槍如臨大敵的對着第一輛車,仔細檢查後,纔對哈里斯中將等人敬禮,便揮手放行。
“將軍,這是陸軍7號警戒哨。”石田中尉一邊緊握着方向盤,確保吉普車保持平穩,一邊扭頭示意了下車邊那排用瓦楞鐵臨時搭建的活動房介紹道。
哈里斯中將點了點頭,看着活動房牆角下一個像朝鮮人那樣蹲在曬太陽的大兵,苦笑着說道:“很抱歉中尉,我讓你不能像他們那樣,很快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
石田中尉聳了聳肩,苦澀的說道:“將軍,我不喜歡這裡,這兒比阿肯色州還要糟。整天無所事事,除了盯着那兒看。”
哈里斯中將等人立即順着石田中尉手指的方向望去,只是一坐小山,光禿禿的小山
“看到上面的俄國人了嗎?我們蹲在那兒,我們在這兒,我們都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石田中尉扭了扭脖子,繼續說道:“去年有一天,我覺得耐不住寂寞,就衝他們揮了揮手,一個膽大妄爲的傢伙反過來朝我也揮揮手。一個月後我得到了一個情報,說三八線那邊有個俄國士兵因爲跟美國人揮傳遞消息被槍斃了”
哈里斯中將可不認爲這是個笑話,沉思了片刻後,突然笑道:“白局長,你認爲陸戰隊接管防線後,我是不是該給小夥子們下個見到俄國人就揮手的命令?”
與美國人相處久了多少都會有點幽默感,白世雄自然也不例外,想了想之後,呵呵笑道:“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將軍,您有兩萬多手下,只要他們都向陸戰隊員們揮手,那三八線那邊就剩一半的蘇軍了。”
“哦,我的朋友,如果這個辦法能行,我想霍季先生早用了”哈里斯中將拍了拍石田中尉的肩膀,笑問道:“中尉,你認爲呢?”
“當然,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俄國敢揮手了。”石田中尉搖了搖頭,悲天伶人的說道:“真難以置信,他們竟然就因爲這個原因,幹掉了一個自己人”
“中尉,儘管你在不引起外交糾紛的前提下,幹掉了一個俄國士兵,但我還是無法給你申請勳章。畢竟這件事太荒唐了,無論的海軍部和陸軍部的那些大爺,都會把這當成一個扣人心絃的故事的。”
車隊又走了幾公里,一道木製路障橫在路當中。路邊的崗亭邊站着幾個蘇聯士兵,穿着單褲和襯衫,目不轉睛的盯着衆人。
石田中尉連忙跳下了吉普車,上前進行交涉。十分鐘後,石田中尉跑了回來,苦笑着說道:“將軍,他們說要等嚮導來。”
儘管哈里斯中將對蘇聯人的效率非常不滿,但爲了今夜的行動不引起蘇聯人恐慌,不得不望着荒原近一個小時,才終於聽到嘎啦嘎啦的卡車聲。
來得是輛老掉牙的斯蒂倍克車,在哈里斯中將看來,幾年前就應該送回摩爾曼斯克了。卡車吱的一聲剎住,跳下兩名年輕軍官。其中一人輕快的走上前來,向哈里斯中將等人敬禮,並試着用俄語交談。
毫無疑問,這裡沒一個人懂俄語。蘇聯軍官想了想之後,又用德語交流,而哈里斯中將則用英語和法語回答。
真是一次糟糕的交流,就在白世雄對這趟非正式訪問失去信心時。隨行的陸戰隊員裡有一人生於拉脫維亞,他用拉脫維亞語說了些什麼。看來那個蘇聯軍官懂拉脫維亞語,美國海軍陸戰隊第三遠征軍與蘇聯紅軍的第一次交流,才得以順利進行。
“將軍,他說美國是個有趣的國家,竟然有那麼多人種和民族。”哈里斯中將可沒時間,也沒興趣與蘇聯低級軍官交流,點了點頭後,讓懂拉脫維亞語的手下告知來意。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那個大兵很顯然忘了自己應該幹什麼,與蘇聯軍官聊得熱火朝天,眉開眼笑,但話題很快就枯竭了。那個蘇聯軍官用拉脫維亞語喊道:“我們走吧”。哨兵升起了欄杆,美軍車隊正式開過了三八線。
車隊進入蘇聯控制的地區,白世雄頓時感覺有點緊張,但也非常的激動。而哈里斯中將卻拍了拍駕駛座的石田中尉,笑問道:“中尉,揮揮手就得被槍斃,那前面車上的蘇聯軍官有什麼下場呢?”
“將軍,士兵和軍官是有區別的。”石田中尉想了想之後,繼續補充道:“事實上我們不是也一樣嗎?您坐着我身後,而我得給您開車。”
無論是白世雄還是哈里斯中將都對日本人沒有好感,甚至可以用深惡痛絕來形容。但眼前的石田中尉卻讓他們怎麼也恨不起來,畢竟人家是在美國生美國長的日本人。連面對着軍階懸殊這麼大的哈里斯將軍,依然能開起美國式玩笑。
車隊駛過一個機場附近,一羣蘇聯士兵好奇的看着他們。一片破舊的建築之間,可以看到隨軍的蘇聯婦女正在晾衣服,孩子們在光禿禿的場院上玩耍。沿路下行,車隊鑽過一道木製拱門,上面裝飾着紅旗、斯大林和金日成的畫像。幾乎所有的電線杆、院牆和高大建築上,都貼滿了標語以及頌揚鐮刀斧頭的裝飾。
“這裡是開城。”石田中尉介紹道:“北朝鮮最大的城市之一。”
哈里斯中將點了點頭,看着街道上擠滿進行集市交易的人,驚訝不已的說道:“先生們,這裡竟然沒有一個警察”
不得不承認,北朝鮮的治安比南朝鮮好一萬倍,大街上人頭攢動,但卻找不到一個警察,只是偶爾看到一、兩個偕同夫人的俄國兵,而人們臉上都洋溢着由衷的笑容。
“將軍,事實證明蘇聯人幹得比霍季將軍棒”南北朝鮮人精神面貌的天壤之別,深深的觸動了白世雄,一邊尋思着這是不是就是共產主義,一邊苦笑着回答道。
只見一羣孩子追趕着吉普車,邊跑邊喊道:“美國斯基”有些大人們用手指作二戰期間的勝利動作“V”,不過哈里斯中將注意到有個朝鮮人衝他豎起了一個小拇指。
“將軍,那是朝鮮人表示輕蔑的手勢。”很顯然石田中尉也注意到,而且還不合時宜的解釋道:“大概是當年馬可波羅傳過來的。”
十分鐘後,哈里斯中將一行終於在嚮導的帶領下,來到了開城駐軍司令部。或者是考慮到安全原因,又矮又胖且酒氣熏天的蘇軍少將,拒絕哈里斯中將一行繼續北行。同時保證向平壤的司令部,彙報哈里斯中將的來意。
既然他這麼說,哈里斯中將當然沒意見。反正招呼已經給你打過了,萬一晚上的行動引起了恐慌,哪怕是引發起戰爭,都沒有美國方面的責任。
一個小時後,車隊再次越過三八線,返回到7號警戒哨。洗去滿身塵土後,將軍一行在陸軍的帳篷裡用餐。主人是個紅光滿面的上尉,他也是這個郡的衛戍司令,孤寂已久使他口無遮攔。一邊伺候着將軍用餐,一邊喋喋不休的給將軍介紹,小舢板從北方偷運人口和貨物。
他的翻譯組建了一個愛國青年聯合會,他大談特談食品和價格,大談如何被迫鎮壓附近小鎮的一次叛亂,大談………
這時,一個下士拍拍他的肩膀:“長官,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上尉漲紅了臉,悻悻的跟下士走進了一幢瓦楞鐵活動房。
對哈里斯中將來說今天的北朝鮮之行,不單單是向蘇軍通報那麼簡單,同時也是爲陸戰隊接管防線掌握第一手資料。見剛纔還神氣活現的陸軍上尉,被一個下士叫了出去,便忍不住的問道:“石田中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軍,那個下士是我的同行。他不但爲霍季將軍的情報處服務,同時還是盟總民間情報局的僱員。”
“該死陸軍怎麼墮落成這樣?竟然出現下士管上尉的怪事。”儘管哈里斯中將明白其中的緣由,但還是憤憤不平的怒罵道。
天下烏鴉一般黑白世雄這個特務出身的情報局長,當然明白情報人員不能用軍銜來衡量。但還是對一個陸軍下士,當着海軍中將的面,教訓另一個陸軍上尉感動不可思議。再想到美國海軍和陸軍之間的矛盾,也就釋然了。
畢竟不光是中國人要面子,美國人也一樣要面子。霍季中將現在的處境已經那麼尷尬,怎麼能讓他的手下繼
續丟人現眼呢?
“有什麼收穫?”回漢城的路上,感慨萬千的哈里斯中將,盯着車窗外起伏不定的山丘,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一無是處”白世雄深吸了一口氣後,凝重的說道:“相對北朝鮮來講,我們現在的情況糟糕透了。那個上尉說的話很可怕,我不認爲從北朝鮮乘小舢板過來的是普通人和普通的貨物。”
哈里斯中將轉過身來,緊盯着白世雄,嚴肅的說道:“對,這纔是問題的關鍵。真難以置信,霍季手下竟然眼睜睜的看着北朝鮮游擊隊,攜帶武器彈藥潛入我們的防區。”
“將軍,這不是什麼新鮮事了。”駕駛證上的石田中尉,立即插了進來:“這些情況我們情報部門早就提醒過霍季將軍,可是他一直無動於衷。”
“多久了,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久了。”哈里斯中將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緊抓着石田中尉的胳膊,嚴厲的問道。
“據我所知,從進駐朝鮮的那天起,這樣的事情就沒停過。”
“該死真他**的該死”哈里斯中將沉思了片刻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毫無疑問,我們的防區內已經被滲透得差不多了。不行這太危險了我一定要把他們全都找出來。”
對付共產黨游擊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世雄在中國幹了那麼多年是深有感觸,更何況這是在人生地不熟且語言不通的朝鮮。
還沒等他開口,哈里斯將軍便斬釘截鐵的說道:“白局長,我們做一下分工,海岸線的問題我來解決,從今夜十二點開始,堅決不允許一個北朝鮮人偷渡過來;防區內現有的那些游擊隊還得麻煩你來解決,我給你最高的授權,可以調動駐朝地區的所有陸戰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