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是那個之前和鹿如許對戰的傢伙嗎?”大朱吾皇低呼道。
青襄高冷的回望大朱吾皇一眼,旋即身形隨着領域再次朝着一衆霸主奔去。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是來幫忙的,’大朱吾皇心頭一樂,果然朋友還是打出來的。
收斂起心神,大朱吾皇舉刀再次衝進了人堆中。
各種領域沖天而起,巨量的殺戮之力席捲了整個穹頂擂臺,蛛網般的裂縫在擂臺地面迅速蔓延。
一羣站在二元世界頂層的修煉者,所造成的破壞力是難以想象的,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兩位幾乎只在傳說中出現的殺神之主。
此時的大朱吾皇,雖然有着青襄的幫助,但最終難以抵過圍毆,再次被如同密網般的殺戮之力裹在了原地,連帶着青襄一同圍困在一起。
就在大朱吾皇以爲將會迎來一頓暴揍時,那近百位霸主卻是直接無視二人,匆匆朝擂臺中央掠去。
“不好,鹿如許有危險了。”他沉聲道,急忙奮力掙脫身上的血氣鎖鏈,倒是青襄比他淡定不少。
“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那傢伙的境界,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青襄淡聲說道,目光也隨之看向了鹿如許。
反應過來的大朱吾皇,又急忙喚出遁世,詢問鹿如許現在的情況。
遁世沉吟一番,接着說道,“早在數千年前老夫也成爲過這殺戮之界的主宰,自然知曉這境界的玄妙,那個小傢伙,如今確實達到了殺神之主的境界。”
大朱吾皇急忙問道,“那他們兩個誰更厲害一點?”
“這個嘛,情況有點奇怪……”遁世面露難色,“他們兩個人的身上,似乎都缺了點什麼,導致我無法探查他們自身的情況。”
不等大朱吾皇再次開口問詢,身下的擂臺突然劇烈的震顫起來。
只見在擂臺正中央,數十道混黑鎖鏈自大界之主背後驟然降下,悍然對上鹿如許手中高舉的黑銅長劍。
閃爍出無匹鋒芒的黑銅長劍,直接將那混黑鎖鏈自中間劈開,而後如同黑色洪流盡皆傾瀉至擂臺地面。
蛛網般的裂縫瞬間輻射了整座擂臺,崩塌一觸即發!
在隆隆震顫聲中,整座擂臺徹底崩塌碎裂。
由於在領域之力的作用下,擂臺崩塌所造成的巨石碎塊並沒有下降,而是緩緩向上升騰,這才使得天奉臺下的百姓,免遭於難。
見此情形,那被奉山鉗制住沒有行動的大掌令司,急忙想要飛奔向天奉臺,卻被奉山再次拉住。
大掌令司停下身形,沉聲說道,“大哥,我不知道你和大人之間是否有什麼過節,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身爲掌令司,所有的事情都早已身不由己。”
話畢,大掌令司轉身朝擂臺掠去,這一次,奉山也沒有阻攔。
看着崩塌碎裂的擂臺上,已經呈圍堵之勢的一衆殺神霸主,大掌令司的聲音響徹開來,“各氏族霸主聽命,即刻前往天奉臺,釋放各自領域之力將擂臺和中州完全阻隔,不得延誤時間。”
近百位殺神霸主一臉懵圈的看着半空中的大掌令司,片刻後,便紛紛降至天奉臺。
大掌令司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奉山,隨後奔赴天奉臺。
“多謝。”奉山看着大掌令司的背影,緩聲說道。
此時,在持續崩塌的擂臺上,除了處於交戰中的大界之主和鹿如許,就只剩了被困大朱吾皇和青襄二人。
由於一衆霸主離去,纏繞的血氣鎖鏈也在第一時間被兩人掙脫。
緊接着奉山及至兩人面前,沉聲說道,“這裡即將被封鎖,你們快離開這裡。”
“可鹿如許他……”大朱吾皇看向遠處的鹿如許,猶豫不已。
青襄搖頭說道,“就算你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任何忙,境界所帶來的差距,並非拼命就可以彌補的。”
話畢,他當即跳下擂臺,趕往天奉臺。
大朱吾皇暗歎一聲,頭一次自心底生出了挫敗感。
隨即,奉山伸出手準備將大朱吾皇推離擂臺。
就在這時,一陣顫鳴聲自身下的天奉臺響徹開來,緊接着萬千道領域之力升騰而起,直接在這擂臺之下凝聚出了一層壁障,將其與地面完全阻隔。
“不是吧?動作這麼快……”大朱吾皇看着腳下凝實無比的壁障,滿頭凌亂黑線。
見此情形,奉山只得拉住大朱吾皇朝一旁遠遠避開。
“嗡!”
一抹黑色流光自頭頂再次掠下,直接將鹿如許提劍阻擋的鹿如許擊飛出去。
不等其有所喘息的機會,化作一抹黑色流雲的大界之主悄然在鹿如許背後凝聚,而後掌心悄然貼了上去。
數百道黑氣從大界之主的掌心涌出,如同帶着銳刺的藤蔓,瘋狂蔓延,不過是片刻間便將鹿如許的周身完全覆蓋。
黑銅長劍霎時飛掠而來,在即將刺向大界之主面門時,卻被其一把控住,然後用力擲進地面。
“呃,啊!”
鹿如許沉聲痛呼,覆蓋在周身的黑氣藤蔓宛如活物,不斷蠶食着涌出的波動氣息。
“現在的我,根本不是你能夠抗衡的,”大界之主面沉入水,“並且我在之前已經警告過你離開,之所以出現如今這種局面,完全就是你咎由自取!”
鹿如許面色青紫交替,卻還是張開嘴,一字一句說道,“跟,跟我走……”
大界之主面色一寒,纏繞在鹿如許周身的藤蔓猛的一緊,“當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跟,跟我走……”
遠遠看到這一幕的大朱吾皇,硬生生的止住身形,然後朝擂臺方向奔去。
奉山見狀,伸手拉住他,沉聲道,“你去做什麼?”
“鹿如許有麻煩了,我衝過去試試能不能把他給救出來。”大朱吾皇急聲道,同時全力運轉金槍不倒配合生生不息。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金槍不倒配合生生不息短時間內能夠硬抗近十次必死殺招,在這個時間內,如果還是無法救出鹿如許的話,他們兩個就只能組隊去地獄刷怪了。
“你去,只會收效甚微。”奉山看着他淡聲說道。
大朱吾皇眉頭緊皺,“但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消失。”
“他不會消失的,我去救他。”奉山的話語依舊平淡,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的轉身朝擂臺掠去。
“你去不太合……哎呦我去!”大朱吾皇頓時僵滯在原地,眼睛也在此刻圓睜到了最大。
一襲青衫的奉山,在奔赴向擂臺時,一抹血紅色的光暈悄然自腳底蔓生而出,同時數十道流光長紋在周身環繞而起。
那是最爲純粹的本源之力,也是屬於殺神之主的象徵。
霸主的象徵爲形形色色的領域之力,而殺神之主的象徵,便是天地間最爲純粹的殺戮本源。
“怎,怎麼可能,他不是霸主境麼……”大朱吾皇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看向奉山,突然發現自己就像是一條酸菜魚。
又酸又菜又多餘。
與自己同行的一行人,居然隱藏了兩殺神之主,而自己這一路,居然一直被蒙在了鼓裡。
屬於這個世界中最爲頂級的存在,此時一下出現了三個,這讓大朱吾皇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然後一陣更加強烈的自信心涌上心頭,雖然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大朱吾皇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自己一定能夠晉升到殺神之主。
而眼下,自己要做的,就是儘量遠離戰場,以免一不小心受到波及。
此刻,碎裂擂臺上,鹿如許依舊被大界之主緊緊鉗制,渾身的氣息也已經降低到了一定的程度。
“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抱有任何幻想,經過萬千年的改變,我早已和他沒有了任何關係。”大界之主沉聲說道,“我就是我,也只是我!”
下一刻,大界之主身形驟然一側,鉗制住鹿如許的黑色藤蔓也迫不得已鬆開。
而在他剛纔站定的位置上,一縷深紅色氤氳而起。
待看清來者之後,大界之主眼中閃過一抹慍怒,“你來做什麼?”
奉山看了他一眼,隨即來到鹿如許面前,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鹿如許看着奉山,玩味一笑,“看來,你也沒有徹底改變。”
“找死!”
怒喝聲響徹,一陣狂躁的磅礴氣息自大界之主體內涌出,而後他整個身形便是朝兩人直直掠去。
三道殺戮本源之力沉沉相撞,無形的殉爆瞬間擴散四野天穹。
那本就破碎不堪的擂臺,最終在這衝擊的席捲下,徹底碎裂成粉末。
與此同時,天奉臺上集結的數百位霸主,齊齊噴出一口鮮血,有境界稍弱的霸主,甚至連領域都被那股巨力震顫的粉碎。
爲首的大掌令司也好不到哪去,強忍住丹田中的翻江倒海,雙手連連捏訣,領域之力再次摜向天穹。
集齊數百位霸主之力,才勉強將天穹傳來的波動力量化解,不少霸主已是強弩之末,要是再來一次,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劇烈的殉爆過後,大界之主以一敵二,在短時間內竟然強行壓制住了鹿如許和奉山,佔了上風。
數以百計的混黑鎖鏈再次自地面纏繞而起,隨後大界之主和奉山重重的撞在了一起,劇烈碰撞所產生的罡風將腳下的結界撕裂出道道裂痕。
“現在,離開這裡!”大界之主凝視着奉山,一字一句道,“你應該比我還要清楚,讓他得逞後,你的下場也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
“咱們兩個,纔是同一條戰線上的人。”
奉山沒有說話,手中長劍上的紅芒卻悄然黯淡下來。
一抹笑意浮現在大界之主的臉上,“這就對了,只有……”
“以前不是,現在也不可能是!”奉山沉聲斷喝道,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大界之主,隨即身形飄然離開。
對於奉山的離開,大界之主不以爲意,他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鹿如許。
見到奉山撇下了鹿如許一人,大朱吾皇急忙迎了上去,“我說你不是要去救他的嗎?怎麼又跑回來了?”
奉山緘默,只是拉住他準備遠離。
“我要去救他了,你先走吧。”推開奉山的手掌,大朱吾皇便義無反顧的衝向擂臺。
緊緊握着鹿如許脖頸的大界之主沉聲道,“看到沒有,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動和思想,我們已經是獨立的個體,而不是被棄之不顧的垃圾!別再執迷不悟了,放棄心中的執念吧。”
一道貫穿天地的血紅力斬,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大界之主的背後,攜帶無盡威勢重重斬下。
他的面色隨之一凝,背後悄然浮現出一層黝黑壁障。
血紅力斬隨即碾壓而至,沒有任何花哨的斬了上去。
二者相撞,紅芒奔涌四起,如同洪流般將大界之主轉瞬淹沒其中,最爲耀眼的血紅色也暈染了大半個天穹。
在與遁世合力釋放出這一擊之後,大朱吾皇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體內的千瓣蓮臺也已經黯淡了大半,遁世更是直接陷入了沉睡。
爲了彌補境界上所帶來的差距,這加強版的最強一擊,幾乎耗盡了遁世和大朱吾皇的所有力量。
怎麼着,也能夠給鹿如許爭取到一點時間了吧?
血紅色洪流散去,那宛如扁舟般的黑色壁障,在此刻已然密佈裂痕。
散去壁障,大界之主陰沉的看向矗立在不遠處的身影,一抹不安從心底滋生,他從那個傢伙身上感受到了同爲主宰的氣息。
正準備催動生生不息的大朱吾皇,在看到眼前這一幕之後,面色頓時垮了下來。
自己那搏命一擊,居然才只破了個防?!
沒有多餘的廢話,數道黑色光束自大界之主掌心掠出,呈合圍之勢電射而去。
體力幾乎耗盡的大朱吾皇哪裡還能逃脫得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毀滅性的光束及至眼前。
“嗡—”
一層瑩潤的血紅壁障悄然橫亙在身前,而後奉山便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層血紅壁障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瞬,就被黑色光束直接撕裂。
肆虐的光束盡數傾瀉在了奉山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