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朱雀直接撇嘴，滿臉的不相信。
楊挺倒是微微皺眉，他對老殭屍相對要更加了解一些。
因爲當年，他剛剛進入到地獄的時候，就曾跟老殭屍打過交道。
那個時候的楊挺，還沒有變成一尊魔王，骨子裡，依然充滿着驕傲和熱血。希望通過自己，來改變整個地獄的生態。
所以他在那段時間，也曾數次拉攏過老殭屍。
最初的時候，老殭屍想吃了他。
打了幾場之後，大家發現誰也奈何不得誰。如果繼續打下去，打的狠了，只能兩敗俱傷然後被別人撿便宜。
於是罷手。
老殭屍一方面跟他說他的那些理想，全都是狗屁扯淡，根本不可能行得通。
另一方面，也跟他談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在老殭屍還不是老殭屍的時候，曾經覺醒過一次。
記起不少曾經的往事。
雖然這些回憶非常模糊，但這些信息，卻也十分的驚人。
老殭屍跟楊挺說過，他原本應該是仙界的一個仙。後來好像是因爲什麼原因死掉，才淪落到下界輪迴。
但他只輪迴過一次，就變成殭屍了。
後來以殭屍之軀，再次修煉到永恆巔峰境界，這才重新飛昇。
試圖回到仙界。
可惜最終還是失敗了。
老殭屍曾經告訴過楊挺，說他這些年，漸漸回憶起很多關於仙界和永恆神界的一些事情。
不過具體是什麼事，老殭屍沒說過，楊挺也沒有多問。
地獄這種鬼地方，一輩子都出不去。就算知道了，除了徒增煩惱，又有何用？
不過今天老殭屍說起這件事，楊挺倒是有幾分相信的。
他知道，這頭老殭屍，並不是一個胡說八道的傢伙。
不過饕餮和朱雀，以及一直沒說話的吞天大狗，對老殭屍的說辭，都有點不屑一顧。
朱雀看着沒有化形的吞天大狗：“狗，你說，你信嗎？”
吞天大狗搖搖頭，然後看着老殭屍：“老殭屍，你別胡扯，我覺得，幹掉那個傢伙，比什麼都穩妥。”
楊挺接過話來，說道：“你們，聽老殭屍說完。”
朱雀撇撇嘴，沒有在說話。
饕餮一臉不屑。
吞天大狗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老殭屍也不在意，說道：“那人，如果我沒猜錯，應該來自永恆神界的一個古老皇朝。”
“嗯？”朱雀和饕餮以及吞天大狗都是一臉意外。
楊挺也有些吃驚。
看着老殭屍：“你確定？”
“不是很確定，但十有八九吧。”
老殭屍說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你們也知道，我是殭屍，但我曾經是個人。當年曾經覺醒過一陣子，記起了不少前世的事情。”
“在我的記憶當中，曾經有過那個人的印象，好像……我的前世，還曾跟他打過一些交道，應該……不是仇家。”
老殭屍看着在場幾人：“但有一件事，我記得相對清楚。”
幾人看向他。
老殭屍道：“那個人，是自己主動下界輪迴的！”
“什麼？”朱雀一臉吃驚，然後不敢相信的道：“吃飽了撐的吧？”
饕餮也道：“不信。”
吞天大狗吐出舌頭，然後冷笑道：“這種話，鬼都不信。”
楊挺卻看着老殭屍：“接着說。”
老殭屍看了一眼楊挺，道：“就你正常點。”
楊挺哈哈大笑道：“這要換做平時，我肯定要暗中跟你商量一下，幹掉它們幾個算了。”
饕餮、朱雀和吞天大狗臉色全都難看起來。
楊挺笑笑：“開玩笑的，你們也信？”
吞天大狗冷冷道：“你們人類，最是狡猾多變。”
楊挺嘆了口氣：“是啊，可是再怎麼狡猾，不也跟你們一樣，被關在這牢籠裡不得自由？”
這句話，讓這裡沉默下來。
這羣生靈心中，其實都充滿了恨。
之所以沒有變得那麼瘋狂，是因爲不需要。
他們都已經是這地獄中，食物鏈的頂端。幾乎沒人能奈何他們，瘋給誰看？
根本沒意義。
老殭屍說道：“這件事，是真的。在我的記憶中，蕭振的確就是自己下界的，不過，他身後的那個古老皇朝，應該是被滅了。這件事，可能牽涉到設立地獄的那羣恐怖存在……”
“你的意思是說？”楊挺看着老殭屍，眸子裡有光芒閃過。
“他這次出現在地獄，極有可能，目的就是將地獄中的生靈，帶往仙界或是永恆神界……報仇。”老殭屍淡淡說道。
楊挺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老殭屍：“我幾乎有種要被你說服了的感覺。”
老殭屍道：“其實沒必要對他出手。就算他真能將整個地獄絕大多數生靈都收服，可憑藉那些生靈，能耐你我何？”
饕餮在一旁道：“那可不一定！地獄生靈中，像我們這種級別的存在，可不僅僅只有我們五個。”
這話倒是真的。
地獄太大了！
是一個浩瀚的大世界。
萬古以來，無數四方界那樣的世界，走出來的修行者，簡直不計其數。
這其中，總有那麼幾個，放眼頂級天驕羣體，也是最優秀的那種。
是真正出類拔萃，可以縱橫萬古的存在。
這樣的生靈，在經歷無盡歲月之後，其實數量並不低。
但凡這種，當初在仙界和永恆神界的根腳，都不簡單！
優秀的頂級存在，到什麼時候，都是頂級。
所以，這地獄中，能夠達到楊挺他們這種境界的生靈，其實仔細算下來，數量還真不少。
老殭屍看着衆人：“所以呢，我的建議，是先等等看。”
“如果沒有大智慧和大勇氣，以那個人的實力，其實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首先，他是自己來到地獄的。”
“我們這個境界的生靈，誰會稀罕來地獄稱王稱霸？”
朱雀打斷他的話：“你怎麼就敢斷定，他是自己來地獄的？”
老殭屍嘆了口氣：“我親眼所見！”
衆人微微一怔。
老殭屍道：“那種飛昇失敗，墮入地獄的生靈，跟他這種主動進來的……完全不是一個狀態，這並不難理解吧？”
衆人沉默。
這的確不難理解。
如果不是主動進來，那麼進來的第一時間，總會有所反應。
畢竟如今整個維度空間的頂級生靈，誰不知道地獄啊？
雄心壯志準備飛昇，卻來到地獄，不可能不露出半點破綻。更不可能一進來，第一時間就開始召集兵馬。正常情況下，總要摸清楚這裡的情況，方能有所行動。
老殭屍接着道：“其次，我能夠回憶起一些關於他的事情來。所以，這件事情，綜合考量之下，這人說的，幾乎就有可能是真的。”
他看着衆人：“所以，現在真正的問題，並不是我們要不要殺他的問題。能不能殺得了，先放在一旁。關鍵是，如果他是真的，有能力帶着我們離開地獄，進入永恆神界的話……”
朱雀立即說道：“那我絕對願意聽命於他！”
吞天大狗說道：“如果是真的，我也願意。”
饕餮悶聲道：“老子自然願意去仙界或是永恆神界吞人！”
老殭屍最後看向楊挺。
楊挺沉默半晌，眼中露出一抹冷冽至極的光芒，他輕聲道：“如果當年，我跟那兩位道侶，沒有進入到地獄，而是……進了仙界，或者永恆神界，我相信，我們不可能會鬧到後來那個地步。”
他沒有第一時間表態，而是說起了這件往事。
他笑着看了一眼其他幾人：“可能連你們，都認爲我吞了她們的道果，食了她們的血肉，萬古以來，無數人都這麼傳，我也從未否認過。”
“但現在，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我沒有。”
他擡頭，仰望天空。
“她們，也不是想要對我下手奪取我的道果，而是想要拖着我……一起死！”
楊挺的眼中，隱約有晶瑩閃過，他喃喃道：“她們覺得，繼續活在這個惡劣的世界，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她們的修行路，很順暢。”
“出身好，資源好，機緣更好！”
“所以，你們知道嗎？進入地獄之前，她們甚至連一個生靈都沒有殺過！”
“就是那種最爲純粹的修行者！”
“她們都是那樣的善良，哪怕進了這地獄，不殺人就沒法活下去，她們也沒有真正害過一個生靈。”
楊挺眼圈紅着，苦笑道：“她們這輩子做的最大的惡事，恐怕就是當初不想活了，想拖着我這個道侶……一起去死。”
“結果，被我察覺到了，她們便笑着自盡了。”
楊挺咬牙道：“到今天，我還依然能夠記起，她們死的時候，那遺憾、釋然、從容、不甘……種種對立情緒的複雜笑容。”
“她們告訴我，如果有下輩子，再見吧。”
“那是我這輩子，真正深愛過的兩個女人。”
“就這麼死了。”
“所以你才瘋了？”朱雀看着楊挺，輕聲問道。
楊挺點點頭：“換做你，會不會瘋？”
朱雀沉思了片刻，然後搖搖頭：“愛情，我沒有過，所以不知道。”
“後來無數人抹黑我，說她們是想要害我，被我發現，反殺，然後我吃了她們血肉，吞了她們道果……”楊挺笑道：“無所謂的，我根本就不在乎，她們都不在了！別人怎麼說，隨便他們好了！”
“反正，這無盡歲月，我做過的惡事多得數不清，也不在乎多這麼一盆髒水。”
“不過今天，在你們面前，我必須要說清楚這件事！”
楊挺一臉認真，看着在場這幾人，最後看向老殭屍：“如果，那個人，真的……能帶着我們離開這骯髒邪惡的世界！那麼，我會臣服他！然後，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找出那些幕後的黑手。我要一個一個，清算他們！天上地下，他們，誰都別想逃！”