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莉小姐知道自己性命此時握在人家手裡,但她性子剛烈,便冷笑道:“只要你們不傷害我們二人,便是多少錢財,我也給了。”
烈加古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也不爲難迪莉小姐了,希望迪莉小姐也莫爲難我。”他手掌一拂,封住二人的修爲,此時已在郊外,所行之路有頗爲偏遠,倒也不怕兩人喊叫,他便索性大方一點,連二人啞穴也未閉住。託了迪莉小姐的福,烈加古沒搜她的身體,也沒去管魂林,便轉身去了。
幾個盜匪便翻身上馬,圍在那馬車周圍,向着一個陌生的地方行去。迪莉小姐緊張的心情便暫時放鬆了下來,她看了一眼那魂林,卻見他正在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迪莉小姐心道,都這時候了,這傢伙還在裝神弄鬼。
“喂——”迪莉小姐輕輕喊道,這車廂狹窄,兩個人都是被困在裡面,魂林也自醒悟過來,現在修爲被封根本不可能逃走,眼下兩個人唯一可以動的就是嘴了,從馬車的顛簸程度來說,這必定已是荒邦野外,自己二人即使呼救卻也無用,而且旁邊圍着的全是賊人,只一開口求救,英雄還沒趕到,自己二人便成肉泥了。魂林可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的。
他朝迪莉小姐眨眨眼,笑道:“迪莉小姐,這次這馬車可不是我自己要上來的,我也是身不由已啊。”
迪莉臉上一紅,上次二人共乘一車,卻是他用了強的,她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如此爲難的環境下,他怎麼還有這些心思來輕薄自己。
“我觀這盜匪,似乎對迪莉小姐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請了迪莉小姐回去當壓寨夫人,不過小姐放心,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把小姐搶回去的。”魂林笑道。
“你瞎說什麼。”迪莉惱怒道,被他這樣調笑,心裡的害怕卻也少了幾分。
魂林卻是沒說假話,方纔迪莉小姐與那盜匪談條件的時候,卻是連自己也包括了進去,這讓他心裡很是安慰,原來老子在這小姐心裡還是有些分量的。再加上她又是那小丫頭娜雅的阿姨,照看着她也是應該的。
既然那賊首對二人都有所求,魂林心裡便有些底了,只要你有求於我,條件還是有的談,玩陰謀詭計,老子怕過誰來,臉上的表情逐漸的邪惡起來。
迪莉小姐見他神色可怕,心裡跳了一下,心道,他這是想到了什麼,竟有如此神色。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迪莉小姐雖是被人所虜,但是有眼前這個詭計多端的家丁陪着自己,心裡卻少了許多害怕,倒是慢慢的安逸起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魂林眼皮子都開始打架了無意間擡了一下頭,卻見迪莉小姐正目光炯炯的望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魂林打了個哈欠道:“迪莉小姐,幾點了,哦,什麼時辰了?”
他二人都被關在車中,不能動彈,這車又不透光,便是想知道此時是什麼時候,卻也是件爲難之事。迪莉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魂林點點頭,自己估摸着休息的時間也不短了,那匪首是要將他們帶去什麼地方?竟然走了這麼遠的路?而且從這馬車的形態來看,上高下低,似乎是在爬山。
正在想着,卻見車簾子被人掀開,那盜匪直接把魂林提下了車,倒是迪莉則是被他們請下來的。
迪莉小姐例外也還罷了,魂林被這烈加古當小雞一樣提在手裡,卻是絲毫不留情面,將他抓的生疼。媽的,真是後悔那次沒有閹了你,魂林心中罵道。
出得車來,魂林定眼一看,此時所處的地方,卻是一處半山腰上。這山也真高,遠遠望去,似是看不到頂。雖然處在深秋時節,不過現在還是有朝陽在上方懸掛,倒是不顯多少冷意。
這盜匪帶了二人,直往山上而行,待到了山頂處,眼前卻是景色一變,在那山頂之上,竟有數排房屋,掩映在青山綠樹中,若不仔細察看,是不會注意到的,見這些盜匪對這個地方似乎身爲熟悉,魂林便知道,這裡定然是他們臨時的巢穴。
那中年人對迪莉道:“迪莉小姐,既如此,便委屈你幾日,暫且在這裡住下了,待到克里家籌夠了那些金幣,我便自會放了你出去。”
媽的,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如果真是那麼簡單,你還辛辛苦苦把我們抓到這裡來幹什麼?魂林心裡做此想法,嘴上肯定不會說出來,現在小命還在別人手裡呢。
這山上房屋極少,那盜首將魂林與迪莉小姐分別安排在相連的兩處。迪莉小姐被安置在一間大房裡,卻是裡外兩個通間,雖然簡陋,牀具用品卻一應俱全,魂林那間卻是一無所有。
魂林心裡哼了一聲,媽的,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要讓我逮到機會,總有一天,老子要把你們滅了。
這兩間囚室之間卻是有一個鐵柵攔門通着,只是上了鎖無法打開而已,如此一來,二人可以隔欄相見,卻無法聚在一起,魂林總覺得有些怪怪的,迪莉也是臉上一紅,這樣的安排,倒似是二人共處一室般,但眼下二人爲人所囚,還能要求些什麼呢?
這兩間囚室,皆是大石頭砌成,除了正門外,便連窗戶也沒有一個,要想逃出,除非魂林修爲恢復再加上傀儡或許還行,正門之上,卻是開了一個小孔,監視之人便在外面不時的瞅上一眼,魂林便是有無限的神通,也沒處遁形。
媽的,這就是信息不暢的惡果啊,現在要是有手機該多好了,老子去買他十來個,他心裡意淫了一會兒。
魂林現在身處危境之中,修爲被封,便只有動動腦子了,細細想這次被劫,這些匪徒明顯是有備而來,不僅擒來了迪莉小姐,而且似乎對自己也有着興趣,而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感興趣呢?難道是因爲老子太帥,有做牛郎的資質?日,想想都噁心。
他又將目光聚集在自己仇家身上,與那奧爾東有些嫌隙,但是並未發生正面衝突,再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廢了他的兒子,想想也不太可能。
另一人便是那夏洛克了,有過沖突,卻又與克里家有關的,還有與迪莉小姐有關,他們一個官家怎麼能和這些盜匪扯上關係?而我魂林不過是一個小小家丁,與他鬥了幾句嘴,他把得着動用這麼多人嗎?再說了,若真是看我不順眼,在雲霄城那他們的地盤上大可以把我殺了,何苦還要把我請到這裡來?現在他多麼希望自己被柯南附身,那樣只靠推理就能想出前因後果了。
那迪莉小姐見他久久不說話,似在沉思些什麼,她現在被囚室中,枯坐無聊,只有這個人生厭的家丁陪着她,也纔算是少了些寂寞滋味。“魂林,你,你在想什麼?”迪莉小姐極少首先開口問他,這一下還有些不習慣。
“想你啊。”魂林笑着道。
“哼,你這人,都這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些輕薄的話。”迪莉小姐哼了一聲道。看着魂林面色平靜,難道他心裡不害怕麼?這個兇惡的家丁總是讓人看不透。
“迪莉小姐我們現在不僅身陷囹圄,還可以算得上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咱們這可是三生修來的福緣啊。”魂林似乎恢復了原來那些性格,又口花花了起來。
迪莉小姐心裡微微一顫,他這話說得不錯,二人之間,雖是隔了一道打不開的鐵門,卻反而更多了些旖旎氣氛,只是見他如此的調笑自己,心裡卻又十分的生氣,怒道:“魂林,你休得輕薄於我,你若是再如此說話,我便,我便——”
“你便搬出去住是不是?”魂林呵呵樂道,在這密室之中,看看這個驕傲的迪莉小姐發怒的樣子,卻也十分地有趣。
迪莉小姐臉色通紅,哼了一聲,便不理他了。
“昨天晚上夏洛克和你都說了些什麼?有沒有再提什麼合營的事?”魂林的聲音又平靜了下來,落在迪莉小姐的耳裡,卻覺得這聲音之中有一股睿智的感覺。
“說什麼關你什麼事?”迪莉小姐哼了一聲道,像只驕傲的公雞般,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但看到魂林那眼神,心底一顫,答道:“只是平常的聊天,也沒有提起過合營之事。”
昨天宴會按理說是夏家最好的時機,竟然沒有提什麼聯營之事,這事似乎有些古怪,夏家越是平靜,這事背後就越是非同尋常。“那克里家最近推出的內衣旗袍之事,夏家知道嗎?”魂林在他的囚室裡緩緩的鍍來跺去問道。
迪莉靠在鐵窗邊,見他動作,心道,你便是這樣就能想出眉目來了麼,只是看他眉頭緊皺,卻也生不出反抗之感,只道:“這些事情一傳十,十傳百,想來他們也應該知道了吧。”
魂林停住腳步,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一字一頓地道:“那香水之事,他們也知道了麼?”
迪莉見他眉間煞氣隱現,心裡頓生幾分恐懼,只覺此時的魂林距離自己十分的遙遠,她可不願意在這個壞傢伙之前弱了自己名頭,哼道:“我哪裡會知道?”
見魂林目光冷冷盯着自己,她便不由的軟弱了下來,輕聲道:“這些事情哪還能瞞得住別人,我們要推銷那香水,他們自然會知道了。”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心裡一驚道:“你是在懷疑那夏洛克?”
見魂林沉默不語,迪莉皺眉道:“我與這夏公子雖然交往不深,但他待人身爲和藹,又是官宦世家,名門之後,如何能與這些野蠻的盜匪扯到一起,你可莫要妄自揣度人心。”
魂林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人心?這世界上,最難揣度的,便是那人心二字了。”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搖搖頭,媽的,這事要是真的像想象的那樣,可就不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